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凝夭沉睡了很久,她总觉得自己沉在寒潭里,始终睁不开眼睛,身体也不听使唤。

这种感觉不知持续了多久,终于她奋力睁开了双眼,长久的黑暗被突如其来的微光刺破,带来强烈的不适。

空荡的大殿,冰冷的床榻。

脑海中一片混沌,昏睡之前的记忆,朦朦胧胧,想抓却抓不住。

脑海中闪过,拼命的厮杀、耗尽力量的救治、撕心裂肺的质问......都如潮水般退去。

她茫然地转动眼珠,很快不记得昏睡前做了什么。

骤然间,她忽然想起沈言白。

他又去哪里呢?

不会趁着她昏睡时跑了吧?

但转念一想,她又松懈了几分,忍不住自嘲,杀她这个任务,他还未最终完成呢。

怎么会如此轻易就离开了?这念头让她生出一股近乎残忍的快意和酸涩。

谢凝夭扶着冰冷的廊柱,脚步虚浮地踏出大殿。

殿外,明亮的阳光倾泻而下,让她不适地眯了眯眼。

带着暖意的微风拂动殿前那株古老而巨大的梨树,一群言笑晏晏的侍女侍从围绕着沈言白。

他闲适地倚着树干,好像在讲故事,故事里的主人公引得大家发出阵阵欢快的笑声。

谢凝夭远远地看着,想有这么好笑吗?

可她看见沈言白脸上那温和的笑意,她顿感不爽,怒气如酸涩又烈性的酒气冲上心头。

凭什么?

凭什么沈言白可以对其他人笑?

平时里,沈言白对着她不是冷着脸板着脸就是不说话,。

“谁允许你们在这里!”谢凝夭终于无法抑制发怒,她的声音并不大,却充满了暴戾,“都给我滚!”

侍女侍从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吓到,脸上的笑容僵硬住,纷纷跪下,伏低身子,嘴里喊道:“尊上饶命。”

沈言白霍然转过身,眼神复杂地看着殿门前浑身散发着煞气,脸色苍白的谢凝夭,声音干涩:“......你醒了?”

她上前几步,冷笑道:“怎么?”她微微扬起下颌,“很不高兴我醒过来吗?”

沈言白眉头微蹙,没有直接回答她,他侧过身,目光掠过地上那群瑟瑟发抖,胆战心惊的侍女侍从,恢复了往日里的清冷,道:“你们且先下去吧。”

然而,这明显转移矛盾的举动却再次点燃了谢凝夭心头的怒火,此刻沈言白多维护这些下人一句,都是对她的挑衅。

侍女侍从不知作何姿态,进退两难,其中有人实在觉得难捱,想退下。

“站住!”谢凝夭却斩断了他们起身退去的念头。

所有人像被钉在原地一样,保持着俯身磕头的姿势,大气都不敢喘。

谢凝夭缓缓扫过跪伏在地的侍女侍从,她突然一笑,道:“刚刚......谁笑了?”

毫无温度的问话,侍女侍从们被吓得拼命地摇头,生怕被指认出来,异口同声道:“尊上饶命!尊上饶命!”

谢凝夭看着他们可怜姿态,眼中闪过一丝厌烦,她轻轻歪了歪头,声音轻柔道:“好呀......”她停顿片刻,道:“都不肯承认?”

她忽地收敛了假笑,残忍又冷漠道:“那就......全都杀了吧,一起做个伴,怎么样?”

“尊上开恩!”侍女侍从闻言更是魂飞魄散,道:“尊上饶命!”

沈言白终于按捺不住,挡在了众人与谢凝夭之间,道:“够了!谢凝夭!”他蹙紧眉头,“你又何必发这么大的火。”

谢凝夭仿佛听到了笑话,她猛地抬头直视沈言白。

“怎么?”她上前紧逼,讥讽道:“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

沈言白被她逼得呼吸一窒,压抑道:“你怎么样才能放过他们?”

谢凝夭闻言,眉峰微挑,似乎听到了什么极其有趣的事情。

她再次轻轻歪了歪头,戏谑道:“嗯?”她故意拖长了语调,一步步缓缓走向沈言白,手指带着几分轻佻点在沈言白的胸膛,道:“你......就这么想放过他们?不惜......来求我?”

