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间街马蹄巷。
一座富丽堂皇的宅院大门紧锁,数个奴婢进进出出,院内一派紧张气氛,这家的主人满面愁容,看着从屋里短出的一盆盆血水,骇的手脚皆麻,全然没了往日的雍容气度。
不多时,外院进来一打扮的甚是标志的女子,只见她往屋里微微探了探头,又急忙小心翼翼的收回自己的意图,表现的妥帖温顺。
“大哥,嫂子福星高照,一定不会有事的。”
何俊贤用已经浸湿的衣袖擦了擦额头,拳头不自觉的抱在一处,焦急的在门外走来走去:“这都生了一天了也不见出来,早知如此,就不该让你嫂子随我出门。”
何莉安咬了咬腮,上前抓住何俊贤的胳膊,提醒他莫要失了分寸在下人面前失了脸面:“这事本就是意外,谁知那些死去的贱民还有一群穷亲戚等着这些抚恤金,他们闹事闹到哥头上,您给他们点教训不应该吗?”
何俊贤避嫌似的给了何莉安一个眼神,抽出胳膊,靠在长廊的柱子上似有不干道:“荆川刺史本就对我的到来心怀敌意,如今铜矿出事,他躲起来图个清静,而我,却要跟一群贱民交涉抚恤金,朝廷国库亏空,抚恤金根本发不出来,那些贱民求告无门,竟然组团来闹事,你嫂嫂本于此事无关,却不幸受我牵连,被那些贱民冲撞动了胎气,如今生死未卜,你哥我......”
何莉安抬起头,却见何俊贤几欲脱出的话被理智拦下,“父亲说过,哥哥做的事是匡扶国本的大事,无论遭遇什么,都要坚持下去,哥哥不必自责。”
何俊贤胡乱的抹了一把脸,颓废的神情里,多了一丝疲累:“父亲.....,可是父亲。”
可是父亲横死他人之手,至今凶手未能落网,如今他在荆川遭此劫难,也不知该找谁相商,他往京都写的奏折一点回应也无,到底是没有实权的文官,除了写奏折,对于目前的处境,竟毫无转旋的办法。
何莉安亦忧愁的看着哥哥,心里一口气堵的疏散不开,“听闻太子殿下是这次矿井塌陷的主理人,哥哥何不趁着他未接手,先去会一会那个荆川刺史,假如他能从中斡旋,想必太子殿下也不会赶尽杀绝。”
何俊贤刚想否定这说法,只听见屋里传来一声洪亮的啼哭声,紧接着,接生嬷嬷便兴高采烈的走出来,朝主家汇报:“恭喜老爷贺喜老爷,夫人生了一位小公子,母子平安。”
兄妹二人断了刚才的谈话,急忙钻进屋里,去看产妇和孩子,等见到母子情况稳定,何俊贤才道:“荆川刺史的德性你不是不知道,上次不过远远的看了你一眼,就几次三番的与我打听你的婚嫁,我岂能不知他的意思?”
说罢,何俊贤又道:“就算不是嫡出,你也是我的亲妹妹,岂能容他随意欺辱?”
何莉安鼻子一酸,只觉得眼眶里的泪水决堤了般不受控制,其实在京都的时候,她在家里的存在感就低到无人在意,姐姐是府里唯一的嫡女,从小到大要什么有什么,就连婚嫁,也是紧着京都的富贵人家。
而她得到的往往是姐姐挑剩下,或者不要的东西,婚事在父亲在世时的确说过一两个人家,都是小门小户,倒不至于说吃不上饭,但是绝对没有姐姐风光。
说心里没有落差,那是不可能的,但她时刻谨记自己是个庶女,所以从来不敢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没想到今天竟然在哥哥这里,感受到了从未体会过的温情。
“可是哥哥怎么跟太子殿下交代?这荆川铜矿事关重大,太子殿下必然会严阵以待,再有,荆川铜矿的情况错综复杂,其中利害关系纠葛已久,我就怕背后之人设计让你背锅,到时候就真的晚了。”
何俊贤抚了抚累睡着妻子的脸颊和娇憨软糯哼哼唧唧的儿子,顿了顿道:“死是死不了,父亲留的东西足够我们保命,就怕神仙打架,殃及池鱼,我与京都的联系至今未收到任何旨意,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长长的叹息声回荡在刚生产完的寝殿上方,摇摇晃晃的插了翅膀,飞跃荆川无数民生,山川,河流,挤进了走在路上,皱着眉头,仿佛要吃人的裴厌城身上。
宋府的旧宅虽然破旧,不过地方宽敞,只稍加打扫,便收拾出一团温馨的院子出来。
宋舒月正喝着茶水心安理得的享受着干完活儿以后的片刻清静,却在听到一声呼唤后,吓的手腕一松,茶水撒了大半。
“宋舒月,你给吾出来!”
杯子里的茶水好像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话,又烫又苦,宋舒月喝不下,只好就近放到了桌上,她则掀了眼皮看门外进来的人。
裴厌城走路的时候,肩膀和腰总是晃晃悠悠,好像是因为腿长导致的上盘不稳,他推开门,一眼就注意到了坐在桌前,神情有些无辜的宋舒月。
“太子殿下如此急迫,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裴厌城并不回应,只是盯着她的衣服看了一眼,又越过屏风去扫了屏风后面。
苏喜这会儿应该带着脏衣服出去浆洗,浴桶里面只剩下凉透的飘着毛巾的浴水,宋舒月上前用身子挡了挡,朝裴厌城道:“太子殿下有事不妨直说,窥视别人沐浴的地方,这毛病可是不太好。”
裴厌城轻蔑的冷哼了一声,这声音让处于下风的宋舒月后脊一凉,只见小鬼眼睛扫了扫洗澡桶,又斜睨了一眼挡在跟前的人儿,“你若是光着坐在里面,那才叫窥视,你完好无损的站在吾面前,吾只看个桶,你紧张什么?”
末了,裴厌城快速的扫过屏风后面的衣架,上面并没有他期待出现的粉色衣裳,失望和绝望又一次浮上心头。
他的左手搭在右手上,在身前有规律的随着中指的一上一下律动,很久以后,久到宋舒月觉得小鬼像入定了一样,那感觉像是他沉溺在某种混合的磁场里面,极力的想要剥离。
于是,她伸出手,晃了晃裴厌城的胳膊。
“太子殿下,您没事吧?”
裴厌城如同从梦中惊醒的魇兽,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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