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倒是不小,屠轻甚至能听清外面雪花飘落的声音。
唯独桑映那张张合合的嘴,出来的话像是不能被听清一般。
“你说什么?”屠轻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桑映嗦了一口暖暖的奶茶,“我说,桑亓有没有告诉你,他想做腺体手术?”
屠轻摇摇头。
她还记得华婉寈当时是怎么侃侃而谈,总之是一个风险极高的手术,哪怕有她的信息素。
桑映看着她的神情,知道她想起来了,便道:“其实我一直不同意他做这样的手术,这对他而言百害而无一利。”
“如果这个手术是能成功的话这么多年,我不可能不给他做,只能说风险太高了,可是他却跟我说有你在。”桑映笑了一下。
她朝屠轻那边俯身,“其实我从来不相信爱情这种话,也坦白地告诉你,我并不看好你们。”
“那爱情宣言就跟放屁一样,而他冲动下做出的决定,伴随的必然是后悔终身的结果。”桑映直言不讳。
丝毫不隐藏她对于桑亓和屠轻这段感情的看法。
屠轻:“……”
#这是坦白局吗?
将桑映的话好好想了想,屠轻点点头表示了解桑映的想法,如果她有个弟弟遇到了这样的事情,那她也是一样的想法。
毕竟是腺体手术这样的高风险手术,假如对方半路撂担子,那对于被扔下的人而言,此生除了后悔,常伴的便是痛苦。
到最后竟然真的是只能凭良心。
高风险的手术,和高风险的人心,堵哪一个,都是不明智的。
而全堵,那只能是疯狂的赌徒。
桑映想表达的意思,已经说清楚了,她在等屠轻的回复。
屠轻挠了挠头,第一次发现言语的力量是这么苍白。
“你好好想想吧,我估计你留在主城区的时间也不多了,再离开之前给我一个回复。”桑映说道。
她拎着自己的奶茶离开,径直去了厨房,那边的人已经探头探脑好长时间了。
而屠轻就自己安静的坐着,捧着的奶茶慢慢凉却,她一点都没有感觉。
雪似乎下大了,外面好像也起了风。
小圆圆帮她加热了好几次,屠轻抿了一口,感觉味道都有些淡了。
厨房里,桑亓根本就静不下心来,转悠了两分钟后,忍不住躲在厨房门口那边偷看偷听。
可惜的是,桑映的声音太低了,他根本听不见桑映在说什么,屠轻似乎也没说什么话,就在他想派圆圆过去当间谍的时候,桑映有站起了身。
她们的对话结束了。
桑亓连忙缩回去,假装自己没有出过厨房,没有试图偷听她们的对话。
“十二生肖也没有属壁虎的啊,怎么你想自己创造一个吗?”桑映进了厨房,就开嘲讽。
桑亓已经习惯了她的说话方式,“你们说什么了?”
桑映把喝完奶茶的杯子放到水槽里,“能说什么?我们就见了两面,你以为我们有很多话说吗?”
“……”虽然是这样,但是两个都是他熟悉的人。
看屠轻的样子,估计是桑映说的话让她很震惊,但是看桑映的样子,这家伙伪装得很好。
不过,没关系,能让桑映和屠轻对上话的话题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桑映的师妹,一个是他。
如果是桑映的师妹,那么以他对屠轻的了解,屠轻这会儿应该是会给那位华女士打电话了。
所以,她们说的对象只能是他。
一个不能在他本人面前说的话题?桑映说完了,屠轻还那副神思不属的样子,只能是他没有告诉过屠轻的事情了。
而最近的,和他们三个人都有关系的事情,就是——
“你把我想做腺体手术的想法告诉她了?”桑亓看向桑映。
桑映收起手上的光脑,“嗯哼。”
她就说了,怎么滴吧?
不否认自己说的话,桑映也没想瞒着桑亓,只是没想到桑亓这么快就猜了出来,一点乐趣都没有。
桑亓:“……为什么?”
“理由有很多,最重要的是,既然你没有下定决心告诉她,那就由我来说。”桑映叹了口气。
她好歹也是疗养院首屈一指的医生,消息还是很灵通的,边境那边安稳不了多久了,屠轻很快也要离开主城区了,到时候,她亲爱的弟弟怎么办呢?
