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暑时节,澄清的天空湛蓝,一丝云彩也无。水晶帘动微风起,吹来的风也挟着滚烫。

照霞阁内,乐声一日未歇,姜樾之挥汗如雨,哪怕屋中已然放了两盏冰釜,也不过是杯水车薪。

看着两名侍女眼中满是心疼,自家娘子本就苦夏,往年来恨不得日日不出门才好。如今没日没夜地练习舞蹈,眼瞧着人都瘦了一大圈。

如此想着越发埋怨起那位出了这个馊主意的太子殿下了。

姜樾之脸颊通红,发被汗水打湿,几番回旋身子,稳稳站立,完成了这最后一个动作。

她胸口起伏,但心中满是喜悦,她练成了——不说能惊艳全场,但至少能有瑶珈五六分相像,就不会惹人话柄。

“娘子,来喝口茶吧。”南星满眼心疼。

姜樾之着一身轻薄纱衣,走起路来裙摆飞扬,端起茶水一饮而尽。

门口处传来一阵掌声,瑶珈赞许的声音随之传来:“不错啊,我几日不见,居然精进如此大。”

姜樾之缓了缓呼吸,道:“总归功夫不负有心人,娘娘寿宴在即,我还需要更加精练些,才不枉费瑶珈娘子的名号。”话毕姜樾之下意识往她身后看了一眼,极快的一眼。

偏偏被瑶珈瞧见了,她拉着姜樾之坐下:“原本没想到你会进步如此快的,说来惭愧,我坊中事忙,真正教导你的时间并不多。你如此争气,真让我刮目相看。”

姜樾之谦虚道:“只有形似五六分,还差得较远呢。”

“说起来也多亏我那好弟弟,知道替姐姐分忧,为你画了舞谱,真叫我省力了不少。”

姜樾之淡淡笑了笑:“说起来好几日不见柳小郎君了……”

说起这个,瑶珈满脸恨铁不成钢:“别说了,那混小子不知怎么想的,身处青楼非得保持什么君子之道。誓不委身公主,啧啧啧,犟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动。”

瑶珈用团扇拼命扇着风,一副被气狠了的模样。

姜樾之状若无事地喝了口茶水,以掩饰面上的心虚。

“唉,这不是上回浮羽山庄的事,九公主板上钉钉要他侍寝。结果他倒有本事,真叫他逃出来了。转天儿,九公主就命人打上门,司主那是一个卑躬屈膝连声道歉。寄浮生人人自危,也就他,告伤在家休养,躲个清闲。”

姜樾之侧耳听着,询问道:“他受伤了?”语气倒是不显慌张。

瑶珈鄙夷一笑:“我还不知道他,鬼点子多,指不定是个苦肉计。你说说他,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九公主既然看上他,那是他的福分,也不知他在执拗什么。”

“他的阿娘之前可是清倌?”姜樾之冷不丁一句问。

瑶珈也定了定,随即叹了口气:“他阿娘不是清倌,只不过后来遇上个渣滓,满心满眼被蒙骗了去。金盆洗手,为个男人洗手作羹汤。结果呢一朝家败,男子日日酗酒,动辄打骂妻女。为了生计,琼娘只得回归老本行。只不过从小教育三个儿女,莫要沾染青楼世俗。”

“琼娘?”姜樾之一惊,她头一回知晓柳时暮阿娘的身份,“是那位青芜坊创立初期便跟随坊主,云间来首位花魁娘子?”

瑶珈面上有些伤怀:“是啊,哪怕像一个她这样众星捧月的人,为爱所困时依旧谁劝也不回头。”

姜樾之垂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忽而响起一道男声,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去:“瑶珈姐姐。”

扶风穿得招摇,大红大紫夺目耀眼,走路生风:“我同你说,那人我是真不想管了!”

瑶珈先看了眼姜樾之,遂嗔怪对他道:“你闹什么呢,我这还有贵客在。”

扶风见到姜樾之,不服气地做了一揖,他可还记得那夜她让自己那样下不来台。回去让宋溪狠狠嘲笑,在司中更是抬不起头。

于是选择忽略她,自顾自说话:“想死的人谁也别拦着,那伤深可见骨,为他上药转头就把纱布拆了,谁能忍得了?”

姜樾之偏过身去,装作没听到。

瑶珈:“行了行了,司主既然命你看好他,你就必须照做,在求元会前,务必要让他伤好。否则,你自己看着办,我可帮不了你。”

姜樾之耳尖一动。

扶风咬紧后槽牙,恶狠狠道:“把玉露膏拿来,再配些迷·药,把他迷倒了,看他还怎么糟践自己。”

瑶珈无奈:“拿去拿去,都拿去,之后可别再来我这闹腾了。为你俩小子,真是烦透了。”

瑶珈婢女递上他所要之物,扶风再次风风火火离开。

瑶珈略带歉意道:“让姜娘子见笑了,扶风平日里还是挺稳重的。”

“许是真被气得狠了。”姜樾之无所谓地笑了笑,随即提到,“方才娘子说的求元会是?”

瑶珈干笑两声:“唉,这不是把九公主得罪狠了,司主破格提出为他梳拢办个拍卖会。到时候壮大声势,彼时谁敢与公主争,如此也全了九公主的面子。”

“原来是这样。”

瑶珈压着声音揶揄道:“我瞧着姜娘子对他也有意,不知当日是否会到场?”

姜樾之眼眸瞬间睁大,说话也有些结巴:“当,当然不会。”她站起身来,“我是何身份,大选在即,这种话同我面前说说我不与你计较,瑶珈娘子可切莫传了谣言出去。”

瑶珈脸上闪过狡黠,混迹风月场这点道行在她这完全不够看的。

“瞧我,净说些胡话,姜娘子必是储妃,声誉受不得半点影响。姜娘子放心,这话我绝不会出去乱说,也还请您将此事遗忘。”

姜樾之并未回头,只道:“天色已晚,今儿我们就练到这吧。”

瑶珈笑了笑:“来人,送姜娘子出去。”

——

那辆低调的马车从照霞阁后院驶出,在落日之下行驶得格外缓慢。

夕天霁晚气,轻霞澄暮阴。行人此刻都上了街,贪恋着暑气消散后傍晚时候这点温凉。

那辆马车终究还是调转了车头,往相反的方向驶去。

青石巷,一条小泾横穿过青砖黛瓦的古旧民房,屋檐下挂着零星几盏灯,随风摇曳带着淡淡忧愁。

屋脚下青苔覆盖,白砖上布满一道道裂痕。烟囱里升出袅袅炊烟,传来的还有一家人的欢声笑语。

姜樾之驻足停立,她不该来的,一回又一回。好像毫无止尽一般,一次又一次打破她的守则,那点隐秘的情感,终有一日会再也藏不住,被人挖掘。从而成为攻击她的利刃,到那时谁也护不住她,她也护不住柳时暮。

“娘子,若想去看望柳小郎君,那就去吧。”南星宽慰着。

竹沥倒是还理性些,想要去阻止,但也没做出行动。

“你们觉得我该去么?”姜樾之望着那巷子深处,那日送他回来,不过将他送到巷子口。

小径深深,好像没有回头路了。

“柳小郎君是娘子的好友,好友病了,前去探望不是最正常不过的事了吗?”南星道。

姜樾之偏头看她,小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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