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佩妮独自坐在书桌前,面前摊开着两本笔记——一本是罗兰夫人借给她的《振动与形态》,另一本是她自己的跨体系推演日志,桌上还有一封来自科克沃斯的信。
佩妮的指尖划过日志上的一页。那里,一个赛斯琴产生的完美六芒星图形,与一个从冯塔纳先生手稿上临摹的基础炼成阵,被她用红笔圈出,旁边写着:“数学同构”。
那个夜晚的狂喜与孤独再次袭上心头,她仿佛站在两个世界的交界处,看到了一堵无形的墙上,刻着同一组真理的密码,一边用频率和振幅书写,另一边用符号和魔力吟诵。
“我必须验证它。”这个念头在佩妮脑中轰鸣。
仅仅在日志上推演是不够的。她需要一次实体的、可观测的创造,来证明她的核心假设——能量遵循着超越表现形式的通用规则,寻求最优的稳定结构。
炼金术的“重构”与赛斯琴沙粒的“自组织”,本质上是同一种原理在不同层面的舞蹈。她不能只做一个旁观者,她必须成为那个搭建舞台、引导舞步的人。
理论的火花需要燃料,而这份燃料,正来自手边这封信。
信纸上,莉莉用欢快的笔调描绘着科克沃斯的日常,表达着对佩妮的思念,还分享了一个让佩妮指尖微顿的细节——莉莉又去找了西弗勒斯。
“哦,佩妮,我跟你说,开门的时候西佛他飞快地朝我身后瞟了一眼,我知道他在找你。当他发现你不在,身边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他肩膀一下子就放松了,好像松了口气……但紧接着,他那总是抿着的嘴角又往下耷拉了一点,眼睛里好像闪过一点点……失落?
……他假装专心处理他的鼻涕虫,然后用那种好像很不经意的语气问我:“……佩妮呢?没跟你一起?”
我告诉他:“佩妮留在法国做研究啦!”
佩妮,我敢说西弗一定不知道当时他的表情有多精彩!他整个人都僵住了,哈哈哈,我猜他一定以为你不回来了……”
莉莉的描述生动而有趣,佩妮几乎能想象出当时西弗勒斯的反应。
她继续往下看:
“说真的,佩妮,你什么时候能从法国回来呢?爸爸妈妈好想你,莉莉也好想你QAQ,没有你在我旁边,感觉妈妈烤的小饼干吃着都不香了。”
佩妮的心顿时软成了一片,为了安抚莉莉,佩妮决定送给莉莉一件真正意义上的新礼物。
以往,她为莉莉制作防护手链时,更多是凭借魔法书籍中的如尼文和一种模糊的、基于逻辑的“感觉”。但现在不同了,她触摸到了“规则”的轮廓。
这份新礼物将不再是一件模仿来的符咒,这将是一件她完全理解其运作原理的造物,一件基于她的理论,由她设计,能被她的逻辑完全解析的守护。
它将是她思想的延伸,是她跨越海峡的拥抱。当莉莉佩戴上它时,佩戴的不是神秘的祝福,而是佩妮为她厘清的一小片混沌世界,是一个由理性构筑的、安静而可靠的避风港。
佩妮轻轻将莉莉的信折好,合上笔记,眼中所有游离的思绪都沉淀下来,凝聚成一个清晰无比的目标——
她要亲手打造一件作品,一件融合了两个世界的智慧、却只属于她道路的证明。它既是献给莉莉的、回应思念与担忧的守护,也是献给她自己崭新开端的战书!