手术什么时候定下?要多久的恢复期?什么时候能恢复好?恢复期需要哪些治疗方案,一切都是未知的,一切都需要来摸索。
手术的成功率只有1%,手术不难做,难的是后续如何活下来。
桑映摸摸桑亓的头:“如果不行,维持现状未尝不可,姐姐现在只有你了。”
桑亓偏了偏头,没有说话。
在阳台的屠轻思考了几分钟后,终于下定决心,点开光脑开始敲敲打打。
和她亲爱的母亲、亲爱的妈妈约了时间,这个周末她要回家一趟,好好商量一下这个事情。
或许,她是需要结婚了。
后面三个人安静地吃了饭,桑映就离开了,她倒是送了不少的东西过来,给桑亓家里的冰箱都塞满了。
晚上的时候,屠轻看向门口犹豫了一下,最后坚定地选择了不离开。
离开不了一点,她现在只是想到回家一个人睡,就感觉自己可怜兮兮的。
“怎么了?”桑亓见她发呆,摸了摸她的额头。
屠轻拉着他的手腕,矮身一退,把桑亓打横抱起来,“嘻嘻,骗你上当。”
颠了颠桑亓,感觉他还挺轻的。
“这么瘦?”屠轻感觉自己抱了一堆骨头。
桑亓勾着她的脖子,“生病了。”
话说得轻,却像钩子狠狠地抓住了屠轻的心,“会好的。”
“我姐姐的话,你别放在心上。”桑亓任由她抱着走。
在她怀里,却说着让她不开心的话。
屠轻垂眸:“不放在心上?你不需要我的帮助了?”
桑亓的嘴巴,跟那个蚌一样,封住了。
“说话。”
屠轻把他放在床上,拍拍他的屁股。
桑亓的脸一下子就红了,燥热得慌,手一撑就想跑走。屠轻眼疾手快,一把按住,把人压在身|下。
“你想听什么?”桑亓偏头,好像在生气。
屠轻一只手撑在他头顶,一只手摸在他腰间,“有这样的想法,为什么不跟我说?”
不等桑亓开口,她接着说:“你怕我丢下你?不,你不是这样的人,所以你是怕你自己成为负担、成为累赘,所以你不敢告诉我。”
“……所以呢?”桑亓轻|喘了一声,声音哑哑的。
“没有所以了,桑教授。”屠轻的吻落下来,在脸上,在眉心,在嘴唇,在脖子,在锁骨。
桑亓五指插在屠轻发间,似乎在拉开,又似乎在拉向自己。
把桑亓亲的迷迷糊糊,眼睛都迷离了起来,屠轻才稍稍拉开一点点距离。
“阿亓,我本来想明天回去好好整理一下我的决心的,可是现在,我等不了了,我想要个更好的名分。”屠轻摸着他眼尾沁出来的眼泪,说道。
桑亓喘了好一会儿才停下,刚刚的屠轻实在是太凶了,他的嘴巴都麻了。
“……什么?”脑子缺氧的时候,有的问题可能都反应不过来。
“我们结婚吧,阿亓。”屠轻把他拉起来,替他顺了顺气。
桑亓这回听清了,眼睛都瞪大了不少。
“结……结婚?”桑亓磕巴起来。
屠轻:“是啊,结婚!今天和你姐姐交谈的时候,我发现无论我要吐露什么样的保证、什么样的誓言,那都太苍白了,言语似乎毫无说服力,我认真思考了很久,我想我是认定你的,所以我想和你结婚,你呢?”
这么一长串吐露心声的话,屠轻最开始并没有想说出来,她还准备找个良辰吉日说。
可惜,到手的爱人现在都开始游移不定了,她那点所谓的坚持,也就可以丢到一边去了。
屠轻心里紧张,面上自然也带了出来,只是她自己不知道。
桑亓将屠轻的神情看得清清楚楚,知道屠轻在紧张,他自己的那点紧张居然消散了很多。
他觉得自己就是个赌徒,一个疯狂的赌徒。
他堵不了人性,也堵不了手术的风险,但是在看到屠轻的那一刻,他看到了新的可能,他看到了自己的希望。
他想,他规规矩矩生活了这么多年,就让他赌一次吧。
赌一次高风险的手术,赌一次易变的人心。
“好。”他像是在给诱他堕入深渊的魔鬼回应一般。
屠轻欣喜若狂,她听到了回应,她接住了回应。
夜晚的雪越下越大,而室内的温度也越来越高。
当汗水从脊背滑落的时候,屠轻也死死咬住了桑亓的腺体。
她咬的很重,却没有露出犬齿,眼睛似乎带上一丝野性,桑亓的眼角沁出泪水,身如浮萍,跌宕起伏。
常年裹在衣服下的身体,莹白如玉,肌肉结实,有力量又有柔韧,红豆糕早已替换成了红枣糕,却尤觉得不够,加上了点点梅花做装饰。
冬日里的第一场雪,总有几分纪念意义,桑亓哼着婉转的曲子,抑扬顿挫,骤然收声,又在下一秒亮出歌喉。
而屠轻这个莽夫,倒不像桑亓这般多才多艺,她只是一味地埋头干活,软磨硬泡,时不时用劲,力竭的时候也要放缓速度。
洁白的雪掩盖了一切。
意识不清醒的时候睡觉,桑亓仿佛看见窗帘的缝隙处,隐约透进来的亮光。
天亮了?
