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裹挟着湿冷的水汽,拍打在沈默公寓的窗玻璃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客厅里,灯光惨白,周记者蜷缩在沙发上,双臂死死抱着怀中熟睡的女儿周晓雨,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他的目光像一头被困的野兽,惊恐地扫视着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任何一丝风吹草动都能让他绷紧神经。

沙沙……

窗外那棵高大的梧桐树叶片摩擦的声音,此刻听来竟像无数只手在抓挠。

突然,一片极轻的、几乎没有重量的东西贴在了玻璃上。

它很小,呈不规则的片状,边缘焦黑,像是从一场大火中侥幸逃脱的余烬。

周记者猛地抬头,瞳孔骤然收缩。

沈默几乎在同一时间站了起来,他的脸色比灯光还要苍白。

他走到窗前,没有去碰触那片诡异的纸灰,只是隔着冰冷的玻璃仔细观察。

纸灰的中央,三个字迹扭曲而清晰,像是用血和墨烙印上去的——周晓雨。

这东西,竟然追到了这里。

周记者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呜咽,怀中的女孩被惊动,不安地动了动。

他赶紧低下头,用脸颊轻轻蹭着女儿的头发,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绝望像藤蔓一样,将他捆得密不透风。

几个小时前,第三具尸体被打捞上岸时,那团被死者紧攥在掌心的纸灰,就是沈默亲手复原的。

当“周晓雨”三个字在浸湿的培养皿中缓缓浮现时,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什么诡异的诅咒,而是周记者那张因连日追踪报道而憔悴不堪的脸。

质问的过程是残忍的。

周记者起初矢口否认,直到沈默将复原的照片推到他面前,那层坚硬的伪装才瞬间崩塌。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抓着自己的头发,声音嘶哑而破碎,“可晓雨她说……她说梦里有个穿蓑衣的伯伯在等她,说河里好冷,让她带个路……我怕啊!我宁愿她不去,也不愿别人家的孩子去!我有什么错!”

那是一种被逼到绝境的自私,一种浸透了父爱的恶。

与此同时,苏晚萤的走访也传来了令人不寒而栗的消息。

溺亡者的家属们在巨大的悲痛中,回忆起了一些被忽略的细节。

一位老母亲在给儿子开的病历本空白处,无意识地写满了儿子的名字;一个妻子在给亡夫烧纸时,顺手就在一张黄纸上写下了丈夫的名字,她当时只觉得这样“能让他收到”,却忘了那张纸并没有扔进火盆。

这些名字,就像一份份无声的契约,被亲人以最不经意的方式递交了出去。

而那个每天都准时到河边送纸船的女孩小林,则成了这套诡异逻辑最坚定的信徒。

苏晚萤试图劝说她停止这种危险的行为,小林却用一种近乎怜悯的眼神看着她,平静地反问:“我哥在梦里托付我,说他愿意替乡里人承一份灾厄,让河伯息怒。你们不信河伯,可它每年都来带走几个人。你们不信命,可只要名字被写下,就一定会应验——警官,你告诉我,到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苏晚萤哑口无言。

当一套荒谬的规则能够持续、精准地兑现时,它本身就成了某种意义上的“真实”。

真正让沈默感到脊背发凉的,是老吴从河道管理处调来的一段夜间巡河录像。

凌晨三点零三分,河面上那些顺流而下的纸船,竟在同一时刻静止,然后,开始集体逆流而上。

它们的动作整齐划一,没有丝毫紊乱,仿佛有一支无形的水下军队在拖拽。

镜头拉近,通过红外增强技术逐帧分析,沈默看到了让他毕生难忘的画面——每一艘纸船下面,都有一个半透明的人影,双手扒着船底,僵硬地在水中跋涉。

它们的目标,是城市上游的供水枢纽。

更诡异的是,就在录像的第十五秒,画面前方最近的几个人影,头部竟以一个不可能的角度缓缓转动,空洞的脸齐齐望向了高处的监控镜头。

那不是无意识的巧合,而是一种确认,像是在审阅“记录者”的存在。

沈默瞬间明白,这所谓的“残响”,并非一道被动执行的古老程序。

它在执行仪式,更在监视所有试图干预仪式的人。

他和苏晚萤连夜闯入市档案馆的故纸堆,终于在一份1924年甲子水灾的官方密档中,找到了那被尘封的源头。

“百命换一安”并非空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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