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如松走到二人近前。他听薛琮说过,想看一个剑修的实力深浅,首先要看那个人的眼睛。
有些人,仅仅只是远远看上那么一眼,就知道自己永远战胜不了对方。
薛如松自然知道父亲说的人是谁。
晏平生,千万人所不及的剑道顶峰。即便他如今已经亡故,也无人敢提与之争锋。
纵使琼华剑派为九州之内剑修最多、剑脉传承最为兴盛的门派,也找不到第二个与之并称的人。
那样一个风华绝代的人啊……
薛如松并未见过晏平生,可他看到陆清微的眼睛,就知道自己没有找错人。
那双眼睛,没有笑意时沉静又锐利。
她是当今世上唯一会用秋水剑诀的人。
卢浪为二人引见:“这位是琼华剑派的薛如松薛道友。”
陆清微心头微动:“敢问,贵派薛琮薛真人和道友有何关系?”
“正是家父。”
陆清微立刻就知道了对方为何而来,她与宁不移对视一眼,笑意淡了下去。
任由薛如松再迟钝,也觉出些不对来:“陆道友,可是我有何冒犯之处?”
宁不移:“冒犯谈不上,只是薛真人道法精深,我与师妹从前略有耳闻罢了。”
他与卢浪那次赌斗的起因,自然不必与薛如松这个外人提起。
卢浪见场面一时冷淡了下去,出面打圆场:“二位道友,今日相逢即是有缘,不如找个地方略坐片刻?”
宁不移皱眉:他不喜欢这几个人看清微的眼神,像是在打量什么待价而沽的物件。
清微垂着眼,心思转了几圈。薛如松想要自己的长天剑,这毋庸置疑。
这柄剑不仅是一把兵器,还是一个象征。
她如果护不住这把剑,将来也护不住师尊的浮珑山。
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些人是想要一点点瓦解晏平生的影响力。
清微下定了决心:“好啊,那就去吧。”去说个清楚分明。
宁不移的眼神黏着她:他看得出来,清微眼里一丝笑意也无,可是为了晏平生,她还是答应了。
掌心一阵刺痛。
卢浪听到这句话,倒像是松了一口气:“难得有这样好的兴致,今日就由我做东,在栖仙台招待几位吧。”
他口中的栖仙台是洛城规模最大、装饰也最为繁华的酒楼。
清微无可无不可地点头应下。
走进栖仙台,早有人等着引路,径直将几人带到楼上包厢。两拨人自然地分坐在偌大圆桌两面。
对面为首之人是薛如松、卢浪,还有几名陪坐的年轻修士。这边是陆清微与宁不移。
一时,瓜果茶点、灵酒清茶,并各色菜肴摆得满满当当,众人却都没有动筷子的意思。
宁不移想到清微今日下午还没怎么吃过东西,从荷包里捡了一把板栗“嗑嚓”、“嗑嚓”地剥起来,还倒了杯清水放在她面前。
仍是卢浪开口:“宁道友当真是爱护同门,连这样的小事都要亲自动手。”
宁不移眼神都没有给他:“宁某不过一介‘废人’,自然只能在这些方面好好照顾清微。”
若非他的语气太过自然,卢浪几乎以为对方在嘲讽他:宁不移是废人,那自己输给他又算什么?连废物都不如?
卢浪的神色有些难看。
薛如松原本端着酒杯,见话头已经打开,启唇说道:“陆道友,为何连茶也不喝一口?”
清微淡淡看他:“你的茶太贵,我怕喝不起。”
她语气冷硬,让薛如松原本想好好商谈的心思也被压下去几分:“看来,陆道友并不想和薛某好好说话啊。”
清微不理他,将师兄剥好的板栗仁接过来,小口啃着。
宁不移怕她噎着,把水递给她,眼神专注又柔软。
欺人太甚。薛如松自从进入琼华剑派,何曾受过这样的怠慢。
他重重把酒杯放下:“两位,我今日就直言相问了,你想要陆道友手里那把长天剑,不知什么价码才肯割爱?”
清微擦擦手:“我不卖,给多少钱都不卖。”
两年前,她突破到秋水剑经第三层,师尊亲手将长天剑赐给她。
虽然师尊没有说什么,但清微觉得,他是希望带着这把剑好好走下去的。
就像他还在一样。
她珍惜地抱着长天剑,向晏平生问它的来历。
晏平生搁下笔,看向窗外远山叠翠:“自然是为师的师尊送给我的。”
清微忽然就觉得,怀中的剑分量变得更加沉甸甸了:“是师祖!”
“嗯,没错。”
她挪步围着晏平生转了半圈,仰头看他:“师尊,当年师祖为什么将这把剑给你呢?”
晏平生按着清微肩头,让她乖乖坐好,别再乱动:“是因为我那时登上了剑阁第五重。”
清微还想问什么是剑阁,晏平生递茶给她:“喝完就回去休息,为师那时候可不像你,抱着剑一整天都不松开。”
清微用“这么好看的剑你居然舍得不摸,师尊你还是不是剑修”的眼神看他。
晏平生无奈,推她出门:“为师承认,当时只拿着剑看了两个时辰而已。”
她一边笑,一边抱着剑回去睡觉了。
直到后来,她才知道登剑阁对于天下剑修意味着什么。
九州之内、十三洞天,每一个传承万载的大派无一不是有一处镇压门派气数的洞天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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