天亮了。屠轻按照生物钟醒来的时候,桑亓还在睡,她动了动,感觉被窝里透出一股香香的味道。
手下的触感十分吸引人,屠轻把人抱进怀里,好一顿贴贴ruarua蹂躏,才依依不舍地松开手。
桑亓被她这么弄着,都没有醒,屠轻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心情简直好到爆炸。
看着干净的厨房,甚至蠢蠢欲动地想做个饭奖励一下自己。
然后想想自己那烂爆的做饭技术,果断选择了放弃,还是让圆圆这个小机器人来吧。
色香味俱全的早餐都放到餐桌了,屠轻回到房间,桑亓依旧没有起来。
想了想她和两位家长约的时间,也还早着呢,屠轻把外套一脱,打算一起睡个回笼觉。
桑亓醒来的时候,屠轻还抱着他呼呼大睡呢,他自己都分不清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候。
拿过床头的光脑,第二天下午三点。
“嚯。”桑亓懵了。
原来那不是错觉,他睡着前,那会儿就是到了早上。
把横在自己腰上的手拿开,桑亓要起床。
只是坐起来的一瞬间,桑亓就重新躺下了,认真思考了起来,或许他需要治疗舱。
“啊~醒了啊。”屠轻打了个哈欠,坐了起来。
桑亓没有搭理她,但屠轻自己凑过来了,“我帮你啊。”
说着,她一跃,下床去抱桑亓。
“衣服。”桑亓拦住了她的手,指了指不远处的衣柜。
屠轻很想说不,但想了下,又觉得血脉喷张,赶紧去拿了衣服过来。
亲力亲为地当一个移动架子,直到把桑亓搬到了餐厅椅子上。
“先应付应付,等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屠轻道。
她和两位家长约的时间是晚上吃晚饭的时间,她母亲和妈妈的手艺也都很棒的,所以可以承诺给桑亓带好吃的。
和桑亓那是不一样的好吃。
可惜屠轻自己没有继承到那种天赋,她的做饭水平,仅限于能吃。
桑亓点点头,他现在只想赶紧吃了,然后去躺一躺。
或许明天白天的时候,他可以在自己的那个实验室里,躺一会治疗舱。
越想,脸上的表情越木。
屠轻只以为是他不舒服,行动言语间,心虚得很。
一顿饭吃下来,实在是殷勤得很。
“你快走吧。”桑亓窝在软沙发里,身上还盖了一条毯子,暖和得已经昏昏欲睡,结果屠轻还在旁边叽叽喳喳,于是赶人。
屠轻摸摸鼻子,穿上自己的外套,在开门前,认真回首了一番这个温馨的地方。
和暖暖灯光下,已经昏昏欲睡的人。
顶着寒风回到自己家里,开了门,才驱散了身上的雪,暖和了起来。
“回来啦?”赫莉亚早就对着门口翘首以盼,这会儿终于把屠轻给胖回来了。
“你母亲都比你回来的早,我以为你中午那会儿就能回来呢?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回来?”赫莉亚看了看外面,确信只有屠轻一个人的身影,嘟囔起来。
屠轻推着她的肩膀朝里面走,“这不是我们什么都没准备吗?过两天就带回来见你们。”
“再说了,母亲也是认识他的,妈妈你很快就能认识他了。”屠轻笑着道。
走到里面,看见了在办公的屠叙昭,“母亲,我回来了。”
屠叙昭抬眼看过来,“等我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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