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越父母算不上传统的包办婚姻,是难得的自由恋爱。

可结婚,用那会儿时兴不怎么好听的话来讲,就是先上车后补票。

那年头大部分的农村人家,一家五六口人,多的七八口。

吃饱饭都成问题,上学是奢侈事。

兄弟姐妹几人里,能有一个两个上到高中,都很了不起。

周明越父母显然都不是这块料,一是家里供不起,二是没读书天分。

对他们来说,在学校里关几年上课,还不如进厂打工,或者去沿海谋生。

他俩就是在厂里认识的,相处后发现有好感,在一起是水到渠成。

然而感情还不到能结婚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孩子。

有孩子不结婚,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仓促之下,两人结了婚。

又似乎理所应当的,女人留在了老家待产,男人在厂里上班。

感情谈不上多好,可总归是年轻小夫妻,家里两位老人又照顾他们,日子逐渐有盼头。

事情发生变故是周明越五岁时,工厂倒闭,很多国企、工厂开始削减人力成本。

周明越爸爸就是这时候没了工作,回到余庆镇。

家里收入来源大头一下断了,全家五口人等着吃饭。

菜卖不上价格,米更是刚好够一家人吃。

本地工作不好找、去沿海一家老小放不下。两口子变着法去挣钱,卖过光盘、卖过书,还去夜市卖过衣服、小视频。

但被城管赶不说,要是遇到用□□的,几天白干。

其实周明越对那段日子不太有印象,他一直跟着爷爷奶奶生活在余庆镇,爸妈都在县里打工。

直到有一天,他放学回家,家里多了一个比他小十岁的妹妹。

城里超生要罚钱,抱回来给老两口,先把户口上了,说是自家兄弟的孩子就行。

那会儿查户口没现在这么严,都是靠上门问。

再后来他爸爱上了喝酒,成了个名副其实的酒鬼,他妈扯着人办了离婚,掏光口袋里的钱给他们兄妹买了东西,剩下的给了老两口,连以前的衣服都没收,跟着其他人南下没了音讯。

等到他高中,他爸喝酒掉到井里死了,他才从别人嘴里听说他妈改嫁的事。

老屋前那棵柿子树叶子掉了几轮,晃悠着晃悠着,和多年前并无多少变化。

周明越在屋里简单收拾后,钻出堂屋,看到树下堆叠着的石板,目光移向旁边老实坐着的一人一狗。

“我可以帮忙的。”沈念转过头,小狗趴在他鞋面,“黑米很听话,不会添乱。”

周明越瞥眼天气,快中午,太阳正好。

“我去把厨房收拾了,你要帮忙的话,可以把房间里的被子抱出来晒。”

要不然晚上两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只能回镇上找个招待所或者宾馆住。

沈念摸摸小狗头,“不就是晒被子吗?就晒两床吧,一床盖、一床垫。”

周明越站在厨房门口回头,“我们一起睡?”

沈念理所应当答道:“收拾两个房间,还有铺两张床,很累的。”

他俩都是男的,睡一张床怎么了?

周明越:“……”

“行。”

听他答应,沈念觉得自己的提议无比正确,追问道:“被罩床单有吗?要不要拿出来过水简单洗一下。”

“柜子里应该还有洗衣粉。”周明越提了一句,拎着盆和洗洁精先去院子的水池接水。

这几年清明他们都有回来,只不过都不在老屋住,待半天就走了。

老屋不脏也不乱,就是灰大。

尤其厨房这种地方,一段时间不住,自有各类生物想要在里面鸠占鹊巢。

沈念跟着他到水池边看了看,发现水池是用瓷砖贴了的,只要擦干净,完全可以当一个大盆来用。

“这也太方便了,跟浴缸一样。”

周明越拿刷子刷着砖,“有的家里会修的大一点,夏天能给家里孩子玩水。”

沈念抬头看书,又低头看水池,“那不是很爽,要我小时候知道是这样,夏天肯定缠着我爸,把我送到爷爷奶奶家来。”

多好啊,回老家过暑假,爸妈不在,爷奶偏爱,只要身上揣点零食,就能在村里呼风唤雨。

“那你弄完,我能在里面洗床单吗?”

“可以。”

村里用水池没那么讲究,再说别的东西都有专用的盆、钵和桶,挨不到一块。

等周明越进了厨房,沈念转身去堂屋,打算去房间拿被子和四件套。

刚跨过门槛,迎面就看到那张黑白照片。

他愣了愣,几乎下意识想要去看周明越。头转到一半才想起来,这件事周明越从没在他这儿提过。

不自觉深吸一口气,避开照片上直视的眼神,沈念拐进旁边那道门。

莫名的,他有些害怕。

匆匆把拿出来的被子和四件套抱在怀里,转而离开去到院子。

-

要收拾厨房、晒被子、洗床单被罩,午饭是来不及煮饭了,只能把买回来的卷皮和凉面拌一拌当饭。

周明越做饭的途中,被沈念几声召唤到院子里,跟他一块拧被子。

水滴答滴答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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