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界太平?好一袭织金绣玉的遮羞布!”

“不过是青渚的仙人们高坐云端,吸食下界膏血的‘太平’;是魔界、鬼界画地为牢,忍气吞声的‘太平’;是人界苟延残喘,仰望仙神的‘太平’!你们睁开眼睛看看吧,这‘太平’的基石,是无数骸骨堆砌,是万民血泪浇灌的!你们管这粉饰的囚笼、凝固的死水叫‘太平’?”

“呸!这不过是你们伪善之人的永恒盛宴,是压在我们脊梁上,那名为‘天道’的冰冷枷锁!这‘太平’,老子掀定了!”

扶砚的肋骨被长钉狠狠贯穿,骇人的血洞里不断流出鲜血。钉入骨头的异物深深楔入岩体,将他悬空挂在墙上。半大的少年不服气,叫嚣着大逆不道的话语,惹得炼狱守卫频频观望、拳头捏紧。

“扶砚哥哥,你不要再说了。爹爹他肯定会来救我们的,你已经几天没进食,身子会受不住的。”

关铃儿哭得像个泪人,痛到几欲昏厥。细长的双腿被钉在地上,长钉直直插穿脚底,每一次站立都会带来钻心的疼痛。撕心裂肺的哭嚎早已耗尽了她的气力,此刻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破碎不堪的呜咽。

“铃儿别怕,沈氏兄妹并非我们所杀,我就不信青渚查不明白,能逼我们按下不成?”冷汗混合着血水浸湿了扶砚凌乱的额发,黏腻地贴在脸上,遮不住那双因剧痛而布满血丝的眼睛,“我会保护你的,我说到做到。”

守卫恭敬道了声“上仙”,白发白眸的仙人闯进视线,拂袖间带来一阵冰凉,那守卫瞬间倒地不起,昏睡过去。

冷千山对眼前的酷刑不敢置信,掌门对关铃儿与扶砚竟打下了玄冰裂魂钉,让这般小的孩子受尽撕魂碎魄的折磨。

扶砚眼皮未抬,余光窥见了洁白的衣摆与银莲暗纹的白靴,冷哼一声:“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莫要对我妹妹下手。”

冷千山定神地望着那紫发紫衣的女孩,同他的霁月一般大小,现在哭得不能自已,鼻涕眼泪糊了一脸,脚下一滩血迹。

“你叫关铃儿?我曾与你父亲有过一面之缘,只是这魔界苍茫海山高路远,若等他来救你,恐怕你们凶多吉少。”

扶砚像个被关住的猛兽在龇牙咧嘴:“你装什么老好人?你与他们不过是一丘之貉。你要屈打成招冲我来,欺负个小女孩算什么神仙?”

冷千山饶有兴趣地移开目光,打量起花映竹的孩子,一张苍白与狠厉的脸像极了那个老鬼,“你和你爹倒是像得紧,一张嘴啊不饶人。”他走过去,轻轻在扶砚耳边讲了一句话,暴躁的少年终于安静下来。

关铃儿见扶砚神情不对,透过朦胧的泪珠见那白衣男子喂给了他什么,崩溃大喊:“你们要对他做什么?”话音未落一阵眩晕,嘴里也被塞了一颗药丸。

冷千山捏诀起雾,炼狱瞬间冷如冰窖。他指尖轻轻点在关铃儿眉心,在她的识海中翻看她的记忆。

“果然如此,你们也是为了杨钰而来。”

少女的身影占据了关铃儿近乎全部生命,还有一个发色紫到发黑的健硕男人,想来就是她的父亲,关苍月。

无尽的海水覆上小片的陆地,是一座孤岛。

杨钰正趴在男人身上呼呼大睡,手里还把玩着魔头心脏化成的玛瑙石。关苍月眼底流露出柔软的疼爱,手指眷念地缠绕她的发丝,不小心弄醒了怀中的少女。她熟稔地吧唧一口亲上了他的锁骨,小嘴轻轻地吹着气,哄幼儿般的吹拂伤口。

“呵,好一个美人嗔怒,好一个西子捧心。”

明明炼狱没有风也无霜,冷千山却觉得自己碎成了几千片,指尖控制不住的颤抖。他立刻搜寻了扶砚的记忆,看到的景象同样让他心碎。

杨钰慵懒地坐在软榻上,两个长相一模一样的黑发男人伺候在身旁。墨绿眸子的黑无常替她揉肩捶背,樱粉眸子的白无常跪在她脚边给她剥葡萄。言笑晏晏,好不快活。

任何食物一进入鬼域便会腐烂,越是新鲜腐烂得越快。那一盘看似寻常的紫葡萄却是用了百年的鬼气才能送入她口中。

“黑白无常篡位可是为了她?”

冷千山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终于意识到花映竹所言非虚,自己根本算不上特别,火山覆雪般暴烈的嫉妒与不甘席卷了他,让他分不清自己的执念对她而言,是否只是大夜弥天中一粒暗淡的星。

“冷千山,你当真生得贱啊。她死了才意识到自己的心意,可一切都太迟了。”始终摆在高台的谪仙不肯匀一分目光给那个单纯善良的徒弟,他的爱太上不了台面,甚至羞愧到不敢承认自己是爱她的。

可他又觉得好恨,恨自己不够勇敢,恨爱她的男人一个接着一个,恨他们比自己更早的承认她、拥抱她。天真的以为与玉梨儿之间的障碍不过是师徒身份、仙凡之别,以为跨过去便是柳暗花明,却从未想过是自己的懦弱,让这柳一次一次地暗,花却从未明过。

冷千山拼命地咬住下唇,不想承认自己嫉妒得快要发疯,额头上的神印忽暗忽明,竟然是有堕魔化邪的前兆。他的耳边响起师父的叮嘱: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凡所有镜,皆照吾面。寒镜之水,观心清明。境随心转,心随境灭。冷千山,特赐你‘寒镜’之名,望你不负青渚正派盛名,不负长辈之厚望,不负晚辈之祈盼,早日得道成仙。方知云山之外无非幻境,镜中岁月自有长春。”

他不想再稳住这无情道心,不想再修这清心寡欲的仙,不想再护这遥远的苍生,他只想用眼睛描摹她的眉眼,用唇感受她的温度,用恨饲养爱的毒蛇。他想抛弃一切,去爱,去恨,去做一个真正的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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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修弟子殿

“哥,扶砚的气息更弱了,寒镜会不会……”

“玄都,寒镜那人心地不坏,只是他身边都是些道貌岸然的家伙。亲手杀了心爱之人,他也不好受,没有堕魔可见他心思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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