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弄清楚了对方是什么人?”谢愠执着狼毫笔的动作未顿,继续处理着长案上的各种奏报。
“应都是从京城来的......只是他们来人很多,咱们的人就从那边提早先撤了。”
“嗯。”
说罢,谢韫垂下手中的狼嚎不,他从案前起身,行至窗前,他大手推开窗扇,屋外纷纷扬扬的细雨,被春风轻卷着从外头斜斜的飘落进来。
谢韫站在窗前,放眼望去,远处的山峦层林尽在薄雾萦绕中,风拂雾起。
看着眼前的山雾景致,谢韫不由想起昨日和顾瞻的谈话,他早就知道顾晚吟在府中的处境,因而顾瞻同他说的一些话,他心里并不太惊讶。
顾瞻待她愈是不上心,谢韫心中反而却是越发的安心。
他向来都不是个什么心善之人!
既然他特意腾出功夫来出手助她,那她自然也该有所付出才对,这世上可没有什么天上掉馅饼的这种好事。
谢韫只略想了片刻,很快便又将思绪......投入到接下来要处理的事务中去。
三皇子失踪一事,牵扯甚多,谢韫不得不费上一些精力在三皇子的身上,不只是他,想来京城那边,还有苏锡地界上的一些官员是要急疯了。
谢韫只在窗前站了会儿,便回过身,重新端直坐回案前。
似是才想起什么,谢韫正要抬手执笔的手微微一顿,他眸光凝着桌案上的册子,声音低沉的问道,“青云方丈,还是没有回来吗?”
上一回,谢韫徒步走去白云寺,便是想见一见青云方丈,却从寺中的小沙弥口中得知,方丈外出云游去了。
归期无人知晓。
数年之前,谢韫便就见过青云方丈,他有幸和方丈手谈过一局,不过那一日,他输了。
方丈微微笑着同他道,日后或有机会,可去白云寺寻他。
当日,谢韫亦笑着应下。
数年过去,谢韫渐渐将此事忘却,只是,那一日他在半山腰看了信报后,他忽而想起了此事,便也就打算去白云寺见一见。
趁此,他也可以多了解到西延山,至白云寺一路的地形和位置。
只是,那一日遇到顾晚吟,却是他没有想到的。
而让他更没想到的,是那沉默站在竹屋外的那人。
“他还没有回来。”
静静守在一旁的青雀,他听了问话后,轻声回道。
“知道了。”
青年没有意外,他一面说着,一面垂眸拿起摆在笔山上的狼毫,继续处理着手边的事务。
......
苏州。
不知觉间,楚昱在此已休养了十日有余,在林燕的照料之中,他的身子差不多已经痊愈。
醒来后的这些时日,楚昱一直都在想,那一日,会是谁人组织的那场刺杀。
因着他身份的特殊,还有父皇在朝堂上交代给他的差事,想要他死的人着实不少。
只是,宫中戒备森严,他尚在皇宫居住之时,还从未遇到过这种事,如今,才一离京不久,他很快便就遇上了第一批的刺杀。
若非他命大,楚昱觉着自己早可能死在了那日的刺杀之中。
屋外传来的“汪汪汪......”的犬吠声,让楚昱从思绪中,抽身而出。
接着没过多久,屋子的门扉被轻轻推开,林燕背着竹编篓子,从外面走了进来,因着外头下了雨的缘故,林燕的身上带着一股微冷的雨水汽。
才刚一靠近了些,楚昱便有些忍不住的咳嗽了两声。
“集市上,可遇到了什么有趣的事儿,同我说来听听?”
楚昱侧眸,目光看向一旁正在挽袖的少女,她衣衫虽破旧,却依然遮掩不住她破旧衣衫下所裹住的纤细身形。
林燕挽好了衣袖,接着便将身上的背篓,轻轻放下,听到俞三的话后,林燕有些忍不住的笑了笑,“你的腿脚差不多都已经好了......我说,咱俩可以一起出去走走,逛逛街,你非不愿意。”
虽说是这般说,但林燕还是将自己遇到的事儿,一一的告知了与他知晓。
“不过,你不去也是好的。”想到什么,林燕忽然这般回道。
“怎么了吗?”楚昱缓声问道。
想到今日在集市上的所见,林燕叹了口气,“听说好像是府衙里当官的,正在找着什么人,整条街道上,还有城门进出口,都有差役们严格把守......他们这般,我们哪里还有心思逛街啊,就生怕犯了什么事儿,被差衙役们带走。”
一旁整理着背篓的人,口中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今日在街道上的见闻。
从前,一人独居时候,她的话其实很少很少。
或是因为这些时日,有了另一人的陪伴,林燕好似有说不完道不尽的话想说。
而她没有注意到的是,最初询问她问题的人,这会儿,他人已经神情愣愣,不知想什么去了。
似是霍然间想到什么,只见楚昱眉头轻轻拧起。
但很快,青年面上又恢复平静。
须臾,他打断了正在说话的林燕,只听他嗓音微哑的问道,“你刚说街上有很多衙役到处在寻人?”
