12.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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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在码头附近的酒馆自然不是上城区那种放着舒缓音乐氛围宁静的地方，甚至比上次你去的东区酒吧环境还要差不少。都不需要进门，你就可以闻到那股海腥味和浓重的汗液混合在一起，在劣质酒水的包围下组合出来的味道，简直堪比生化武器。
酒馆中人不少，附近码头负责卸货的工人有空了就会来点上一杯最便宜的大杯啤酒，哪怕你们进来的时候正是卸货的时候，依然有三三两两穿着工作服的人坐在里面。
你出门前特意换过衣服，与哥谭市那些无父无母只能自己养活自己的青少年没什么区别，戴顶棒球帽遮住显眼的发色就可以无差别融入其中。
唯一的问题出在提姆身上。
韦恩家的管家品味在线，为他购置的衣物哪怕看不出来是什么牌子的，但是单从布料和剪裁上就能看出其昂贵的价格，出现在这种地方和一个五百万瓦的碳弧灯一样闪闪发亮。
几乎是在你们踏进酒馆的下一秒，就有人的目光落在你们身上。
你无声地咂了下舌，改抓为勾，抬起手臂勾住提姆的脖子，一下给他压得踉跄了两步，因为身高差被迫微微弓着腰靠向你这边。你凶巴巴地将那些人挨个瞪回去，像个胁迫了富家少爷的街头混混一样，大摇大摆勾着提姆往角落的卡座走去。
他配合着你的步伐往那边走，乖巧听话得宛若真被你威胁了一样。
然而他埋在你肩膀上的脑袋在微微抖动着，憋笑的气音和他的呼吸一同喷洒在你的颈侧。
如果不是情况不允许，你怀疑他真的会笑出声来。
……可恶的提摩西！也不想想你为什么需要这么做！如果只有你一个人来的话，才不需要这么小心翼翼地演戏！
你的手默默从他肩膀上滑下来，落到他的腰间，紧接着就掐住他的侧腰狠狠一拧。
抖动的弧度瞬间停止。
直到你们在卡座坐下，随意点上两杯啤酒后，他才终于从你的肩膀上抬起头。
露在外面的蓝眼睛有点湿润，不知道是憋笑憋的还是被你掐的。他清清嗓子咳嗽一声，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在酒馆昏暗的灯光下发着光。
“说真的卡莉，难道你就没有体面点的糊弄方式吗？”
他声音压得很低，配合着此刻紧紧挨着你落座的姿势，仿佛像是在你耳边喃喃低语。
“有啊。”你呵呵一笑，“我回去换身西装来。”
“够体面了吗？”
他在你的眼刀下识相收声，你这才从背包里摸出自己的工具。AI识别到的嫌疑人侧对你们坐在前方的吧台边，事实上你在瞪那些人的时候就已经不着痕迹地打量过他。
失望，这是你的第一想法。
哪怕不用瑞德提醒，你也知道你要找的并不是这个人。
尽管码头工作的风吹日晒让他看上去比同龄人年长不少，但他对于当年BAU对“雨夜”的侧写来说依旧还是太年轻了。
失望归失望，你总不能白来一趟。哪怕对方不是你要找的人，至少也能从他身上挖点线索出来。
提姆看着你掏出手机一顿狂点，手速快得像是在弹奏野蜂飞舞的进阶版——马蜂狂舞。紧接着你重重地叹一口气，眉头也皱了起来。
他的手指在啤酒杯杯柄上摩拭着。
表面的白色泡沫在缓缓消退，只剩下一杯不到三分之二的掺水啤酒。哪怕没有你的提醒，他也不会随便碰这里入口的东西。
可惜你太过专注，甚至都没注意到他的不同寻常之处。
就算是你在踏进酒馆的时候也迟疑了一瞬，他却没有露出任何排斥与不适应的迹象。
酒馆正中间爆发出一阵粗鲁的大笑。
有带着明晃晃打量的下流目光从那边扫过来。
提姆也想跟着你在内心叹气了。他低下头再度将脑袋放到你的肩膀上，高出你不少的身高让这个姿势透出诡异的大鸟依人感，离远了只能看到他遮住你大半个身子。
他没什么肉的下巴硌着你的肩膀，不疼，就是感觉很奇怪。
你忙着看屏幕上的东西，只是随意抬起手在他的头顶一通乱摸，敷衍的手法和摸楼下的那只边牧没什么区别，给他的头发都揉得翘起来两搓。
和AI确认过定位和窃听程序都在对方的手机中正常运行后，你一把收起手机，猛地起身。
——没起来，和提姆撞了个正着。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发出撞击后的呼痛声，区别只是分贝大小。
你边小心翼翼揉着自己的肩膀，边发出“嘶嘶”的倒吸冷气声，只感觉自己的锁骨都要被撞断了。
痛意消退点后你才看向提姆。
他捂着下巴，没说话。
口罩遮住了他的表情，你只能看到那双眼睛里这次是真确地泛起了泪花。想想自己刚才起身的力度，你心虚得连头顶不存在的耳朵都要压成飞机耳了。
刚才想要说的话也被你默默吞了回去。
好吧，不管他是什么时候把脑袋压在你的肩膀上的，他都是那个在这次碰撞中明显受伤更重的人。
“先出去再说。”
你伸手将提姆从卡座上拉起来，匆匆穿过酒馆中央聚众拼酒的人。走到一半，看也没看就随手抄起旁边桌上的酒瓶。
“嘭——”
玻璃酒瓶在某个长相毫无特色的男人脑袋上炸开，碎玻璃扎得他满头是血，剩余的酒液混着鲜血从他头发上滴下来，将那因疼痛和愤怒而扭曲的五官衬得如同恶鬼。
酒馆蓦地一静，有人想要起身。
“你他妈——”
男人的脏话尚未说完，一把□□滑出你的袖口。
子弹挣脱膛线，险而又险地擦过男人的耳朵，子弹与空气摩擦带起的灼热与气压让他发出一声惨叫，一道新鲜出炉的撕裂伤令他捂住耳朵不敢再吱声。
你冷笑着收回手枪，对着一脸惊恐的男人竖起中指。
“刚才在用你的狗眼睛打量些什么呢？不知道别人的人不能随便乱看？”
短暂的安静后，嘈杂重新充满酒馆，人群挪开视线，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畅饮高声闲聊。
准备起身的人又坐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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