做好决定,但佩妮没有立刻动手,她将脑海中翻涌的理论与冲动,梳理成一条条可执行的路径。
“防护”,这是一个过于宽泛的概念,她必须将其转化为可被物理规则定义和解决的具体问题。
它并非阻挡一切,那需要巨大的且持续的能量源,不切实际。佩妮将目标定位在 “分散和吸收一次性的、冲击性的负能量或恶意扰动”上,这更接近阻尼器或缓冲结构的概念。
它必须是被动的、无需魔力激发的,就像弹簧在受压时自然形变,这个结构必须在受到特定频段或类型的能量冲击时,能自主启动其防护机制。
佩妮放弃了模仿任何现有如尼文“符号”的念头,符号是表意的,而她需要的是奏效的。
她选择了振动理论中最根本的两个原理:“共振抵消”与“能量耗散”。共振抵消是指利用特定结构,使其固有频率与可能来袭的负面能量波动频率相匹配。当波动到来时,结构会吸收其能量并产生一个反相的振动,从而将其抵消——如同用声波抵消噪音。
能量耗散则是将吸收的能量,通过结构内部复杂的、微观的摩擦与转化,分散为难以察觉的热能,避免能量积聚导致结构本身被破坏。
但是,什么样的几何形态能最大化地实现这一点呢?佩妮的思绪在数学的王国里穿梭,最终锁定在 “分形几何”上。分形结构拥有在有限空间内呈现无限复杂性的特质,其巨大的表面积和自相似性,非常适合作为能量的“迷宫”和“缓冲器”。
她开始在脑海中构建一个微型的、多层嵌套的分形网络,想象着能量冲击进入这个网络后,如同水滴落入海绵,被迅速分割、引导、消耗殆尽。
佩妮摒弃了魔法世界中常用于防护的银,并非银不好,而是她想彻底摆脱传统的桎梏。她选择了钛合金——强度高、重量轻,并且对特定频率有着优异且稳定的谐振特性。
佩妮回顾了防护类如尼文的经典描述——“保护、防御外来的伤害”,她提取了这个核心“需求”。
接着,佩妮做了一次大胆的“翻译”和“重构”。她完全摒弃了如尼文特定的笔画、角度和魔力注入方式。她要用自己的“编程语言”——物理学和几何学——来编写实现同样功能的“程序”。
冯塔纳先生曾经说过的“理解、分解、重构、升华” ,此刻,佩妮正是在实践这句话。她理解了防护的需求,分解了传统实现方式,现在,她要用自己的体系重构它,至于升华……佩妮希望,这条手链将是她理论的一次微小升华。
当佩妮在日志空白页上开始绘制那个复杂而精妙的分形结构时,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充盈着她。
这不再是罗兰夫人的振动学,也不是冯塔纳先生的炼金术。
这是佩妮的结构化能量理论的第一次实体化表达。它是一个纯粹的物理造物,却旨在实现一个魔法的功能。它不依赖任何神秘的祝福或咒语,它的力量源于物质本身的结构与宇宙的基本规则。
佩妮放下笔,审视着纸上的蓝图,它不美丽,却充满了理性之美。
桥梁,已在她的脑海中稳稳架设,下一步,就是将这份蓝图,变为现实。
佩妮选择在罗兰夫人这里进行自己的制作。她在书房一个靠近窗户的角落清理出一张木桌。桌上放着一套精密镌刻工具:不同规格的钢针、放大镜夹片、微型锉刀,以及一个可以微调角度的固定夹具,旁边还放着一把她自制的游标卡尺。
佩妮将那片选定的钛合金内衬在夹具上固定,然后戴上放大镜夹片,世界瞬间缩小,只剩下眼前那片待雕琢的金属“画布”。
深吸一口气后,佩妮拿起刻针,她动作必须小心。刻针的尖端要沿着她绘制的分形轨迹移动,深度、角度、转折的弧度,都必须与她计算中的理想模型保持一致。任何一点偏差,都可能像程序中一个错误的代码,导致整个“能量引导程序”运行失败。
房间里异常安静,只有刻针划过金属表面时,发出的几不可闻的细微“沙沙”声。
佩妮全神贯注,呼吸变得轻缓绵长,整个人进入了一种心无旁骛的“流态”之中。
佩妮现在的步骤是向其中注入信息——一种关于结构、关于能量路径的、高度有序的信息。她的专注力、她的计算、她的理解,正通过那枚冰冷的钢针,被一点点“编译”进金属的微观结构里。
这个过程,与她在冯塔纳先生处目睹的炼金实践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冯塔纳夫妇的制作是赋予,是凭借自身的魔力作为“火种”与“蓝图”,去命令、去改变物质。
而佩妮的制作是构建,是作为一个工程师,利用物质固有的属性,去搭建一个能够自主运行的、符合物理规则的结构。
一种方式依赖于内在的、生命的能量;另一种方式,则依赖于外在的、普适的规则。
当最后一笔刻痕完成,佩妮缓缓放下刻针,摘下了放大镜。她感到一阵精神上的疲惫,但当她看向那片钛合金内衬时,眼中充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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