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九宸虽然武力值不如崔振寰，但打小没少被父亲追着打，逃命本事一流。
崔振寰追了几十圈都没追上他，只能作罢。
不过儿子混蛋归混蛋，出的主意倒是极好，所以他次日下衙后果断去寻自己姐夫程相昀。
他的确没有相熟的御史，但他姐夫这个吏部尚书肯定有。
程相昀听说了徐家爷孙干的荒唐事，简直无语。
同时也有些气愤。
云苓虽然跟自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远亲，但好事不出名，坏事传千里。
如果她果真当了徐茂才的平妻，自己那些政敌们肯定会跟闻到味的苍蝇似的，得空便凑自己跟前来嘲讽一句“听说程大人的外甥女给个白身纨绔公子哥当妾去啦？”
那可真是够堵心的。
所以程相昀十分痛快地将这事儿给揽了下来。
没几天的功夫，就有御史寻了个纵容亲弟霸占民田的理由，在大朝会上将徐洪扬给参了。
德昌帝大发雷霆。
徐洪扬被罚俸一年，徐洪涛被仗责二十，且需要立时将民田还回去，并赔偿苦主五百两银子。
而且不出崔九宸所料，里子面子都丢了的徐洪扬，又把徐洪涛跟徐茂才拉到徐家祠堂门口，每人打了三十个板子。
消息传到永平侯府时，众女眷正齐聚松鹤苑挑选布料。
到了府里集体做冬衣的时节了，郑氏叫布庄送来样布，让各人自己挑选心仪的布料。
当然，这里头也有江婉清跟云苓两个表姑娘的份儿。
特别是云苓，挑选布料的循序甚至还排在崔家四位姑娘前头。
一般姑娘遇到险些被纨绔子弟强娶做妾的糟心事儿，只怕又羞又气，根本没脸出来见人。
云苓这位“苦主”不但一如既往招摇过市，还见人就卖惨，变着法儿地讨要东西。
郑氏如果让府里四位姑娘先挑，将她落到后头，她肯定会大声“哭诉”自己这个大舅母瞧不起她。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郑氏只能将她提到最前头。
且为了不厚此薄彼，还将江婉清排到了她后头。
江婉清比云苓早来侯府一年，这还是头一次享受这个待遇。
她寻了个空档，偷偷跟云苓咬耳朵：“今儿托你的福了。”
云苓豪气地一摆手：“这算什么，以后你托我福的机会好多着呢。”
江婉清：“……”
就没见过鸠占鹊巢占得如此理直气壮的。
不过她喜欢。
虽然自己在侯府寄居，家里人目的也不单纯，但他们江家好歹也是世家大族，她也不是揭不开锅来打秋风的穷亲戚。
她父母每年会给姨母一千两银子作为自己吃用的花销，另还三五不时从南边送东西来。
她觉得自己排在第二位，合情合理。
等她挑选完布料，坐回座位上，喝了口茶后，这才猛地回过神来。
不对啊，自己几时这般不懂规矩了，竟然连谦让一下四位表妹都不曾，就直接将布料给选完了？
可怕。
这就是祖母常说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不过没等江婉清反省完自己，辛妈妈就跑进来，禀报了徐家爷孙倒大霉的好消息。
云苓一下就猜到这必定是永平侯府对徐家人的报复。
没了老侯爷这个护表弟狂魔，永平侯府的其他人可不惯着徐洪涛。
她站起身来，一脸感动地对廖氏道：“咱们侯府的人对我百般维护，我真是太感动了，我要留在侯府当一辈子老姑娘。”
廖氏：“……”
众人：“……”
虽然出发点不同，但此刻内心齐齐冒出四个字来：“大可不必。”
廖氏笑骂道：“你感动归感动，但当一辈子老姑娘这种话还是别说了，当这是甚值得炫耀的事情吗？”
云苓笑嘻嘻道：“当然是值得炫耀的事情呀，永平侯府这样的好地方，旁人想赖在这里当一辈子的老姑娘，还没机会呢。”
说完，还朝江婉清一抬下巴：“是吧，江表姐？”
江婉清嘴角抽了抽，哼笑一声：“你可别拉我下水，你不想嫁人，我可是想嫁人的。”
只不过不想嫁入永平侯府而已。
想到这里，她身体一僵。
在自己借用云苓那句“血缘关系太近的人成亲，容易生出有智力或者身体残疾的子嗣。”的番僧谶语后，姨母虽然也没说信也没说不信，但近日却没再如往常那般，动辄在自己跟前夸赞二表哥崔九栋了。
毕竟，子嗣可是头等大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所以，等于说自己欠云苓一个人情。
她再次开始反省自己，这种时候自己是不是应该坚决地跟云苓站在一头？
但自己的确想嫁人，并不想当一辈子的老姑娘，如果跟云苓站队的话，那就得撒谎……
没等她反省出结果来，就听云苓夸张地“哎呀”了一声，然后使劲朝廖氏挤咕眼。
嘴里嘻嘻哈哈道：“姨祖母，您听听，您听听江表姐，她好厚的脸皮哟，竟然大声嚷嚷着要嫁人，可羞死个人啦。”
江婉清：“……”
众人：“……”
你自己方才还嚷嚷着不嫁人，要赖在侯府当一辈子老姑娘呢，这会子竟然还取笑别人说嫁人。
这可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呢。
江婉清真是有理也说不清了，急得眼圈都要红了，磕磕巴巴地解释道：“不是，我没有急着嫁人，我是顺着……”
话未说完，就被云苓给打断了：“解释就是掩饰，江表姐你别欲盖弥彰啦，我们都知道你恨嫁了。”
说着又去点二太太何氏：“二舅母，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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