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已是傍晚。

儒鹭金是被太宰治叫醒的。

迷茫的睁大眼睛。

太宰治露出天使一样的笑容,“刚好12点,儒,我们开始看鬼片吧。”

儒鹭金一秒清醒。

他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将巨型抱枕当做盾牌护在身前,自己缩进沙发角落,做好准备,但强装镇定。

“来吧。”

太宰治看的明白:“儒,你害怕了。”

儒鹭金一本正经的说:“男人,怎么可以说害怕。”

太宰治关了灯,果断将光盘塞进去,电视机突然黑屏。

儒鹭金:“……”

两个多小时的电影,全程装神弄鬼加恐吓,再来点以假乱真的残肢断臂。

如果儒鹭金光明正大的看可能还会觉得有点假,但他没有,儒鹭金猥琐的看。

在剧情正常的时候,冒出点头,一有不对的苗头就把自己缩起来,又特别想知道是什么情况,嗖的一下冒出来,又嗖的一下缩回去。

看完了还后怕的缩了缩,觉得自己答应了得看完,又悄悄冒出个头。

最后形成一个闭环。

“啊呜。”

太宰治突然在儒鹭金耳边开口。

“啊啊啊啊卧槽卧槽哪来的小可爱妈妈啊!!”

儒鹭金吓得胡乱蹬腿。

枕头被扔在地上,刚好直面突然窜到镜头前的鬼脸,儒鹭金惊连滚带爬的躲到沙发后面,差点缓不过来神。

反应过来后,儒鹭金狼狈捂脸,脸臊的通红。

太宰治没想到儒鹭金反应这么大,趴在沙发靠背上看了儒鹭金一会儿,早就扬起了恶作剧的笑容。

伴随着电视机恐怖的音效,太宰治随机在各处出现,“啊呜”之声不绝于耳,故意装的深沉的大眼珠子在昏暗的环境下很唬人,把儒鹭金吓得鸡飞狗跳。

“你这家伙是真不怕我应激反应把你打个半死啊。”

事不过三,在第四次太宰治突袭到儒鹭金眼前时,突然被儒鹭金捏住脸,按在地上一阵挠痒痒。

最终,后半部恐怖片无人问津。

看恐怖片有个后遗症,一闭上眼自动回放恐怖片的内容,儒鹭金更特别一点。

他是看见自己杀过的40多个人回来找自己索命。

死法还贴心的自动代换成恐怖片受害者的惨状。

然后儒鹭金就睡不着了。

眼睛直愣愣的盯着天花板。

被吓得睡不着实在丢人,儒鹭金不想让太宰治知道。

这家伙肯定要笑话死他,说不定还要来一波刚刚那样的落井下石。

记忆在黑暗中被引导着,仿佛回到以前。

第一个杀死的是一个骨瘦嶙峋的小孩,看上去还没十岁。

眼睛深凹,瘦到脱相,也是儒鹭金来到这个世界遇到的第一个人。

当时儒鹭金没有防备。

后来被骗进人贩子窝才反应过来,逃跑时这小孩死死拽着儒鹭金不让他跑,儒鹭金反手使劲一推,没想到他摔在地上就没气了。

当时只顾着逃跑,反应过来时罪恶感要压垮他,给儒鹭金留下了很大的阴影。

第二个杀死的是一个中年妇女。

距离杀死上一个人的时间段很短。

她的衣着邋遢,头发丝里还能看到夹着的灰土,目的是儒鹭金身上的器官。儒鹭金经历了上遭正是警惕心重的时候,但还是低估了人性的险恶。

因为是团伙作案,他被迷晕到车子上和一群残肢断臂的小孩关在一起。

儒鹭金想跑,但次次都有被关在一起的小孩打报告,那里的小孩踩着其他小孩的命来维系自己的生活,甚至以欺负他人为快感。

对自己移动器官的身份麻木的同时还要祸害别人,看不得有人比自己好,被随意打骂,被**都是家常便饭。

甚至会争宠。

让儒鹭金在现实中认识到了什么是人/畜。

他恶心到吐,为了保命他整日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血呼啦茬,甚至往衣服上糊屎,那是儒鹭金被打击最惨的一次,最后让他们一死多伤。

第三个是一个长的贼眉鼠眼的男人,身形削瘦。

第四个……

第五个……

越来越多,直到再也止不住,他清晰的感受着杀戮逐渐顺手。

罪恶感,自我厌弃,简直要压垮他,他变成了为了活着不择手段的那种人。

那些日子过得格外漫长。

唯一支撑儒鹭金的是回家的念头。

儒鹭金有武术基础,甚至学的很好,关键时候下得去狠手,做事果决,这也是他能在层层险境活下来的直接原因。

然而解决了生计问题,热血却在渐渐冷却,这个年幼的孩子在异世界的成长无疑是迅速的,也清晰的认识到他回不去的可能。

他开始迷茫。

但苦难是近在眼前的,儒鹭金开始去帮助他人,想要从中寻找活着的意义。

学习当地语言,学着大人怎么融入社会,后来觉得这个世界真是个傻逼,毁人三观,就不融进去了。

系统说的异能力儒鹭金是没看见,到是现实中凄惨的人比比皆是。

也因此太宰治那时对他的求助,儒鹭金感到不解。

毕竟实在像是富家少爷过腻了富裕生活的无病呻吟。

在三观不正的地方待久了,人是会没有三观的,儒鹭金发现了这点,经常在一个人emo的时候三省吾身。*

‘我是一个杀人犯。’

儒鹭金清楚的知道。

犯人犯法需要法律审判,但这里是异世界,这片土地的法律伸张不了正义,人民拿起的刀枪对准的是自己人。

开始,儒鹭金是受害者。

现在,他拿起刀枪捍卫自己的同时又有余裕拯救他人的苦难,或许这在某种意义上也是加害者。

不过他从没觉得自己无辜。

儒鹭金现在已经很佛系了,日常emo而已。

他深呼一口气,趿拉着拖鞋走到饮水机前接了一杯水。

儒鹭金又坐在了沙发前。

前方是昏暗的客厅,旁边是成山的尸体。

无数的死魂爬上儒鹭金的身体叫唤着呐喊着去死、偿命,有与儒鹭金有关的,也有无关的。

儒鹭金淡定的捧着杯子喝水。

他想:‘你们该死。’

他又想:‘可不该是我杀死。’

接着问题又来了,‘谁能将这些人判刑呢?’

儒鹭金又想到政府,不是日本的,而是种花国。

可儒鹭金在日本,不是种花。

他回不去种花。

这里也早没有种花,而儒鹭金现在更看重在这个世界留下来的羁绊。

思绪乱飞,变成一团浆糊。

儒鹭金又喝了口水,强行给自己冷静。

“咔嚓。”

灯突然打开。

眼睛被光线刺了一下,儒鹭金知道是太宰治。

儒鹭金闷头又喝了一大口水。

太宰治抱着小羊驼站在门口,“睡不着吗?”

儒鹭金闷闷道:“睡不着。”

太宰治:“被吓的?”

儒鹭金情绪低迷,“嗨嗨,我就是这么个没用的人。”

儒鹭金以为太宰治在落井下石,但太宰治没有。

太宰治的高智商注定了他的与别人不同,也因此形成了太宰治古怪难以被别人看透的性格。

遇到有意思的事情,幼宰上头很快,感性令他难以停止自己的幼稚行为,理性又在他做过头时时时刻刻提醒着他。

太宰治知道儒鹭金在害怕,原因间接或直接在于他,于是太宰治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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