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正太郎电话里讲得不太详细,但身为精通情报工作的组织成员,贝尔摩德和苏格兰从他的话语当中窥见端倪简直轻而易举,譬如接下来行动的时间,地点,甚至譬如涉及到的走私罪证链条。

“剩下的事就该交给你了吧。”苏格兰用着敬语,冷漠的眸子当中却透露着他丝毫不想参与的坚决,通俗一点可以认为是作为打工人懒得加班。

金发女人也没有多说,对于组织而言,这的确是默认好的安排。

他们趁夜突击了公安的监视点,虽然没有人员伤亡,但成功收集了公安掌握的一些数据,并销毁了许多与黑衣组织走私链条有关的证据。

殊不知这些信息其实并不来自于白马总监的新举措新系统,而是来源于某位卧底警察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从公安内网当中摘取的可有可无足轻重的消息——开玩笑,怎么可能真把警视厅的消息卖给你?

当晚,白马樱再度和青川发起消息,提到白天所读的句集和密室体验。

青年引经据典,话题在层层向上推进,苏格兰在交谈互动的字里行间中窥探白马樱是否发现了端倪。

组织新款特制的可降解的窃听器在上午密室的黑暗当中被塞到白马樱针织包的缝隙,12小时会自动消失,恰好已经到了她的休息时间。

看来是风平浪静。

【话说最近的连环杀人犯一直没被抓到,你出门时要小心一些,即便在警局附近居住也不能掉以轻心哦。】附送一个微笑的小表情。

白马樱几乎已经隔着网线听到青川明始终温和好听的声音。

【我爸也这么说。】她在心中暗暗吐槽你怎么跟我爸似的,但终究知道这两种关心不同,所以并未说出口。

【但现在有传言非常不利,说杀人犯所杀都是该杀之人。】

青川明适时表达出自己的观点以便让对方对“他”更加了解。【?法治社会中所谓替天行道,只怕是想要逃脱法律的制裁。】

【如果换做青川先生会怎么做呢?遇到需要报仇的事情。】

【我嘛……大概会报警吧,直到对方被法律制裁。】

半真半假,以青川明的身份该说出来一些正确的话,比如表达对警察的信任等等。但诸伏景光确实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他躺下,静静凝望天花板。

窃听器的事情始终没有被发现,诸伏景光特意选择了组织当中最容易消失的那个款型,自欺欺人地认为能够尽可能少的给对方造成影响。

过了几天没有交谈的日子。

诸伏景光出门做了几项任务,再次回到书店挂上正在营业的招牌,靠在椅背刷刷手机,已经会熟门熟路习惯性地点开line去看对方动态。

【工藤优作先生,恐怖如斯。推理文化节书展签售会一票难求啊!!】

苏格兰给“后勤统筹部”的部长——那位无所不能的情报贩子发出请求,半小时后他便得到了幼驯染送来的两张票。

猫眼青年蓝色的眼睛微微弯起,敲下键盘时的状态也变得轻快了些许。

【最近出了趟差,恰巧看到白马小姐的动态,朋友恰好送了我两张票。】

打下句子之后才发现说了两遍恰好,不过……他勾起唇角,这样刚刚好。

【太棒了,青川先生!非常感谢您。我来请你吃饭吧,我知道一家巨好吃的店!!】

诸伏景光脸上浮现出笑意,几乎可以想到她发消息时的状态。

不知不觉,那个女孩子的形象在他心里逐渐丰满且鲜活了起来。不再是那份资料当中的所谓漂亮的才女,也不是初次见面时那个真诚但是过分得体的女孩。

【那么明天老地方见?】

【OK~笑脸JPG】

这次的交通工具是计程车,在展厅前被堵住,白马樱按自己对东京交通的一贯了解做出了无敌英明的决定:下来走过去。

果然,当他们抵达时,车队还是一动不动,像被卡死在最后一关的贪吃蛇。

女生今天穿了文质彬彬的英伦学院风连衣裙,麻花辫垂在右肩,帆布包鼓鼓囊囊,有工藤优作的经典著作。充满期待的样子显得她岁数更小了一些。

青川明也被这份欣喜感染,表情愈加柔和。

一路上她念叨了许多,范围已经不再是他们初相识的共同话题书籍,排队的时候白马开始讲起藤峰有希子的经典作品。

别说,之前资料上没有白马樱喜欢藤峰的消息,他还真没准备。

但是也无妨,诸伏景光再次发现女孩真的很能掌控话题,她三言两语便能把藤峰有希子的魅力之处讲述得淋漓尽致绘声绘色,甚至还能小声即兴表演类似的表情动作神态,让没有看过她电影的人都立刻理解。

