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棠在锦绣坊待到午后才返回定北侯府,朱樱步下马车,还未及掀开轿帘便欢喜道:“小姐,您看谁回来了?”
“是二哥吗?”宋锦棠从车内探出半个身子,一眼便瞧见立于骏马旁的宋清宴,身姿如松,正好整以暇地望着她。
“大哥!”宋锦棠两步踏下马车,兔子似地奔至宋清宴面前,“你怎么回来了?我本以为至少月余才会归来。”
宋清宴抬手整理妹妹耳后散乱的发带,“慢点跑,小心摔着,越发不像个小姑娘的样子。”
虽是告诫,语气却是说不上的温柔。
宋锦棠不以为意,笑道:“我不是小姑娘,已经是大姑娘了。”
她四下寻摸片刻,疑惑道:“二哥没有回来吗?”
“从方才就心心念念你的二哥,怎么,大哥回来棠儿不高兴?”宋清宴假意嗔怒。
宋锦棠被这话搞得丈二摸不着头脑,她本以为是二哥耐不住军中清苦偷偷溜回府,看到来人是大哥,又只当历练结束,二人一道回府,这才好奇问了句。
真是冤死了呀。
当下抱住宋清宴的胳膊,软声道:“大哥怎能如此想我,我看到大哥最高兴了,高兴得能吃下三碗桃花酪!”
“小馋猫,是你自己想吃了吧?”宋清宴转身吩咐,“朱樱,去告诉后厨,今日晚膳加一道桃花酪。”
“是!”朱樱立时领命前去。
“谢谢大哥。”宋锦棠不撒手,宋清宴便任她扯着往侯府里走,“对了大哥,你独自回府可是有什么要紧事要办?”
宋清宴坦然道:“无事。”
“那是为何……”宋锦棠疑惑地望向身旁的人。
“回府中取些东西,趁便……回来看看你。”
“看我做什么,我挺好的。”宋锦棠松开抱着宋清宴胳膊的手,原地转了一圈,歪头道,“大哥莫不是回来查岗,看我有没有闯祸?”
宋清宴轻笑一声,认真道:“我妹妹如此乖巧懂事,怎会闯祸。”
若是有,也定是万不得已,情有可原。
宋锦棠笑容僵在脸上,挺身立正,乖乖巧巧地站在了宋清宴面前。
身后一直跟随的墨棋终于忍不住道:“世子,您不就是专程回来看望三小姐的吗?说什么怕三小姐受委屈……”
“再多嘴你便留在军营,待满一年再回府。”
宋清宴面无表情的一句话,墨棋立马住了嘴。
他可不想留在军营那个鬼地方,束手束脚的,做什么都不尽兴,和坐牢没两样。
宋锦棠感到受之有愧,低声道:“大哥,不必如此麻烦,我在家很好,你无需担忧。”
“这怎么能是麻烦?”宋清宴低头看着她,“棠儿的事在大哥这里永远是第一位,永远称不上麻烦。”
宋锦棠怔愣一瞬,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像在冬日里饮下煨在炉边的清酒,暖意霎时流向四肢百骸,整个人浸在酸涩的酒香中。
从未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
她其实,一直觉得自己是个麻烦,从出生就是,不管是那个世界的她,还是这里的她。
“怎么了棠儿,可是有什么心事?”宋清宴察觉妹妹的异样,以为是她果真受了委屈又不肯说,急忙关切道,“可愿说与大哥听?”
“……嗯?我没事。”宋锦棠回过神,呆呆地望了宋清宴好一会儿,突然想到什么,一把抱住大哥的胳膊,扬起脸道,“哥,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户籍文书?”归云跟在世子身后出了绮春坊,疑惑地挠头,“世子您不是来向柳大姑娘求教那个什么【追人秘籍】吗?”怎么又要去开具户籍文书?
真是想一出是一出,越发让人琢磨不透。不过这话归云可不敢说出口,只能腹诽。
“你有意见?”
“属下不敢。”归云缩着脑袋,又怂又为难,“不是属下不去办,是着实不好办。世子有所不知,掌管户籍的户部尚书沈荀是出了名的硬骨头,高风亮节,铁面无私,为霜儿姑娘开具户籍文书这事估摸难办。”
谢云起沉下脸睨着他:“难办你就不能想想办法?我要你有什么用!”
归云委屈巴巴,怎得世子和三小姐吵架倒霉的会是自己,一身火没处撒全烧到他身上了,命苦!
他敢怒不敢言,小声嘟囔道:“我能有什么办法,谁让您名声那么差,沈尚书最讨厌的就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
“你再说一遍!”
谢云起咬着牙,作势要踢人,归云立马住口,连连后退,“世子我错了,别,我想到办法了!”
“说。”谢云起摇开折扇,大步向户部官衙方向走去。
归云连忙跟上,边走边说:“世子,沈尚书当年进京科考时曾拜入国公爷门下,也算得上国公爷的半个门生,这件事若是国公出面……”
他说到这没再说下去,小心观察着世子的脸色,见人眉头微皱,识趣地闭了嘴。
他家世子与国公积怨已久,看似父子实则说句仇敌也不为过,想让世子向国公低头,简直比登天还难。
“世子莫恼,生气伤身,属下再想别的办法……”
“不必,其他办法不是没有,但我要最快的。”谢云起突然驻足,面色凝滞一瞬,随即又换上往日的云谈风轻。
“走吧。”他转身换了个方向。
“是。”归云望向前方,眉眼间尽是不可置信,那是回国公府的方向。
世子自从认识宋三小姐后,真跟变了个人一般。
——
宋清宴在家驻留两日,帮宋锦棠办完事,又打马赶回京畿营。
下月是京畿营考核升职的日子,他有意让宋清序谋得军中官职,也好为今后接管绥州大营铺路。
父亲早年打仗伤了身子,日后的宋家军,早晚要交到阿序手中。二弟少年心性,他少不得要为他多谋划几分。
傍晚送走宋清宴,宋锦棠坐在窗边,手中捏着那张户籍文书出神。
西墙边种了一棵西府海棠,树木高大繁茂,看样子有些年头。许是树木方位的缘由,经受日头照晒时辰短,二月底的时节,海棠树也仅是吐了花苞,绿肥红瘦。
“咚!”不知哪来的粉白物什砸在窗框,发出闷响后立时又弹到宋锦棠眼前的文书上。她定睛看去,是一小株海棠花束。
“谁?”宋锦棠警觉地看向西墙,目光在海棠树间来回穿梭。
无人回应,她正疑心是否仅是巧合,或许是外面行人恶作剧也说不准。犹疑间,墙头之上忽地“长”出一株海棠,像个修炼成精的粉精灵,在墙头左右摇曳。
宋锦棠直勾勾地盯着那株开得灿烂的海棠花,不知怎的,心跳骤然加速,心底似乎有某种情绪在翻涌,扰得她心神不宁。
心中隐隐有个猜测。会是他吗?她不敢确认。
直至束着银冠十分眼熟的高马尾出现在海棠花后时,宋锦棠眼前一亮,那股隐秘的忐忑消失无踪,她这才确认那人的身份。
“宋锦棠,这是我送你的海棠花,漂亮吗?”谢云起玄衣玉带,单手一撑,潇洒地侧身坐立于墙头之上。
日行已西,残阳如火,落日余光洒在那人身上,仿若为他镀了一层金辉,说不出的柔和。海棠花在他手中轻晃,背后是大片大片的火烧云,美得像一幅画。
宋锦棠忍不住弯起眼角。
但她没有从窗边起身,只是坐在那里,对着墙头那人说道:“花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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