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辕座上坐着两个侍卫打扮的人,一人拿鞭驱车,一人闲坐旁侧嗑瓜子。

驱车那人不苟言笑,坐得板板正正,名唤青山。

而一旁嗑瓜子的叫江野,靠在栏杆上盘腿而坐,随意许多。

一张嘴巴极碎,就算身边的人不搭理自己,也可以自言自语。

江野伸了个懒腰,感慨道:“春光真好啊,也不知道出城的小胡会碰上哪家姑娘,他的桃花运可比咱俩好多了,上回有个崴脚的直接跌到他怀里,上上回还有个拉着他一起落水的,我一直以为盛京的姑娘都挺内敛害羞的,没想到手段还挺多,什么时候也让我碰上一个玩玩呗。”

青山看都不看他一眼,冷冷警示道:“玩什么,你的职责是保护景王安全。”

“你这人真无趣,难怪殿下……嘿嘿,殿下倚重你。”江野被青山刀了一眼,懒懒笑了声改口。

车轴轧过一块凸起的青石板,晃动起车檐四角悬挂的青铜銮铃。

江野耳朵忽然动了动,周遭嘈杂的人声中,竟然夹杂着一两声清越动人的女子呼声。

好像在叫谁停下。

而且随着马车的前行,还一直不远不近的跟着。

江野探出了个脑袋往马车后面看去,这一看了不得,竟有一个少女竟朝他们狂奔而来。

少女提着鹅黄浅粉的裙摆,裙裾翻飞如波涛云雾,满身珠翠璎珞叮当作响。

许是跑得久了,芙蓉面上浮着浅粉红晕,眼睛晶亮闪着粼粼水光。

看见车上有人注意到她,挥手示意他们停下。

江野一骨碌坐直了身子,像是看到了什么稀罕的场景,拍打着青山的肩膀吆喝:“青山,我没有眼花吧,霍家大小姐在追咱们的马车?”

“稀奇,今儿个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霍大小姐竟还有追着咱们王爷跑的一天,有趣有趣。”江野一边磕瓜子一边吐瓜子皮,一副看戏的模样。

“别贫嘴了。”青山比江野稳重些,玩归玩闹归闹,这种情况,还得跟车里的主子请示。

于是敲了敲门框,沉声道:“殿下,霍大小姐在追着咱们的马车,需要停下吗?”

一双白皙修长的手撩起了车窗上的竹帘。

日光从竹帘罅隙里穿过,如利刃撕开一道口子。

光线照射在他精致的眉眼上,眼窝处落下一道暗影,长睫下一双狭长幽深的眼眸,此刻正有些玩味地盯着街上那道纤细的倩影。

霍令仪也不知道追了多远,力气殆尽,有些跑不动了,干脆停下来。

顾不得仪态,双手叉腰以平缓自己的气息,擦了把脸颊的汗,目光幽怨地盯着那辆离去的马车。

她很确定,车上的人明明都看到自己了,但是不管她如何呼喊,就是不肯停车,只是减慢了车速。

但始终和她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既不让她彻底失望,但又不给她追上的希望。

她也渐渐回过味来,这是在故意耍她罢!

也不知道车上是谁,这样大的架子!

一个蹴鞠,不要也罢!

她正欲转身离去,却听见一声马匹嘶鸣,不远处的马车竟然停靠在了街边。

但车上的人傲慢得很,车夫不下来,马车的主人也不肯露面。

就这么沉静地伫立在路旁,仿佛在等她主动上前。

霍令仪站在原地等了他半天,见他没有别的举动,这才肯定对方是为了她停下的。

她要是此时离去,又觉得十分不甘心,来都来了……

霍令仪不情不愿地迈着步子走上前去,目光警惕地扫过整辆马车。

马车并无华贵之物装点,一席竹帘安静地垂在车窗上,看不清车内情形。

可若说普通,却在车檐上悬挂造型古朴的青铜銮铃,上面花纹繁杂,雕刻着麒麟瑞兽图案,贴着金箔,还染了艳丽的漆色。

其中石绿与石青色的漆色最为亮眼,仿佛将青山翠微复刻于此。

奢华程度与普通似乎不太沾边,只能说低调。

霍令仪的右眼皮又开始轻微的跳动起来。

一种荒诞但是又很合理的想法,在看到两个车夫时彻底落了地。

“霍大小姐。”江野笑着从马车上跳下来,握拳与她打招呼,他长得清秀,又有一双上挑的凤眼,笑起来时如沐春风。

但在霍令仪眼里,他的笑容如狐狸般阴险狡诈。

青山不爱笑,只是站直了身子跟她作揖。

不必再猜,霍令仪也知道车上的人是谁。

霍令仪懒得虚与委蛇,指着他们的华盖开门见山说道:“我的蹴鞠落在你们车顶上,劳烦二位侍卫替我将蹴鞠拿下来吧。”

“属下怕是做不了主。”江野无奈地笑了笑,抬手指向紧闭的车门,对她明示道。

霍令仪盯着门扉迟迟不肯开口。

若换做旁人,早就掀起帘子主动跟人相见。

也就只有越少珩矫情,非得让人三催四请才肯露面,好彰显上位者的傲慢尊贵。

偏她还不让他如愿,有本事一辈子躲在车里不开口啊。

场面一时陷入了僵局,江野主动上前劝道:“霍小姐何不问问景王殿下。”

霍令仪故作不知,玩笑道:“哪儿来的景王,我怎么没瞧见,车上何人啊,怎么跟个黄花大闺女似的躲躲藏藏,一定是长得太丑羞于见人,既然如此,那就老老实实待在车里别出来,吓坏小朋友可就不好了。”

江野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而青山皱了皱眉示意他快打个圆场。

江野摇头,当做没看到。

霍令仪不再寄希望于他们二人能帮她,正所谓人不助我,我便自助!

她推开两个挡路的侍卫,绕到车头踮起脚尖往车篷上看,试图找到蹴鞠的影踪。

地上看不清,便打算登上马车瞧瞧,霍令仪招呼江野把马凳给她拿来,江野也不拒绝,反而笑吟吟地替她张罗。

霍令仪扶着门框,提起裙摆拾级而上。

还差最后一级就要踩在马车上,车门忽然无风自动,缓缓打开,露出庐山真面目。

越少珩单手支颐,靠坐在窗台边,墨发金冠,华服加身,一眼便知气质不凡。

他生得异常俊美,面容昳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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