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妾参见殿下。”知渺迎出来时,斗篷上还沾着点梅香雪气,脸上的笑意温温柔柔,瞧不出半分刻意。
姜晟踏进殿门,目光扫过案上摊着的香包。
藕荷色的锦缎上,红梅开得灼灼,针脚里还嵌着细碎的梅瓣,冷香混着炭火的暖意漫过来。
他心里的火气莫名消了些,却故意沉下脸,坐到榻上不说话。
知渺像没瞧见他的不悦,捧着香包凑过来:“殿下瞧,这是嫔妾绣了一天的,新鲜梅花填的芯子,您闻闻?”
锦缎触手温软,梅香清冽得正好。姜晟接过时,指尖触到她的手,微凉,想来是在窗边绣了许久。
“一天就忙这个?”他语气硬邦邦的,眼底却松了些。
知渺点点头,长睫垂下来,像只敛了翅的蝶。
“那早上……”姜晟顿了顿,瞥见她耳尖悄悄泛红,故意问道,“你没吃醋?”
话音刚落,知渺的眼圈倏地红了。
她没说话,只轻轻往他怀里一靠,膝盖抵着榻沿,顺势坐到他腿上,双臂环住他脖颈时,脖颈处的毛领蹭过他下巴,有点痒。
“殿下……”她声音软得发颤,带着点鼻音,像只受了委屈的猫。
姜晟的心猛地一软。方才还憋着的火气,此刻竟化成了说不清的痒。
他原以为她会阴阳怪调,却没想是这般模样。
明明是她拒了他的邀约,倒像是他欺负了她。
姜晟轻轻搂住她的细腰:“你以前不是很会让太子妃吃瘪么?今早她那般挑衅你,怎的连一句还嘴都没有?”
如今和从前当然不同。
从前是为了在姜晟面前表现她的占有欲,让姜晟相信她的真心;如今她已是东宫妃嫔,若再惹是生非,那便是不懂事。
她仰起脸,鼻尖几乎蹭到他下颌,眼底的水汽亮晶晶的:“殿下本就不喜欢太子妃,但仍要维护国公府的脸面,殿下已经很辛苦了,嫔妾怎会为争一时口舌,让后院不宁,而惹殿下烦心呢?”
闻言,姜晟想起舒千雪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再看看怀里这双含着泪却处处替他着想的眼,忽然觉得早上那点不快,竟成了她懂事的佐证。
他冷哼一声:“太子妃似乎从不觉得孤辛苦,总变着法着想让孤烦心。”
“殿下,嫔妾是不是错了?”知渺往他怀里缩了缩,声音带着哽咽,“若嫔妾没有成为良娣,也没有得到殿下的专宠,太子妃是不是就不会这般惹殿下烦心……”
“胡言乱语。”姜晟轻声斥责,手却轻轻抚摸着知渺后背,道:“孤封你为良娣,专宠你,是因孤喜欢你,何时还需看她脸色?”
知渺指尖轻轻在姜晟胸前画圈,声音柔得像春水:“那殿下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
“知渺唯愿姜晟,日日欢欣。”
她望着他的眼,一字一句,认真得不像作假。
姜晟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他见过太多女子或谄媚或算计的眼神,却没见过这样的:明明藏着精明,却总是盛满了纯粹的关切,像寒梅树下忽然冒出的春芽,让他猝不及防。
他想起她曾说“望殿下待我如妻”,那时他只当是小姑娘的痴语,此刻却忽然懂了。
她要的从来不是一时的恩宠,而是能让她放心展露所有模样的底气。
喉间有些发紧,他没说话,只低头吻了下去。
梅香混着她发间的茉莉香漫过来,她的唇微凉,带着点梅花的清冽,却让他不由自主地加深了这个吻。
炭火在炉里噼啪轻响,殿外的雪又开始下了。
姜晟环着她的腰,指尖陷进她细软的寝衣里,忽然觉得,偶尔被她这样“算计”着,也不是坏事。
翌日,姜晟便下了旨意,让知渺辅助账房新上任的黄公公管账,还把知渺绣的香包挂到了寝殿的床头。
“芊良娣,这是东宫本月的账簿。”黄公公约莫四十岁上下,穿着石青色的圆领袍,腰间系着玉带,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笑意,眼角的皱纹深邃。
他将一本四四方方的册子规矩地放于知渺面前,恭敬道:“奴才早就听闻芊良娣在长公主府时便是长公主殿下的得力助手,奴才初来乍到,如今还望良娣多指点着奴才。”
知渺屈膝回礼,浅笑道:“黄公公客气了,该是本妃向公公请教才是。”
黄公公退下后,梅香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良娣,您看!殿下这是多看重您,连账房的事都交托给您,您在东宫的分量是越来越重了!”
知渺没有说话,眼底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冷静。
她心里明镜似的,这黄公公是姜晟刚提拔的人,让两人一同管账,名为辅助,实为互相监视。
姜晟的心思,从来都像深潭里的水,看着平静,底下却暗流汹涌。
心下想时,梅香似乎想起了什么,压低了声音道:“对了良娣,先前您结识的那位呼尔勒先生,最近都没有进宫教九公主骑马,听说是家中母亲生了重病,留在家照顾呢……”
闻言,知渺眸色微凝。
若此时她能施以援手,呼尔勒定然会对她心怀感激,对她打探消息更加有利。
“去找个好大夫,给他母亲好好瞧瞧,就说银子本妃都替他出了。”
“是。”
话音落下没多久,一阵急切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只见林侧妃披着件烟霞色的披风,裙摆扫过门槛时带起一阵香风,那香气浓得有些呛人。她今日梳着飞天髻,斜插一支赤金点翠步摇,脸上敷着厚厚的粉,却掩不住眼底的憔悴。
“芊良娣可真是一鸣惊人啊,非但得了殿下的宠幸,还管上了账。”她倚在门框上,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真是恭喜啊。”
“侧妃谬赞了。若不是那日侧妃鼓动太子妃邀嫔妾跳舞,事情又怎会如此顺利?”知渺抬眸,目光平静无波。
“举手之劳罢了。”林云梦眉梢微微扬起,压低了声音,“良娣如今在东宫平步青云,本妃有个忙想找良娣帮,良娣应当不会不允吧?”
知渺眸中带了几分了然,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水:“侧妃但说无妨。”
林云梦闻言脸上的冷笑淡了些,眼底浮出一丝急切:“也不是什么难事。过几日林云逸那贱人要来探望我,她定是仗着快要做恪王正妃,想来我面前耀武扬威罢了!”
说着,她拉了拉知渺的衣袖:“你可得帮我想个法子,让她知道东宫不是她能撒野的地方,最好让她灰溜溜地滚回去!”
知渺闻言指尖一顿。
林云逸何等谨慎,怎会为这点虚荣跑一趟东宫?怕是受了姜恒的嘱咐,来探探东宫的虚实,甚至想借着林云梦的蠢钝,把这潭水搅得更浑,好让恪王坐收渔利。
她抬眼时,眸中已漾起温和的笑意,语气却带着几分审慎:“侧妃息怒。她如今是恪王准王妃,身份不同往日。若是在东宫被为难,传出去只会说东宫容不下人,反倒让姜恒得了理去,显得咱们小家子气。”
她看着林云梦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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