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人间一梦(四十四)
“阿莫斯姐姐?!”
弗莱温有些慌了神,他张口结舌地试着解释:
“对不起,我……”
“伊斯塔露,小弗莱,如果你们真的下定了决心,我会加入你们。”
阿莫斯打断了弗莱温。
“一起去争取高塔外的自由吧。”
阿莫斯与弗莱温对视,温和却不容置疑地道。
但她却不敢看伊斯塔露。
阿莫斯唯恐伊斯塔露看出她的真心。
阿莫斯知道,她没有那么在意自由。
她只是不想再被迭卡拉庇安大人忽视了,哪怕她曾为他挽弓无数次,也无法在他眼中刻下一分影子。
若是站在他的对立面,将箭矢射入他的心脏……
赤足白发的少女面色沉静,内心却为这个决定隐隐雀跃。
如此,便能得到他的注视了吧。
弗莱温对此大为惊讶,但几乎没有犹豫便欣然接受。
伊斯塔露则多看了阿莫斯一眼。
她知道阿莫斯有多爱高塔孤王,所以隐约也能猜到她的因爱生恨。
或许也没有恨,但阿莫斯的执念太过深重。
这是好事吗?伊斯塔露类比了自己,最后释然般舒了口气。
只要不后悔就不是坏事吧。
.
等温迪从城外回来,听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城中已经有了造反的苗头。
而他最熟悉的两位,正在推动反抗浪潮主要几人之中——
少年诗人弗莱温,伊斯塔露,红发骑士莱艮芬德,和赤足少女阿莫斯。
温迪在友人的家中找到了那几位“罪魁祸首”,还得到了弗莱温推到他面前的一杯酒:
“朋友,我们马上就要看到城外的飞鸟了!”
风精灵飞到杯沿边,慢慢地喝了一口苹果酒,佯装无奈:
“唉,都到这份上了,我还能怎么样呢,只好加入你们啦……”
“但我只是一只弱小的风精灵哦,你们一定要保护我啊。”
“……”
红发骑士对风精灵毫不走心的示弱不做评价,扬起头将木桶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阿莫斯安静地抿着杯中的酒,对风精灵的加入不置可否,却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它。
伊斯塔露则被温迪拉着举起了手边的木桶杯,和他自己的酒杯相碰。
“唉呀,弗莱温突然就下定决心要亲自抗争了呢,不过这也是好事。”
“……是啊。”
伊斯塔露点点头。
她觉得温迪似乎想问她,是否是她推动弗莱温这么做的,但大概是出于信任,还是没有多问。
与此同时,弗莱温向其余三人举起了酒杯。
“来吧,朋友们,敬我们的所做的一切,也敬终将到来的明天,我们一定会看到高墙外的世界!”
几只木桶杯相碰,发出沉闷的声响,溅起的酒液却只倒映出了每个人对未来的向往,再没有曾几何时的彷徨。
可有那么一瞬间,伊斯塔露觉得她好像回到了三百多年前的绝云间。
当时许愿“年年有今日”的故人,如今还剩谁呢?
而这次,众人许下的愿望是看到高塔之外的自由。
可在黎明未至之时,所有人仍满怀憧憬:
“敬——终将自由的明天。”
.