诸伏景光觉得自己很久没有这样敞开心扉地笑过了。

队伍一点一点挪动,尽头露出工藤优作那张斯文帅气的脸。

“优作先生,我是您的忠实粉丝。非常喜欢您新书里的主人公,给了我无尽的思考和面对生活的勇气,祝您新的一年创作灵感爆棚,继续书写创新转型作品!”

工藤优作浅浅翻阅了这本书,眸光闪了一瞬:“谢谢你的关心和理解。”

他在书的扉页上写好to签:

【To白马小姐:

祝创作顺利!早日找到自己的路。】

然后俏皮地眨眨眼睛。

白马樱眼睛更亮了。

排队轮到下一个人,青川明确实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但他最近和眼前人说话也变得很轻松随意:“白马小姐明明很喜欢新系列,为什么要建议工藤先生转型?”

白马樱露出骄傲小猫一样的表情,看起来更加甜美可爱:“他的新作可以看出有转型尝试,并且工藤先生不会拘泥于某一个舒适区,他是真正的天才。”

女人同样俏皮地眨着眼睛:“大概从我的话中以及我对书籍的批注方式里看出了我也是作者吧。”

青川明发现她的确是一个有才华的作家,不只是自己作品写得好,对其他人的作品也是如此了然,并且能够看透人的想法。

未及多说,会上突然响起尖叫声“啊——”

2楼展厅,一个女人从栏杆跌落,恰好摔到装饰花瓶上,花瓶怦然碎裂,鲜血遍地,女人当场断气。

霎时间整个会场陷入一片混乱,书粉们隐隐流露出一点点对会场主人公的期待。工藤优作在众人的目光当中眉头紧锁,那是对生命逝去的哀悯,但他始终沉稳冷静,迅速安抚住大家的情绪并报警。

他留住在场所有人,上前检验受害者的情况。受害者死于后脑被重击以及动脉破裂,楼上的栏杆有被锯开的浅痕。

诸伏景光始终密切注意着整个会场——无论是以哪个身份,这都是他的本能。

他蓝色的瞳孔变得更加深邃和深沉,白马樱发现了一件事情,青川明眼睛的形状介于猫眼和凤眼之间,时而像是猫眼,时而像是凤眼,取决于他当时是否严肃,是否在笑。

不过这不是重点,她和青年轻声交谈着:“这必然是谋杀。凶手的力气并不小,展厅的栏杆用的是非常结实的实木,即便锯断一半,也不能轻而易举将人推下开。”

毕竟用锯锯开的口子只有一个,但有很多道竖着的栏杆。

“什么人会在会场预谋杀人?”青川明摸着下巴思索,“他一定确认了自己和对方都能在无人时刻出现在案发地点。熟人?有约在先?”

死者姓小林,是一个自由职业者,偶尔当酒吧驻唱,偶尔当剧场演员,认识的人很多,私生活较为混乱——这是已知信息。

经过层层排查,整个会场有3/4的人完全没有作案时间,有多个人证可以证明。警察到达现场后迅速控制住情况,确认没有问题的人则被放走。

白马樱和青川明当时恰好已经签名结束,从出行通道走出,出门的通道有很多个,所以他们没有碰见什么人可以为其作证。

筛来筛去只剩下和死者多多少少沾点边的人——也就是十几个嫌疑人。或是同行者本来就认识,或是网友,再或者是进门的时候产生过交谈或争执且本身没有时间证人的人。

他们两个被警戒线隔在外边,无法进入到其中,于是便开始观察剩下的嫌疑人。

“红衣服这位泰然自若,微表情自然,刚刚还和朋友通过电话抱怨。手指做了延长指甲,推人的时候会很不方便。我认为排除。”白马樱观察重点是细节和表情。

“蓝色衣服这位始终看着手表,想来是接下来有重要的安排。也许可以pass。”

“长卷发的表情隐隐透露出一种快感,或许和死者有仇怨。纳入考量。”

