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是谁心中有鬼
妖精？！！
云疏月毫不迟疑，左手并指往眼皮上一抹，“清心如水，清水即心……”
灵光自指尖没入眼眸，等她再睁开眼，只见怀里那奄奄一息的婴孩原是一把快秃了毛、扫把棍儿磨得油亮的破扫帚……
“孩子呢？！”云疏月猛地回头，厉声质问薛姨娘，“你们把她的孩子藏哪儿了？！”
薛姨娘等人被她凌厉的气势和已然按在剑柄上的手吓得魂飞魄散，连连摆手后退，语无伦次：
“孩、孩子？不…不就在那儿吗？”
“我们不知道啊！”
“姑娘息怒！”
云疏月顺着声音望去，只见罗大小姐款款走来，身后跟着两名低眉顺眼的丫鬟，手中捧着沉甸甸的朱漆托盘，上面覆盖的红绸被掀开一角，露出黄澄澄的金元宝。
“家父方才已自神庙归来，听闻了姑娘施展神通，拨乱反正，心中甚是感佩。之前府上多有得罪，特命小女前来致歉，并奉上些许薄礼，聊表心意。”
罗小姐语气柔婉，“府中近日怪事频发，人心惶惶，非姑娘这等真才实学之人不能平息。只要姑娘愿意出手相助，这些黄金权作定金，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云疏月瞥了一眼黄金，声音依旧清冷：“罗小姐好意心领。黄金不必，我只问一句，秋棠的女儿，此刻在何处？请将孩子还给她的母亲。”
罗小姐笑容不变，语气却冷了几分：“姑娘何必为了一个身份低微的妾室如此执着？那孩子身上流着罗家的血，自是罗府的千金，自然会得到最好的照料。只要府中邪祟尽除，安宁重现，孩子自然平安康健，回到生母身边也不过是时日问题。”
神婆此刻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跳出来：“大小姐明鉴！老身以性命担保！那女婴确是精怪所化！其上缠绕的尽是这秋棠积年累月的怨毒秽气！大小姐，切莫被这来历不明的丫头骗了，放走了真正的祸根！”
罗小姐对神婆倒是保持了表面上的客气，微微颔首：“稍安勿躁。”她又看向云疏月，“家父的意思很简单，罗府只信真正的能者。谁能为罗府彻底根除祸患，这些金子便是谁的，罗府也尊其为上宾。姑娘若不愿，或是自觉力有不逮，我罗府亦不强留，请自便便是。”
神婆闻言，立刻挺起胸膛，脸上露出狞笑，挑衅地看向云疏月。
“好！既然大小姐发话，要辨个真假高低！妖女，你敢不敢与老娘堂堂正正斗上一场？这次不玩那些虚头巴脑的把戏！我们就上神罚业火！老娘以一身修为起誓，这秋棠母子便是邪祟源头！而你，不过是招摇撞骗、觊觎罗府钱财的假货！你我谁道行深厚，谁的法术能通神，就在这业火之中，一见分晓！”
神罚业火？
云疏月心中只觉得无比荒谬。
她在春玉津的藏经阁古籍中见过相关记载，此乃符修一道中至高秘法之一，据说能引动神明权柄，降下焚尽世间万物、灼烧魂魄的真火，唯有传说中的上古玄冰可抵挡一二。
但施展此术，不仅需要复杂到极致的阵法、精妙至巅的符咒，更关键的是，需要海量的极品灵石作为引子，沟通天地，才有可能请动一丝真正的神威降临。那耗费的灵石，足以让春玉津这等清修之地倾家荡产，是以门派中根本无人能实际修炼此术……
眼前这老巫婆，连个扫帚精的幻术都看不破，身上灵力驳杂微弱，岂能是能请动业火之人？
“你们罗府，可真有意思。且不论这巫婆能否真的请动真神，降下那传说中的业火。单说眼下.......贵府请她做法七日，耗费银钱无数，结果呢？依旧是一天一条人命，血案连连！眼看红日西沉，夜幕将临，那挖心的邪祟不知藏于何处，随时可能再次暴起伤人。诸位不想着如何追查真凶，护卫自身，反倒有闲心、有巨资来设下这等赌命的局？看来，诸位是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连胸膛里这颗心，也不打算要了。”
这话如同冷水泼入油锅，让在场许多下人脸色发白，下意识地捂住了胸口。
罗大小姐被这番直白的话刺得脸色微变，她抬眼看了看天边那轮即将被远山吞没的残阳，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不悦，朝那神婆道：
“云姑娘所言，不无道理。时间紧迫，此刻设下赌局确实不妥。大师连日辛劳，不如今晚暂且歇息，养精蓄锐。之前罗府承诺的酬金，定会一两不少，如数奉上。”
那神婆悻悻地冷哼一声，恶狠狠地瞪了云疏月一眼，终究没再纠缠，拂袖退到一旁。
云疏月不再理会她，转向罗小姐，语气放缓了些：“罗小姐，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承蒙信任，想必那真正的女婴，是您设法保护了起来，才用了这扫帚精暂且李代桃僵。你我今日也算有缘，您亦有此善念，如今秋棠的卖身契已毁，已是自由身。还请大小姐看在孩子无辜的份上，待今夜风波过后，将孩子归还秋棠，让她们母女能离开这是非之地，在外寻个安生之所。这些黄金，我一分不取，但承诺必竭尽全力，护佑罗府今夜平安。”
罗小姐沉吟片刻，面露难色：“姑娘，非是我不愿。只是那孩子终究是罗家血脉，家父特意嘱咐需好生照看，严加保护，此刻恐怕难以说服家父让其离开。不过……”
她话锋一转，“若姑娘今夜能成功诛杀那挖心邪祟，解我罗府倾覆之危，便是罗家上下的大恩人。届时，我定当竭尽全力，代为游说家父，成全她们母女。”
云疏月知道这已是眼下能争取到的最好条件，当即点头：“好！一言为定。那便请大小姐派人好生照料秋棠，勿要再让她受惊。”
“自然。”罗小姐示意丫鬟将秋棠扶下去休息。
“管家！”云疏月不再耽搁，沉声喝道，“取上好的朱砂、黄纸，还有笔墨来！快！”
“是！仙姑！”管家不敢怠慢，很快捧来所需之物。”
管家不敢怠慢，立刻捧来所需之物。云疏月凝神静气，蘸取殷红朱砂，笔走龙蛇。不过一盏茶功夫，厚厚一沓符箓已然完成，墨迹未干，散发着淡淡的灵光。她抽出一张写满蝇头小楷的纸塞给管家，语气不容置疑：“按此方抓药！府中上下，无论主仆，务必人手一剂，全部服下！”
管家接过药方，只扫了一眼，眉头便拧成了苦瓜：“仙姑……这……黄连、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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