入夜,高塔中。
在昏暗的烛光的映照下,伊斯塔露在临时居所中,翻阅着神秘声音留给她的笔记。
随着城内的动乱势头越来越大,日渐烦躁的迭卡拉庇安已经无心处理她,也没有再时不时盯着她的动向,伊斯塔露也终于能重新翻开它。
其实里面的大部分内容,她都已经熟记于心,如今唯一让她在意的,是最后一页——
「如今的「天理」已经不是……」
记载到这句话戛然而止,随后的整整半页都被大块的黑色污渍覆盖。
偏偏污渍规整,恰好覆盖了此后的记载,不像是无意为之。
伊斯塔露用指尖轻抚着污渍,眼前却骤然一黑,她晃晃悠悠地趴在了桌面上。
尖锐的疼痛感自大脑中爬出,叫嚣着蔓延开,磋磨着她的神志,连带伊斯塔露眼前缓缓亮起的景象也模糊不堪。
她只能看见一抹青绿的人影,而人影面向她,摊开了手掌,掌心里是一朵纯白的花朵。
“让你久等啦,伊斯塔露。”
伊斯塔露没有回应他。
于是绿色的家伙懊恼的拍了拍头顶的帽子:
“欸?看样子是忘记我了吗?我是温迪呀。”
不过人类模样的温迪很快便释然地笑了,他收起了掌心的花朵,朝她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看来现在还不是时候呀。”
“不过没关系哦,你一定也预想到了这件事吧?我本就是为你才出现在此。”
“伊斯塔露,我会等你的。”
“我会一直在未来,等着你来取回属于你的东西。”
……未来,伊斯塔露下意识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未来的温迪在等她吗?而她早有预料?
伊斯塔露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追上那抹影子,却只能跌跌撞撞地困在原地,忍耐着脑海中的痛楚,目送温迪远去。
伊斯塔露摁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忽然想起一件事。
——自从创造了温迪,她几乎就不做梦了。
那些或是怪诞不经、或是波澜壮阔的故事,也就是这个世界的历史,她再也没看过。
伊斯塔露还记得,她的梦境是提瓦特的过去、现在和未来。
那她现在看到的,是什么时候的未来?她要从温迪手里取回什么?
在伊斯塔露毫无思绪之时,少年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伊斯塔露,伊斯塔露,我是温迪,你怎么啦?”
伊斯塔露骤然睁眼,在风精灵担忧的注视下,抬起了头。
头疼在一瞬间消散无踪,眼前也依旧是高塔的白墙,伊斯塔露恍惚着直起身子,却看见那本未卜先知的笔记还摊在桌面上。
温迪就站在摊开的纸页上。
伊斯塔露难得拂去了淡然,她一把抓起了风精灵,合上了笔记,语气急促:
“温迪,你看到那本笔记里的内容了?!”
“伊斯塔露,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风精灵任由她提起自己,还做出一副受伤的模样。
“我不会偷偷看别人日记的哦。”
“……没有么,没有就好。”
伊斯塔露舒了口气。
温迪没看到就好。
无论是魔神战争背后不可告人的「天理」,还是他的朋友注定死在风墙溃散前夕的命运。
甚至三百多年前,归终看完笔记后也只能向「天理」献头。
温迪没必要触碰这些东西。
“欸,这么紧张吗?不会是偷偷写我坏话了吧?”
风精灵戳了戳伊斯塔露的掌心。
伊斯塔露避而不答,把温迪重新放回桌面:
“怎么来找我了?”
温迪坐在桌边,晃着两条腿,抬起头和伊斯塔露对视:
“欸,没事就不能来了吗?好无情哦,伊斯塔露。”
“三百多年不见,你的变化好大啊。”
伊斯塔露顺着温迪的目光,指了指自己:
“啊……有吗?”
“诶,没有吗?可是还在沙漠的时候,你没有那么淡然哦?”
当年伊斯塔露还会时不时呛一呛阿赫玛尔。
风精灵歪了歪头,话中的情绪忽然沉了下来。
“不过仔细想想,或许你一直都没变吧,只是漫长的「时间」淡化了你的情绪。”
“所有人在你的眼中同样平等,同样只是沧海一粟,同样……无足轻重。”
在伊斯塔露疑惑的目光中,温迪轻轻地点点头。
“甚至包括你自己。”
一直如此无情吗?伊斯塔露垂头看着伸出的右手,若有所思。
她用这只手试图挽留过归终、娜布和阿赫玛尔,也用这只手杀死过沙克斯和弗加洛。
失去记忆的她曾拼尽全力挽救友人,却也杀伐果断从未后悔。
“不是吗?”
“连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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