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心虚了？”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心虚了？”
“就算是我又怎么样！”
“你用我照片当壁纸，你你你变态！”
阮棠红着脸，一把推开裴西珩，破罐子破摔。
不装了，摊牌了。
他这个反应，倒是让裴西珩有点意外，被推开后就那么站在沙发边上，双腿笔直，紧紧贴着阮棠的膝盖，低垂着头，安安静静地看着阮棠。
“看什么看？”阮棠做了个深呼吸，压住狂跳的心脏，咧嘴道：“朕有的是你不知道的惊喜。”
裴西珩：“……”
裴西珩突然笑了，点了点头，回答道：“挺好看的，还有别的吗？”
类似的惊喜可以多来。
阮棠：“？”
不是，这不对劲儿。
裴西珩怎么是这个反应？
一个正常的直男，不是应该在知道自己的壁纸其实是男孩子后赶紧换掉吗？
他怎么还要上了？
阮棠狐疑：“你不赶紧换壁纸？”
“为什么要换？”
“你不觉得我是小变态吗？”
裴西珩皱眉，“谁说你是小变态了？”
阮棠撇嘴：“好多人说。”
“他们瞎。”裴西珩揉了下他的脑袋，“都是恶评，小棠别听。”
阮棠：“……”
小棠愣了一下。
然后不好意思地捏捏耳朵，突然就变扭捏了，“你……你还怪有眼光的。”
裴西珩的态度和他想象中的有点不一样。
自从上次被撞破女装现场后，阮棠表面不在意，实则多少有点躲躲藏藏的，不想被裴西珩看到第二次。
但他没想到原来裴西珩是这样的。
还会安慰人呢。
“你真觉得好看？”像是打开了一个倾诉秘密的小口子，阮棠忍不住问：“不会觉得男生穿裙子奇怪吗？”
这些问题他上次都没有问过裴西珩，现在想问了。
“嗯，好看，爱看。”裴西珩认真地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爱好，不奇怪，你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是嘛？”阮棠试探：“那你有什么小爱好？”
裴西珩默了下，他其实没什么小爱好。
但这毕竟是难得的可以交心，可以拉近距离的时机，于是裴西珩咳了一声，抿唇道：“我…喜欢看男生穿小裙子。”
阮棠：“……”
阮棠：“？”
啊？
这么直白又荒谬的吗？
裴西珩：“怎么了？”
“没。”阮棠挠了下脸，干巴巴道：“你的小爱好还挺出人意料的，看着不太像呢……”
裴西珩淡定回答：“人不可貌相。”
毕竟小爱好也是近几天才培养出来的。
阮棠感觉再问下去就不礼貌了，于是溜回了楼上，乖乖和哥哥打电话去。
裴西珩原地站了一会儿，然后坐在了阮棠刚刚的位置上。
他拿出手机，打开相册。
有个相簿的命名是【猫猫】，里面是他这几天陆续新添的几百张照片。
不搜不知道，一搜吓一跳，“cv白日梦想猫”在圈子里还是挺火的。
虽然猫猫的小裙子照片只在E耳平台发布，但在其他社交平台上转发的人不少，基本都是猫猫的老粉，打了码，给猫猫做宣传的。
但裴西珩相册里的照片都是猫猫在E耳动态里发布过的，很高清。
当然也还有不少视频。
裴西珩看了眼楼上，低头点开相册里的一条视频。
视频里，猫猫穿着睡衣，虽然没露脸，但看姿势应该是挠了挠头，又伸了个懒腰，好像早上刚睡醒的样子。
随着转场bgm的变化，在一声元气满满的“开始上班啦”和一声猫叫之后，猫猫推开了门。
镜头反转，猫猫身穿女仆装，带着猫耳，猫尾，双手捧着蛋糕向他递了过来。
裴西珩的指腹在手机屏幕上蹭了一下。
视频里的猫猫又换了个姿势，跪坐在地，蛋糕打翻，猫猫抱歉地低着头，脑袋毛茸茸的，耳朵也耷拉下来，好似犯了错一样可怜巴巴的。
裴西珩产生了一种想把手伸进屏幕里摸摸他脑袋安慰他的心理。
再下一张，猫猫向镜头靠近，身后扎着蝴蝶结的尾巴随着他的步伐一晃一晃。
距离越近，猫猫锁骨上方露出来的那颗红色小痣就越惹眼。
裴西珩喉结滚了一下。
他关掉了这个视频。
闭眼冷静几秒。
开始看下一个。
后面这个视频，他下载的时候，博主的标题是【cv白日梦想猫垂直入坑名场面——这么会怼的嘴能不能借我一个？】
是阮棠曾经怒怼黑粉的直播录屏，也正是粉丝口中的“战绩可查”。
视频里的阮棠虽然嗓音很甜，但言语的攻击力却一点不弱。
弹幕上有男性黑粉侮辱他。
猫猫冷笑：“穿女装怎么了？我掏出来比你都大，臭男人滚回去玩你的玩具水枪去。”
“想*我？就你也配，没事照照自己，家里没镜子总有尿吧。”
“喜欢黑色？棺材够不够黑啊？你现在死，我现在就给你订一副。”
有人说他穿女装卖弄，博眼球圈钱，见钱眼开。
猫猫淡定，“你不喜欢钱，你见钱眼不开？我往地上扔两个硬币，你跪着捡完还得给我磕两个头叩谢圣恩，装什么清高。”
“我穿女装因为我好看，你穿不了是你丑，有红眼病就去治，朕又不是太医。”
“对，我能生，你爹就是我生的，乖孙，叫爷爷。”
弹幕上拉踩他和别的女装大佬，说他明明是cv，唱歌却没有别家正主唱歌好听。
猫猫敲着小木鱼，语气佛佛的，“哦，那咋了，哪条法律规定cv一定要唱歌好听？我会配音，你配吗？”
“你主子不也师从后期修音老师吗？他都有脸发专辑。”
“我背后说他坏话怎么了？他来了我当面也这么说，再说他知道你在外面乱咬人吗？”
“对对，我不露脸，我丑，我长得像丑陋癞□□，那咋了，你报警抓我呀。”
“你个大脑裹了裹脚布的糟粕狗屎。”
“谁要你喜欢？臭泥鳅沾了点海水真把自己当海鲜。”
弹幕说他没素质。
猫猫：“你有素质，你在这儿当众放屁。”
“……”
整个视频剪辑拼接下来长达12分34秒，猫猫每一次怼人的时候都很淡定。
没有气急败坏的叫喊，没有破口大骂的语气，甚至中间还有空跟送礼物的粉丝们乖乖说“比心”和“谢谢”。
一般这种时候他的嗓音就夹一些，听起来语气更甜一些。
裴西珩专门搜了那场直播的长录屏看，发现阮棠在怼人的间隙里还展示了一下自己的少女音，配了一段动漫。
然后继续用少女音怼人，甚至把几个黑粉怼爽了。
就是那一场直播让阮棠火了起来，有了“小野猫”的美称。
听得出来是挺可爱、挺厉害的。
但也让人心疼。
裴西珩有些不敢想。
如果阮棠真不在意那些黑粉的话，又怎么会说好多人都说他是“小变态”呢？
裴西珩眉头紧锁，关掉了这个视频，胸口有点堵得慌。
他把茶几上剩下的草莓放到冰箱里，洗了把脸，缓了缓心情。
然后回房间打开了E耳，继续考古猫猫以前的配音作品。
裴西珩已经听了好几天了，越听越上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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