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
鱼以寒脚步微顿,眼前蓦然一酸,目光不觉投向远处的桃林。
那里枝叶婆娑间,竟似隐约浮现出一道熟悉的身影,模糊如烟,轻若梦幻。
她心神一震,呼吸也不觉放轻了几分。
桃林深处,似有那人长身而立,白衣如雪,仿佛只是一个恍惚,便又让她重回往昔。
玄青真人虽为剑修,却鲜少有剑修的冷峻。
为人和蔼亲柔,对待每一位门下弟子皆如春风拂面,从无严辞苛训之言。
鱼以寒自幼便拜入凌云派,年纪尚幼的她虽天赋卓绝,却也背负了太多期待。
修行之路漫漫无涯,每每孤寂难耐时,她便寻到师尊,将自己扑进那怀抱中。
师尊从不责备,总是以温柔的双手轻抚她的脊背,耐心听她诉说那些年少的委屈与苦恼。
“以寒,”师尊总是这样低唤她,声音如清泉涌动,“修行虽难,但为师一直在你身后。”
师尊的身上总有一股淡淡的玉兰香,温润如春日晨露,悄然抚平鱼以寒躁动的心绪。
那种熟悉的气息,此刻却遥不可及,只余下满目桃花零落,仿佛尘埃覆雪般再也无法触碰。
忽然,一阵微风掠过,吹动桃枝摇曳,桃花纷纷洒洒落下,遮住了她的视线。
鱼以寒猛然醒转,再定睛望去,方才那隐隐绰绰的身影早已随风消散,只余下一片空无。
……
可惜师尊唯一的缺点,便是收徒眼光太差。鱼以寒想。
和殊忽地问道:“听闻你在大典之日,竟当众拒绝了扶海君?”
鱼以寒闻言,神色淡淡,随意回道:“嗯,因为我更仰慕青霜真人罢了。”
和殊闻言,微微蹙眉,似有些踌躇:“师妹,你或许初入门庭,不知其中厉害。但得罪扶海君的后果,远比得罪师尊的后果更为严重……”
鱼以寒闻言,竟作出一副惶恐至极的模样,双颊褪色,声音发颤,急急问道:“师姐,当真如此?扶海君……他不会为难我吧?”
她可怜兮兮地扯住和殊衣袖,仿佛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弱小无助得仿佛一只初入世间的小兽,令人心生怜惜。
和殊看她如此模样,轻轻叹了口气,安抚性地摸了摸鱼以寒柔软的发顶,却仍难掩眼底的忧色:“难说啊……扶海君生性寡情冷厉,睚眦必报。你可知,之前那位……嗯,那位鱼以寒,且与扶海君皆为玄青真人门下弟子,扶海君对那人恨之入骨,那鱼以寒昔日所拥有的一切,最终尽数被他收走……”
鱼以寒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目中蓄起一层晶莹的水光,拽住和殊衣袖的手指颤抖,声音打着磕巴:“师、师姐,那我、我该怎么办?要不我、我去向扶海君赔罪?”
和殊一时不忍,抬手再次轻抚她的发顶,语气柔了些许:“师妹莫慌,我和师尊都会尽力护你周全。”
她微顿,又长叹一声:“只是……扶海君之怒非常人可挡,师妹能否全身而退,还需多靠自己斡旋啊。”
鱼以寒眼含泪光,连连点头,声音柔弱得如春日细风:“多谢师姐提点,我会小心的。”
*
在青霜峰修炼数日,虽然鱼以寒早已将基础功法演练得炉火纯青,但并未展露锋芒,而是跟随着新入门的弟子一道修炼,姿态极为低调。
这一批弟子资质参差不齐,鱼以寒虽表现平平,却在不经意间展露天赋,悟性与勤勉并存,每每布置的任务,总是第一个完成。
不仅如此,她平日里为人柔和谦恭,见到师姐和殊时,更是软声细语,轻声唤着“师姐”,眉目如画,目光带笑,软软糯糯的语调听得人心头一软。
和殊虽表面冷峻,但对这个新来的小师妹却颇为喜爱,见她总是乖巧地跟在身后,帮忙清点物资、整理书册,偶尔还会细心地递上一盏茶水,称赞她一句“悟性颇高”也不觉多余。
她甚至有意偏袒鱼以寒,将其安排到较好的修炼场所,并时常单独指点,教她剑术的细微变化。
然而,鱼以寒的得宠在新弟子中引起了暗潮涌动。
“不过是个初入门的小丫头罢了,怎么和殊师姐如此看重?”有人私下嘀咕,目光掠过鱼以寒的身影时,带着几分嫉恨。
“哼,说不定是装出来的柔弱样儿!”一名弟子不屑地冷哼,握着剑柄的手微微用力,眼神中藏着一丝不甘。
可即便如此,鱼以寒依旧是一副淡然模样,仿佛未察觉到这些暗藏的敌意,眉眼间始终是温柔无害的笑意。
她每日勤勉修炼,偶尔与众人交谈几句,却从不显得过于亲近,更不会流露出半点锋芒。
如此不争不抢的姿态,反倒让她的身影愈发显眼。
几日后,鱼以寒正在青霜峰的桃林中独自研习剑诀,忽然一只洁白的纸鹤悠悠然自天际飞来,宛若有灵性般,轻轻停落在她的指尖。
纸鹤微微震颤,随即传来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调侃:“小鱼,在凌云派可过得安稳?没有被扫地出门吧?”
声音虽轻,却透着熟稔的戏谑,正是苏玉。
鱼以寒眉心微动,笑意浅浅地抿唇道:“难道我看起来像个容易闯祸的人?”
纸鹤翅膀一颤,苏玉的语气里多了几分不可置信:“你不是吗?”
鱼以寒被噎了一瞬,干笑了几声:“放心吧,我在凌云派过得安好,况依蕴也没对我多疑,一切如常,没人怀疑我。”
纸鹤沉默片刻,随后苏玉的声音再度响起,带了几分严肃:“小鱼,凌云派非同寻常,尤其是扶海君,他若察觉到什么端倪,你务必小心,切不可轻举妄动。”
鱼以寒目光垂落,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纸鹤的翅膀,语气淡然却又带着一丝无谓的笑意:“知道了,你就别担心了。再说,我本就没什么破绽,又能拿我如何?”
苏玉听了鱼以寒的回答,大失所望,语气一沉,哦了一声,悠悠道:“所以说,你潜入凌云派,就是为了再入宗门见上一见前夫哥不成?”
鱼以寒闻言,嘴角轻轻一抽,指尖拂过纸鹤的翅膀,似是无奈,又似漫不经心:“自然不是。先把鸿霁剑取回来再说。鸿霁与我本为一体,如今我既已醒转,鸿霁灵力波动不稳,放在凌云派终究是祸非福。”
“这倒有理。鸿霁乃名剑,若落入桑霍之手,你怕是连睡觉都要睁着一只眼吧。”苏玉听后,语气稍稍缓和。
鱼以寒不置可否,语气清浅道:“他若真想做什么,如今怕早就动手了。”
苏玉闻言哂笑,随即话锋一转:“说到底,凌云派这地儿,可是你亲手烧过的。重回旧地,见了那些旧人,也不知是怀念多些,还是厌恶多些。”
鱼以寒垂眸,指尖轻轻捻着纸鹤的翅膀,声音平淡如水:“无所谓。我回来,不是为了旧情,也不是为了旧人。”
纸鹤静默片刻,苏玉终究叹了口气:“罢了,你一向主意大,我也懒得劝。不过,小鱼,凌云派如今龙蛇混杂,你在暗,他们在明,不得不防。你若真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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