听了这话,林燕轻轻点了点头。
“那......街上还真是挺乱的。”楚昱到了嘴边的话,稍作停顿后,接着轻声说道。
“是啊,街上是很乱,可你也不能日日都在这小屋待着,山上的花儿都开了,可好看了,咱们用了午饭后,一道去看看吧。”
楚昱闻言,他下意识的就想拒绝,不过就是山野之花,有甚好看的。
但又想到什么,他轻抿了抿唇,声线低沉的应了一声好。
见身边的人颔首答应,林燕唇角不禁微微弯了弯,见她面上露出一副十分欢喜的模样。
她的快乐,也太轻易就能满足了。
不过也是,她只是一个卑贱的民间女子,居住在这偏僻之地,想来也是因着什么缘故,不招人喜欢,好不易遇到他这么个人,还愿意陪着她说话,她心中自然是很高兴的了。
更何况,他还曾答应过,给她一笔不小的赏银,她不高兴也才怪了。
若非他遭遇了这样的事,凭着他的身份,林燕这样的女子,这一辈子都不会在他的跟前出现。
......
河间府,顾宅正堂。
“什么!”
听到身边人的话后,顾嫣嗓音不由提高了些许,“娘,你说那位谢公子,要娶二姐。”
昨夜,顾瞻告知她这件事的时候,苏寻月心内也甚是震惊。
原本,在知晓顾晚吟和谢韫相识时,苏寻月便清楚孟婉的这个女儿不简单了,但现实却总是超出她的预想。
苏寻月也是怎么都没有聊到,顾婉吟的本事竟然这般大,庆幸当时夜深,厢房里的烛火也都熄灭,否则她当时的表情,在顾瞻的跟前必然隐瞒不过去。
见女儿顾嫣露出这般诧异和不敢置信的神情,也早在她的意料之中。
听眼前人说完话,苏寻月轻轻的应了一声是。
“怎么会这样?那位谢公子不是侯府公子吗?他怎么会看上......”顾嫣说着,忽地想到顾晚吟她那张瑰姿艳逸的面容,想到此处,她隐约清楚了什么,口中还未说完的话,顾嫣也没再接着继续说下去。
即便顾嫣实在不想承认,但她的那位二姐,的确是长得很美,美的让她觉着扎眼。
可从前,母亲同她说过,女子有时候长得太好看,其实也不是一件好事,她便是凭着母亲的这句话,一直很努力的想要忽视掉顾晚吟的天生美貌。
可今日,母亲却告诉她,定北侯府的三公子看上了顾晚吟,并且还想娶了她为妻。
谢韫在京城中是怎样的名声,顾嫣多少也清楚,纨绔风流,不通诗书,将要及冠的年岁,仍旧还是一事无成。
可......谢韫他再怎么没有本事,他的身份,都是出自于簪缨世家的定北侯府,这般勋贵的家族,即便他只是个庶出公子,那也是旁的小官之子怎样都比不上的。
凭什么,这般的好事却让顾晚吟遇上?
就因为她长得那张很好看的脸蛋吗......
“娘,她......她真的会嫁到谢家去吗?”
听了苏寻月的话后,顾嫣的确是有些慌了,她紧紧捏了捏袖中的手心。
这一瞬,她忽而想起什么,焦躁的眼眸里掠过一抹清亮。
顾嫣抬眼,打量了一眼四周,她尽量压低了嗓音道,“可是,二姐她年前发生了那样的事,若日后叫那谢公子知晓,他们定然会要怪罪咱家的。”
听到这话,端坐在太师椅上的苏寻月,轻轻侧过脸颊,瞥看了一眼旁边的少女,随后语气淡淡的说道,“这件事,谢公子已经知道了。”
“他知道了!?”闻言后,顾嫣疑惑又诧异。
“他怎么会知道呢?”少女说着,登时她意识到了什么,她紧接着又道,“不对!既然他知道了二姐出了这样的事,为何他还是要娶她呢?”
听着顾嫣的疑惑,苏寻月没有着急回答,似是觉着有些口渴,她抬手端起案桌上的青盏,她眸光轻扫了眼杯盏中舒展开的茶叶,她轻抿了几口后,才缓缓撩起眼帘,凝向身旁的少女,淡声同她道,“因为那一日,你二姐姐都是跟那位谢公子待在一块儿。”
“娘,这事你是从哪儿听来的?”顾嫣慌忙出声问道。
“是你爹爹昨晚上和我说的。”
苏寻月语气听着十分平静,不似顾嫣那般将情绪都挂在脸上。
也或是是因为经过了一日的缘故,所以,她才能表现的这般冷静,昨夜刚听到的时候,她可没有现在这般的从容。
只是,苏寻月面上表现的再是平静,但只有她自己清楚,她心里也是甚为恼恨。
为何顾晚吟的运气会那样的好呢?
都被清风寨的匪盗捉走了,她长得还是那般的模样,为何还能好生生的回来呢。
不止如此,她在那一晚,还刚好被谢韫救下,同他待了整整一晚。
一想到此处,莫要说还是年岁轻轻的女儿顾嫣,便是连她苏寻月,心里也是实在接受不得。
是啊,凭什么呢?
凭什么,她苏寻月年少时,就没有她这样的好运气,孟氏一族说要同顾家联姻,她苏寻月便立马就成了弃子,若非孟婉,她也不会有那样的遭遇。
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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