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呀!”

一缕春吓得跳起来了,但动作丝毫不乱,一个极其漂亮的翻身,一下子跳到了更远的房檐之上,顺着汴河奔驰着。

晚风拂过,扑面是汴河的水汽与岸边的花香。天色渐暗,月色既出。夜色越深,这繁华便越盛。

汴河畔点亮了盏盏灯火,香车宝盖溢满街。两岸的秦楼楚馆幡旗招展,“醉仙楼”“翠玉轩”等字样的牌匾在灯火中显得暧昧又迷离,河面上的画舫宝船传来丝竹管弦声。

石板路上人潮如织,摩肩接踵间,有穿锦缎的公子哥儿摇着扇,身后跟着提灯的小厮;有挎着竹篮的小商贩,沿街叫卖着各色小吃;有伶人在楼阁上穿着华丽的戏服,咿咿呀呀地唱着悲欢离合的故事。

而整条花街最惹眼的,一定是那些倚在阁楼上的女子。

她们或凭栏远眺,鬓边斜插一朵半开的海棠,指尖绕着丝帕轻轻晃;

或临窗抚琴,琴音从雕花窗棂里漏出来,被风揉碎了,飘得满街都是;

更有大胆些的,对着楼下经过的俊俏书生抛个眼波,惹得那书生面红耳赤,低头快步走过,却又忍不住回头望。

她们的衣裳是最新鲜的花色,柳绿、绯红、月白,如盛开的鲜花。

满目都是灯火,一缕春从未到过此处,猛地撞进锦绣繁华堆里,一时不知道该往哪里逃了。

来不及过多思考,月色下,唯独一座阁楼灯火已经熄灭,银白而缥缈,就像一位美丽的仙子,在周围喧嚣的灯火中显得格外静谧,仿佛与世隔绝。

他撬开窗,轻巧地翻身扎了进去,落地时几乎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门扉轻启,氤氲的水汽裹着兰香涌出,木棉赤足踏在微凉的檀木地板上。阁内静极,只有水珠从发梢滴落的轻响。

然而,就在这水汽最浓、暖香最盛的一刹,那声细微到几乎被夜吞没的“咔哒”声,还是清晰地钻入了她的耳中。

来了。

她并未停顿,甚至没有一丝惊诧。指尖滑过妆台上冰凉的玉簪,铜镜模糊的映照里,紧贴墙角的影子像一道青烟。

木棉的唇角,在镜中无人可见处,勾起一抹极淡、极慵懒的弧度。

是那只救下妇孺的青鸟啊……

她慢条斯理地抬手,将湿漉漉的长发松松挽起,玉簪斜斜插入。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落鬓边,贴着莹白的颈侧蜿蜒。

铜镜里,她清晰地看到那抹青衣似乎动了一下,尽管极其轻微。

“砰砰砰!”急促而有力的敲门声打破了阁内的宁静。

“来了。”她开口应门,声音沙哑,带着水汽浸润后的倦意,像羽毛搔过心尖。飞龙卫追着尾巴来了,她心知肚明,却丝毫不乱。

好戏,才刚开始。

她缓缓转过身。

月光如水,恰好漫过她的身影。一身素白寝衣,流光如烟;皮肤白如凝脂,莹润如雾;湿发挽起,堆积如云。

她的目光,终于落在那不速之客身上。没有惊慌,没有质问,只有一种纯粹的、带着好奇的打量。

那双被水汽浸润过的眸子,在月光下漾开层层叠叠、引人沉溺的波光。水珠还凝在她浓密的睫毛上,随着她眼波的轻颤,欲坠不坠——

一缕春以为她在哭。

她赤着足,一步步朝他走去。足尖点地,无声无息,像踏在云絮上,也像踏在人心上。

她走得极慢,每一步都摇曳生姿,腰、臀、腿的摆动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韵律。

一缕春在后退,“姑娘……”

直到将他逼至墙角,木棉在他面前一步之遥站定,她微微仰起头,一张脸在月光下是惊心动魄的洁白与妩媚。

她的指尖抬起,并未触碰他的肌肤,只是极其自然地、仿佛要去拂平他衣襟上并不存在的褶皱,虚虚地、轻柔地滑过青衣上的补丁。

“藏好,”她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情人间的呓语,带着一丝玩味的亲昵,“我的……小贼。”

一缕春表情骤然松怔。木棉却已翩然转身,拉开了门闩。

门开一道缝隙,沈追那张英俊的脸出现在外面。浓眉压眼,目光锐利地扫过木棉随意的装束和身后那片被屏风隔开的,光影朦胧的内室。

“沈大人深夜劳顿,”木棉倚着门框,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困倦与一丝被打扰的微嗔。

“不知何事,竟要惊动我这小小的木棉阁?”她不着痕迹地挡在了沈追视线前面。

沈追没有发现异常,目光落回木棉脸上。他微微眯起眼,似乎在判断她话语的真伪。

“姑娘说笑了,”沈追的声音低沉磁性,带着点漫不经心,“追捕一个胆大包天的飞贼,惊扰姑娘了。不知姑娘……可曾见到一个行踪鬼祟、身手灵活的年轻人闯进来?”

木棉掩唇轻笑,眼波流转:“年轻人?沈大人说笑了,奴家这小楼,除了您这样的贵客,哪还有什么别的年轻人敢乱闯?就算有什么贼人……想必早就跑远了吧?”

沈追看着木棉那双含笑却深不见底的美眸,又瞥了一眼看起来毫无异样的室内。他沉默了片刻,嘴角缓缓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

“跑远?”沈追仿佛看透了她的伪装,“也许吧。不过……姑娘这里的风景……似乎格外好,连野猫都喜欢往这儿钻?”

木棉笑得更加妩媚:“大人真会说笑。奴家这里只有些温顺的家猫,哪有什么野性难驯的野猫?”

沈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扫视了一圈房间,最终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今日叨扰了。改日……再来向姑娘赔罪。”

说完,他不再停留,转身大步离去,脚步声渐渐消失在楼梯口。

门扉重新合拢,隔绝了外面的世界。那青衣人已离开墙壁的阴影,“好手段,”他开口,声音如夜风拂过琴弦,尾音微微拖长,含着笑意。

“三言两语,连沈追这恶霸都能打发。”他微微歪头,目光大胆地在她身上逡巡,带着一种刻意的、风流倜傥的审视。

木棉没有答话,只是看着他,踩着无声的步子,一步步朝他走去。

一缕春脸上的笑意依旧挂着,身体却在她无声的迫近下,下意识地顺着墙边,一点点向后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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