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家。”何余正准备抬步出去,孟斯远重新将锁塞回她手里,用气声道,“柳家一定要去。”

话音刚落,脚步声已经逼近,为首的衙役横刀跨入,目光扫视一圈,最终停在何余身上。

“奉知府大人令,缉拿散播谣言,煽动灾民的嫌犯,将这庙中所有人,统统带走。”

灾民们惊恐缩成一团,何余握紧药箱带子。

他这般急于置孟斯远于死地,莫非是孟斯远手中握有能将他彻底扳倒的罪证。

看来得去一趟柳家,不过目前得脱身,她可不认为自己能从豫州牢里活着出来。

“官爷,我乃宋通判请来义诊的大夫,有木牌为证。”

衙役冷哼,“宋大人正在闭门思过,哪来的工夫请大夫,我看你分明是借义诊之名,勾结罪民,图谋不轨。”他一挥手,“拿下!”

两名衙役上前就要抓人。

这是演都不演了。

何余边思考边想对策。

“且慢。”

清冷嗓音从门外响起。

沈徽走进来投给她安心眼神,他身后跟着宋思源的心腹杨陵。

他上前一步,亮出令牌,“宋大人虽闭门思过,但义诊之事乃大人亲口承诺,全城皆知,这位何大夫的木牌,也是府中所发,郑大人若对此有疑,不妨亲自去问问宋大人。”

衙役脸色一变。

何余乘机接话,“郑大人关心灾民是好事,但若连大夫看病都要阻拦,传出去,怕是要寒了百姓的心。”

衙役咬牙,显然得了死命令,但杨陵在此,他不敢硬来,僵持片刻,只得恨恨道,“我们走!”

官差撤去,屋里死寂一片。

孟斯远蜷缩回角落,重新闭上眼睛,仿佛刚才一切从未发生。

“多谢先生解围。”何余向着杨陵道。

他拱了拱手,“何大夫客气,宋大人吩咐义诊之事不可半途而废,让在下务必护你们安全。”

说罢,他越两人,深深看了眼身后的孟斯远,转身离开。

回城马车上,何余才敢松口气。

“杨陵是送宋思源派来的吗?”她问。

“是也不是。”沈徽道,“今早我进城时,注意到其中一位眼线并未随你出城,这反常之举,说明郑福安已疲于周旋,必是打算立即动手,我推测他要寻个由头将我们一网打尽,而城外破庙正是最佳之处。”

“我故意往宋府方向去,宋思源刚借闭门思过与郑福安切割,此刻最怕的便是对方再捅出大乱子,牵连自身,杨陵应是察觉我的动向,又见郑福安的人马异动,便猜到意图,赶去阻止的。”

他说得风轻云淡,何余听得胆战心惊。

他们已经从暗处逐渐走向明处,这案也由原先的为孟斯远脱罪,演变成郑福安与宋思源暗斗。

一场巴豆粥引发的倒戈。

她至今都不敢信,为什么会有人蠢成这样,往粥里下料,完全是没有把宋思源当人看。

要不怎么说,坏人绞尽脑汁不如蠢人灵机一动。

不过他这么目中无人也是有原因的,他干爹是尚书省右仆射,相当于宰相。

确实有鼻孔朝天的资本。

原著里男主把郑福安拉下马,也因此与杜策交恶,此后多年明枪暗箭不断,处处设障,成了他仕途上最难缠的绊脚石。

马车在颠簸的路上行驶,何余坐在车厢一侧,抱着药箱,无意识摸索手中木牌,忽地想起孟斯远与自己说的。

“孟斯远要让我们去趟柳家。”她低声道,“你说柳家会不会藏了什么东西。”

沈徽刚想说话,车外便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刻意拔高的嗓音,“前方可是何大夫的车驾,郑大人有急事相请。”

何余与沈徽对视一眼,掀开车帘。只见身骑着高头大马的官差拦住车前,身后还跟着两名护卫,面无表情。

他们来势汹汹,完全没给拒绝选项。

……

豫州府衙比江州府衙更大,更气派,就说门口的石狮子,顶江州两个大。

豫州府后院初看之下,很朴素,多是些青松翠竹,幽兰淡菊。

好歹在回春堂待到现在,对药材,花草不说滚瓜烂熟,那也是也算倒背如流。

旁边假山上的苔藓,看着蔫头耷脑的,绿里透红,露水凝在上头,像血珍珠。

这莫非是书中里写的,有价无市的血珠苔,说是有止血生肌有奇效。

好家伙。

她扯了扯沈徽的袖子,压低声音,“沈徽,你看那竹子和我们平时见的不一样。”

“嗯。”他轻轻应声。

何余又指指那朵五彩斑斓的黑花,“还有那个,是不是……”

沈徽不语,只是一味点头。

嫉妒使人面容扭曲。

没想到啊没想到。

最低调的居然是门口的那两只石狮子。

跟这一比,崔元灏的江州府衙,简直称得上是家徒四壁。

她默默收回东张西望的目光,

真后悔没带着铲子来。

稍微弄一点。

她今后日子,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别提多舒坦。

他们跟着官差,过几重回廊最终在一处偏厅停下。

厅内,郑福安并未如官差所言备下薄酒,他只是端坐在主位太师椅上,手边放着盏清茶,热气已经不明显。

他四十上下,面容瘦削,颧骨微凹,眼尾刻着两道浅纹,在看见他们后眼皮半抬。

“参见知府大人。”两人躬身行礼,郑福安到底是当官的,哪怕蠢坏,周身气势也压得她抬不起头。

他端坐在上位,手指轻叩着桌面,半晌未发一语,既不叫他们起身,也不吩咐落座。

能明显感觉到头顶那道明晃晃的视线,不曾从他们身上移开半点。

室内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他们也只能保持着躬身的姿势,双腿渐渐发麻,额头也冒出密密麻麻的薄汗。

过许久,他不紧不慢开口,“起来吧。”

“谢大人。”

何余刚松口气,又听见他道,“本官已核查明白,你是江州人士,现于回春堂当差。”

“是。”她老老实实回答道。

郑福安眯起眼,视线落在沈徽身上,“但你身旁这位好像在江州府当差,江州府的人到豫州来有何贵干。”

没想到,这位看似焦头烂额,蠢笨贪婪的知府大人,竟在暗地调查他们。

他与杜策的关系匪浅,沈徽是崔元灏的人,崔元灏又向来与杜策向来不和。

若是他把目光往这边想,那就不好脱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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