沈言白身体骤然僵硬,道:“嗯。”

谢凝夭却突然暴怒,骤然掐住沈言白的脖子,将他狠狠按在粗糙的树干上,道:“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和我做交易?”

“你别忘了,你不过是被我关在这里的玩物!”

“玩物也想有一天成为主人吗?”她指间力道渐重,逼视着他。

沈言白下颌绷紧,没有反抗,像是被钉在树干上的蝶,任由谢凝夭欺辱。

沈言白的毫不挣扎更是助长了谢凝夭心中的怒火,她厌恶沈言白这等逆来顺受的模样,这让她感觉自己是个失控又残暴的疯子。

谢凝夭掐在沈言白脖颈的手不断发力,几乎是将他硬生生举起。

他脚尖微微离地,只见他的脸色越发的苍白,喉间发出细微的气声,但始终倔强地一言不发。

直到一个蜷缩在角落的侍女,鼓足了此生最大的勇气,带着哭腔,低着头道:“尊......尊上,您饶了沈公子吧!他......他不是故意的!他是为了尊上您啊!”

侍女猛地叩头,“沈公子这几日......日夜不敢合眼......守在您榻前。”

“今日是......是想为您筹备生辰宴啊!他只是忽然想起许多年前,第一次为您准备生辰礼时,才忍不住笑起来,讲给奴婢们听的......都是为了让尊上您醒来能开心啊!”

谢凝夭的手一顿,骤然松开。

沈言白猝然失去力量,顺着树干滑落,单膝跪地,扶着梨树剧烈喘息。

谢凝夭眼中戾气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迷茫。

她微微蹙着眉,眼神失焦地看着前方,喃喃自语道:“生辰?”

她的生辰是何时?

为何她不记得了?

她更加不记得沈言白为她庆生。

谢凝夭的脑中骤然剧痛,视线开始模糊,她看见沈言白离她越来越远。

“不......”

谢凝夭下意识地伸手,带着一丝惊慌,却扑了个空。

转瞬间。

她坐于冰凉玉石砌成的高台,单手支颐。

数十名容貌昳丽,身着轻纱的美男,随着靡靡乐音,竭尽全力地扭动着腰肢,汗珠沿着贲张的肌肉线条滚落,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刻意的谄媚和诱惑,只为取悦高座之上的她。

然而,谢凝夭的面色不佳,眼神空洞疏离,明明丝毫不感兴趣,却强迫自己注视着这些精心编排的艳舞。

突然,叶书怀从殿后厚重的帷幔中踱步出来,语气非常不善,双手抱胸,道:“哎呦,你的旧爱都快死了,你还在这里兴致勃勃看新欢呢?”

谢凝夭眼风都懒得扫过去,道:“你来此处做什么?又想挨打?”

谢凝夭的无奇剑嗡鸣一声,凭空出现,悬停在叶书怀身前,蠢蠢欲动。

叶书怀被剑意激得后退半步,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却依旧强撑着那副欠揍的表情,没好气道:“我这是好心来提醒你一声!省得回头你那心头肉真咽了气,你追悔莫及,哭都没地方哭去!”

他继续梗着脖子,道:“万一你到时候伤心欲绝,一蹶不振,功力大退,那我和你打架还有什么意思?岂不是胜之不武?”

谢凝夭依然看着台下舞池,只是眼角余光一瞟,无奇剑感应到主人的意图,在叶书怀的眼前威胁地颤动着剑尖,似乎下一秒就能出鞘,打他个落花流水。

叶书怀喉咙滚动,恨恨道:“行!我就等着看你笑话!”

殿内,靡靡之音依旧,舞动的美男们丝毫不敢停歇。

然而谢凝夭的目光重新落回他们身上时,只觉得那些精心设计的舞步越发显得矫揉造作。

“停!”她骤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数十名美男瞬间僵在原地。

谢凝夭缓缓站起身,居高临下,道:“跳得如此难看,看来是平日疏于练习,舞艺不精。”她随意一点侍立在殿角的魔卫,“盯着他们,一直跳,跳到本尊觉得能入眼为止。”

她不再看那些面如死灰的舞者,转身拂袖,身影化作一道虚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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