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7 争吵
母亲这样高高在上严厉审问的场面，金荷拉从小到大经历过无数次。
而现如今，她的内心不再像从前那样胆怯徘徊，摇摆不定。
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蜷拢，金荷拉定定地望着韩素秋：“偶妈，我不会跟崔善禹结婚。”
她从容且坚定地说出这句前世一直想说却没敢说出口的话。
肩头仿佛卸下了沉重的担子，浑身都变得轻松起来。
偌大的别墅客厅静到能听清针落地的声音，韩素秋眉头紧拧出“川”字形，黑沉沉的眼睛死死盯着女儿看了一会儿，冷声发问：“你跟他和好了？”
金荷拉知道，母亲提前回家就证明她已知晓了一切。
她是带着答案在明知故问。
“是的。”她轻轻点头。
“混账！”
亲耳听到女儿的回答，要比背后调查到的事实还要让韩素秋气愤。
她眸光骤然锋锐冷厉，宛若要化作实质性的刀刃，恨不得将站在对面的金荷拉剜出几道口子。
“你知道自己现在在说什么鬼话么？就因为那个姓权的三流小子，你就要放弃家世显赫的崔善禹，放弃人人趋之若鹜的崔家儿媳妇的身份！”
“但那不是我趋之若鹜的。”金荷拉不避不让地母亲对视，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偶妈，这段时间我想得很清楚，就算是没有权至龙，我也不会嫁给崔善禹。”
“需要失去自由为代价换来的荣华富贵，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从来没想到向来温顺乖巧的女儿居然敢这样顶撞自己，韩素秋简直感到难以置信，眼底浮出深深的痛心，张了张唇，几乎咬牙切齿地——
“金荷拉，你太让我失望了！”
......
前世与权至龙交往被母亲发现时，金荷拉并不是没有做过抗争。
那是权至龙离开首尔去吉隆坡的第二日，她照常上班下班，在附近超市买了菜回到了公寓，开锁进了屋，发现家里多了个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刻在骨子里对韩素秋的恐惧促使金荷拉僵在原地，浑身都难以抑制地颤抖起来。
一直以来她就像个听话懂事的玩偶，不敢做任何忤逆韩素秋的事，这样一个懦弱的胆小鬼，居然瞒着父母借口缩短通勤时间搬到公司附近，其实是搬出来与男友同居。
而现在她的谎言被母亲拆穿了。
当时金荷拉无法想象，接下来会发生怎样的狂风暴雨。
可即便是那样，心脏已经被惊恐和害怕的情绪占满，她还是积攒了浑身的勇气，试图说服自己又敬又怕的母亲，希望她能够成全她一次，让她跟真正喜欢的男人在一起。
韩素秋的心一如既往地坚如磐石。
在女儿苦苦央求她时，她只是平静冷淡地看着金荷拉。
那双与金荷拉极其相似，但总是多了几分居高临下的眼睛，好像在凝视一件自己倾注了无数心血，又爱又恨的失败作品，脸上丝毫不掩饰深深的鄙夷和失望。
如过去许多次那般，韩素秋强势地，不容抗拒地出手强行干预女儿的选择。
她用作为艺人的权至龙的前途，来威胁金荷拉让步。
逼她在权至龙回国当天给她发了分手短信，搬离了两人同居的公寓。
在正式与崔家定下婚约之前，韩素秋为了保证中途不再出任何变故，派了人时时刻刻盯着女儿的一举一动。
很长一段时间，金荷拉严重焦虑，抑郁。
甚至在订婚前夜想过偷偷一走了之来反抗母亲的专断独裁。
但得到的却是韩素秋的最后通牒。
“如果你想他以后还能顺顺利利在娱乐圈混，就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
韩素秋姿态优雅地在金荷拉床边坐下，将手机放在了她手里：“现在给他打个电话吧，不用我教你，你知道该怎么说的。”
以金荷拉对母亲的了解，她说出口的话就绝对能办得到。
她总是有很多方式能让她妥协。
面如死灰接过了手机，金荷拉良久无言，等到素秋耐心快要告罄，才从通讯里翻出了权至龙的号码，拨打了过去。
几乎是刚响铃，对方就接起来，语气急切地问她在哪里，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金荷拉闭了闭眼，有个声音在心底呐喊：快把一切都告诉他，他会不顾一切地带你走的！
不过她不能。
母亲的威胁像悬在头顶随时会落下的巨石。
一种被命运操控的无力感，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
“打电话给你，是因为听说你四处找人在打听我的行踪，所以今天想跟你做个了断。”
金荷拉脸上毫无血色，每说一个字都心如刀绞。
“别做无用功了，一开始答应跟你交往，不过就是跟我父母闹了点小脾气，想利用你让他们生气而已，你现在这种死缠烂打的行为，只会让我觉得你很幼稚不成熟，对你更加厌恶。”
“成年人就该做到拿得起放得下，我马上就要跟善禹结婚了，为了避免让我丈夫产生不必要的误会，请你你以后不要再联系我了，别给我添麻烦。”
对方没有说话，听筒那头死一般的寂静。
用尽浑身力气挂断了电话，金荷拉抬手摸了摸脸，面颊上不知何时已布满了泪水。
“乖孩子，你刚刚做的很棒。”韩素音搂住金荷拉微微发颤的身体，像一个关心女儿的寻常母亲，那张以往总是冷若冰霜的脸上，难得露出怜爱又温柔的表情。
她轻抚着金荷拉的长发：“难过只是一时的，等明天你和善禹订完婚后，日子会好起来的。
......
画面一转切到当下，韩素秋大失所望的神情中藏着几分晦涩难辨的情绪，有心痛，似乎还有怨增。
“母亲对我失望了么？”从前尘往事中抽离的金荷拉微微敛眸，歪了下头，笑得很荒唐：“那您不如告诉我，女儿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您不失望？”
韩素秋胸膛起伏几下：“如果你还把我这个母亲放在眼里，就听从家里的安排，老老实实嫁给崔善禹！”
“偶妈，既然你派人盯着我，应该不会不知道崔善禹还跟前女友藕断丝连吧？即便清楚他是个道貌岸然的人渣，你也还要继续逼着自己的亲生女儿，去嫁给一个靠不住的男人吗？”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件事容不得你做主！”
“那如果，我偏不愿意嫁给崔善禹呢？”金荷拉掷地有声地反问。
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韩素秋目光如炬瞪着金荷拉，一时间没说话。
“如果我执意跟权至龙交往，”往前走了两步，金荷拉眼睛一眨不眨望着韩素秋，嘴角往两边上扬，笑得令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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