两人一对一句,连句式结构和说话语气都逐渐接近,只是他们自己并未察觉,一心沉浸在推理之中。

“这位黑衣男性眼神太过凌厉,底盘很稳,看得出有些功夫,需要重点当心。”青川明没办法说出他最初的判断原因——那是一种来自野兽见到危险敌人的直觉——这个男人的眼神太像了,太像他在黑暗世界所见到过的,杀人如麻的反社会人格了。

当然,作为警察诸伏景光并不能将直觉作为唯一的判断标准。他察觉到男人衣服上奇怪的凸起和虎口上的非常明显的茧子,只怕就算不是这个案子的嫌疑人也和其他案件脱不开关系。

“这个女人眼神看上去很怨毒,她包里藏了什么东西,咦?”白马樱视线聚焦到对方的书上:“她这本书是盗版的。”

青川明奇道:“白马小姐怎么看出来的?”

白马樱目光穿透空气和距离,直直落在书脊上:“金标颜色不对。”

“原来如此。”

他们推理中,工藤优作更没有闲着。

他似乎已经锁定了嫌疑人,此时眉头紧皱。

他与这位姓目暮的警部交谈着,白马樱看到他们从女人衣服上发现了什么,紧接着疏散了一些新被判断出没有嫌疑的人。

白马樱目光也凝重起来:“似乎是一个图案,”

她盯着警官那边看了很久,仿佛同声传译一样:“连环杀人案凶手所用的标志就是那个图案。”

青川明刚想问她是怎么看出来的,就听到她说:“目暮警官的口型是这样。”

“樱小姐还会唇语?”

白马樱皮笑肉不笑地勾勾唇角,声音和软,用棒读一样的口吻说出这些内容,表情愈加鲜活:“有一对知道你好奇心旺盛所以拒绝你了解一切案件且保护欲过强的父母在,无师自通那些必备技能太正常了,比如翻墙爬树,唇语偷听。”

诸伏景光无端想笑。

对他而言,眼前的人完全不是任务对象和警视总监的女儿了,而是一个活泼有趣的朋友。

那边工藤优作已经完成了推理。

白马樱拉着青川明向前凑近警戒线,在警察暂时发现不了的屏风与墙壁形成的夹角后面蹲下。

青川明随着她走,哑然失笑。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青年的笑容如此温和又纵容。白马樱摸了自己的帆布小包。

工藤优作的推理条分缕析,湛蓝色的双眼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趁着所有人都不注意,将她约到二楼露台,没有争执,一把推下去。因为死者以相亲的方式骗了多人钱财,你已经成为他的下一个目标。”

凶手果然是黑衣男人。

“还真让你看对了。”白马樱眼中闪烁着光彩。

观察着男人的情况,青川明的心并不轻松。

嫌疑人不慌不忙,脸上甚至有一些狂傲自大:“享誉世界的推理小说家也不过如此。为了自己的虚名,没有证据胡乱冤枉他人。”

“栏杆上的丝质纤维、瓷片上留下的切口……切割栏杆时木屑曾经扎到了手指吧?”

他依旧是谦逊,但坚定摆出一条一条证据。

外围已经围好了便衣警察,他们将其他人彻底送走。暂时还没有发现藏在夹角中的白马樱。

男人依旧抵死不承认。工藤优作开始发力:“一次又一次的成功犯案喂饱了你的野心。你试图在会场挑战在下。3月12日的割喉案,18日的坠楼案,4月24日的枪案,5月13日的……”

他每多说一个词语,眼前男人的眼睛就瞪大一分。

“你的罪罪证昭昭,每一分每一毫都不曾消失。刑警朋友们已在挖掘中。”

“你懂什么?!?!”男人开始怒吼:“我是在替天行道。”

“第一案的死者强、奸了你的女儿。第二桩案件的女人年少时曾霸凌你的妻子,第三桩案件的男人是家庭暴力者,第四桩案件的女人和情人私奔,今天这桩案件的受害者骗人钱财。这就是你杀人的理由?”

白马樱睁大了眼睛,她虽听说过所谓的替天行道,但不知道工藤优作居然已经推理调查出如此多的背景情况。

她站起身,准备向前探头看看。此时三组人的站位距离一致,嫌疑人距离白马樱与距离工藤优作的距离是一样的。

“哈哈哈……”男人癫狂地笑着:“你确实并非浪得虚名。这个世界太不公平了——”

他嘶吼着,悲痛的哭声穿透了整个会场和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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