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真拍完戏回到民宿的时候已经早上六点过了。

天刚蒙蒙亮,山间雾气缭绕。

他一夜未眠,拍戏时,沾了一身灰,只想赶紧洗澡睡觉,谁知二楼的洗手间被剧组的常务占用了。

褚真在门口等了半天,那人都不出来,无奈之下,他只有来到一楼的卫生间,却发现里面也有人。

隔着木门,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流声,暖黄色的灯光透过门缝漏了出来。

褚真在门口等了等,因为睡眠不足,太阳穴隐隐抽痛,只觉得脑袋像是被人一刀劈开,冷风呼呼地划过头皮,渗进脑髓。

他实在等得不耐烦,终于抬手敲了门。

女人的声音穿透室内湿漉漉的雾气,又渗过卫生间的木门朦朦胧胧递了出来,伴随着连续不断的水声听得并不真切:“谁,有事吗?”

褚真的声音因为疲倦变得沙哑:“麻烦快一点,我急着用。”

女人抬高声音回道:“马上就好。”

待女人说完,褚真才忽然想到,剧组只安排了七个人住在这家民宿,且都是男的,这里怎么会有女人?

难不成还有别的房客?

褚真不好再催,低头从包里拿出之前从家带来的柠檬糖,酸甜的柠檬香在味蕾间炸开,刺激着大脑皮层,整个人瞬间清醒多了。

楼上和楼下两个卫生间都有人使用,两台热水器高速运转着,发出轰隆的响声。

乡下的清晨太冷,陆续有人打开空调,收拾好后上床睡觉,民宿陆续恢复宁静。

褚真站在洗手间门口只能听见几架老式电器哧吭哧吭哧艰难运作的声音,像上个年代的旧火车,运行时摇摇晃晃,发出痛苦的呻吟,好似即将罢工散架。

褚真略微皱了下眉。

深感不妙。

下一秒,只听见滋啦一声。

整个民宿瞬间断电。

外面的热水器也停止了工作。

四周漆黑一片。

没一会儿卫生间的水声也跟着停止了。

褚真犹豫了一下,想着要不要问问里面人的情况。

就听见门内传来哒哒的敲门声。

女人的声音怯怯的,仿佛带着湿润的潮气:“那个……好像断电了,麻烦您帮我叫一下民宿老板可以吗?他们住在院子对面的第一个房间。”

声音很熟悉……

褚真把玩着糖纸的手一顿,抬头看向卫生间紧阖的木门,一个名字几乎脱口而出。

-

安松意怕起晚了占用卫生间影响客人使用,特意起了个大早,专门到一楼洗澡,没想到竟然意外遇到断电。

头上和身上的泡沫还没冲洗完。

她抬手打开花洒,没了热水,流淌出冰冷刺骨的井水,溅起点点水花打在身上,冷得她浑身发抖。

她做不到用凉水冲洗,只能试探着向门外的人求救,没想了半天都没得到回应。

难不成等得不耐烦,先走了?

她抬手用浴巾将身子裹住,小心翼翼地凑到门口,打开门栓,推开一条缝。

冷气瞬间涌进浴室。

安松意冻得一个寒颤,抬眼往外看,就见四周昏暗,天边有晦暗的光浅浅落在门外,勾勒出男人高挑的身影,在地上投射出模糊的影子。

似是听见这边的动静。

男人回过头,一双浅眸像透亮的琥珀色晶石,带着几分薄情寡义的漠然感。

“安松意……”

薄唇轻启,语气淡淡的,听不出丝毫情绪。

安松意瞳孔惊讶地放大,慌忙抬手关上门,转过身隔着门道:“你……你怎么在这?”

“我们在山上废弃的学校拍戏,暂时住这里。”褚真道,“没想到竟然这么巧。”

“哦……”安松意冷得声音发抖,“我也没想到。”

“没有热水了?”褚真问。

“是……”

“那个,麻烦您帮我叫一下民宿老板,烧一下热水。”安松意再一次拜托,“这边用的井水,太凉了用不了。”

“电闸在哪你知道吗。”褚真道,“我去看看。”

“院子里的那个亭子里。”安松意道,“你……小心电。”

“嗯。”褚真应了一声。

安松意便听见他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过了一会儿,他又回来了。

“电线烧断了,暂时修不好。”褚真站在门外道,“这样吧,我去厨房帮你烧热水,你再等会儿,可以吗?”

“不麻烦你了,还是帮我找民宿老板吧。”安松意想拒绝。

“等着。”

褚真却转身离开。

卫生间里,热气很快消散,安松意冷得不行,蹲在地上,抱着腿发抖,寒气无孔不入,体温随之骤降。

身上的水珠也跟着变得冰凉,像融化的雪。

安松意只能用毛巾将水珠拭去,但残留的泡沫没能及时冲洗,粘腻地贴在身上,整个人像是覆了一层胶水,难受不已。

整个卫生间漆黑一片,墙上地上都湿漉漉的,空气裹挟着水汽缓慢地往下压,安松意胸口闷闷的,有些喘不过气,整个人世界安静到仿佛只有她一个人。

像那天一样。

思绪来回拉扯,扯开结疤的伤口。

连身体里流淌的血液都跟着变凉。

就在她怀疑褚真是不是已经把自己忘记的时候,浴室的木门被人敲响。

“水给你放在外面了,不够再叫我,锅里还有。”

褚真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安松意急忙起身开门,却只在门口看见一个水桶,上面冒着滚滚热气。

她力气不够,提不起,只能用力将桶拽进浴室。方才明明还冷得不行,这会儿又累得满头大汗。

水很烫,用冷水兑后,温度正好。

再用瓜瓢舀起一瓢从身上淋下去,体内的寒意瞬间被驱赶,暖烘烘的热气将身体包裹,浴室随着一瓢瓢热水逐渐升温。

安松意惬意地眯了下眼。

忽然想到褚真好像急着用卫生间,慌忙加快动作。

待她穿好衣服出来之后,却发现门口依旧空无一人。

难不成已经走了?

安松意吸拉着拖鞋,穿着毛茸茸的睡衣就要回卧室,经过厨房时却发现里面灯火通明。

她回头,走到厨房门口,趴在门上,探头,就见厨房里点着一盏油灯,褚真坐在柴锅前,一双大长腿有些无所适从,灶门里烧着火,巨大的铁锅盖着盖子,里面的水咕噜咕噜地响。

橙红色的火光跳跃闪烁,衬得那张脸越发浓眉重彩,美得像一副油墨画。

噗嗤——

安松意笑了一声。

褚真闻声抬眼看过来,淡淡道:“洗好了?”

安松意意外被发现,局促地点点头:“嗯。”

“那个……谢谢你。”

褚真起身端起一个灶台上的一个杯子走过来,递给安松意。

“什么?”安松意凑过去闻了闻,随后眉头微蹙,“是药?!”

“你刚才挨了那么久的冻,不喝药会感冒。”褚真道。

安松意面露苦色:“可是……”

褚真端着药的手又往前一递:“快点。”

安松意撇了下嘴,无奈接过药,捏着鼻子一股脑喝了。

随后自然地把杯子还给褚真。

“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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