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忪了一会,顾辞才意识到自己这不合时宜的闪神,忙调转目光,假咳一声。想起萧毓刚才所闻,她本不愿作答,可转念一想,此行事关重大,他们两个武艺高强,若他们能知情,或许对自己有所帮助。

如此想定,她不答反问:“不知萧公子这一路有没有注意到,已进三月,天气却一日比一日寒冷?”

点点头,萧毓笃定地问:“是因为北境之事,导致气候异常?”

顾辞知道他见微知著,点点头,复又摇摇头,说:“北境三千守军的死,只是一个引子,更可怕的还在后头。”

停了一下,顾辞一边斟酌着措辞,一边说:“我知道一个术法,叫做破星河,需要大量的生魂作引。整个术法过程十分复杂,需要历时七七四十九日。一旦术法开启,就不能停歇,不能出任何岔子,否则作法者就会遭到反噬,永世不得超生。所以,术法牵引的生魂,必定要被驯服,对作法者要绝对的言听计从。”

觑着萧毓的脸色并没有太大波澜,顾辞才继续说下去:“我猜测,三千守军,就是被人摄取了魂魄,囚禁在某一处,正在遭受作法人的驯服。之所以阳间幽都都无法寻到他们的踪迹,是因为作法人给他们下了禁忌咒术,消除了痕迹。也就相当于给他们下了一个障眼法,冥府鬼差都找不到他们的所在。”

萧毓听得认真,思索了一会,问:“也就是说,他们之所以一夜之间被夺取性命,也是因为有人作法?”

顾辞点点头:“这叫九星神咒,已失传多年,我也只在家中藏书见过只言片语。书上说,这个咒术能够在一个时辰内吸取数千人的魂魄。尸首正如你所见,全身苍白,犹如血液被抽干。可是这个咒术毕竟逆天残忍,一旦开启,天地必有所预兆。如今三月飘雪,就是征兆之一。”

“之一?”

萧毓追问:“难道还有其他预兆?”

顾辞微微蹙眉:“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天地灾害,不外乎干旱洪涝,地动山崩。可我近日推算许久,仍没有发现何处有天灾的征兆。”

萧毓颔首,想了想,再度问道:“方才所说的破星河术法,需要以三千生魂为引,其祸害必定不小吧?”

顾辞的脸色有几分犹疑,还是如实说道:“破星河其实是先祖所创的咒术,你应该知道沧河一战吧?”

萧毓点点头,正色道:“一百多年前,我朝遭到实力强劲的外族入侵,国土被侵占,百姓流离失所。两军在沧河遇上,我朝将士戮力同心,以少胜多,灭了外族十万兵力,取得了关键性的胜利,由此保住国土,驱赶了外族。”

顾辞的眼中染上些许黯然,继续说:“其实当时我顾家有一位天赋异禀的先祖,也随军在沧州。破星河创设的初衷,就是为了击退入侵国土的外族。战场上多死者,不愁没有生魂所用。且将士们意志坚定,死后也愿继续保家卫国,是以愿意为先祖驱使。当时此咒术一出,外族十万兵马瞬间死伤殆尽。不过此咒术毕竟有违天道,虽然保住家国,但是先祖当场丧命。且百多年来,我顾家血脉单薄,难享天年,每一代都传承得十分艰难。”

萧毓不曾想顾家后人伶仃,还与这一段过往有所关系,一时默然,随后恭敬感佩地说:“顾家人一直除魔卫道,从不求世人有所回报,实是仁义良善之家。只是为保家卫国,落一个子嗣单薄的结果,实在是天道不公。”

顾辞摆摆手,说:“萧公子夸奖了。既然顾家有降妖的能力,势必要担除魔之责。就像王孙公主,享万民供奉,必要时为万民献身,也是应当的。破星河一术实在太过于残忍,为天道所不容,也无可厚非。”

萧毓察觉顾辞提到“王孙公主”之时,若有所指地瞥了自己一眼,心中不由得疑惑起来。可此时他还有更大的疑惑:“听闻顾家道术,一向只传血亲。破星河既然是祖上所创,难道如今施法之人,是顾家人?”

顾辞摇摇头,肯定地说:“顾家传至我这辈,只余我一人。我父亲并无兄弟姐妹,往上祖父辈虽然有兄妹二人,但是早就逝世。祖姑母对道术不感兴趣,并没有学习。可以说,顾家如今就我一个传人。”

眉头一牵,萧毓不由问道:“照此说来,难道是顾家道法不小心外泄了?”

顾辞叹息一声,说:“我也一时没有头绪。我们顾家与云家向来私交甚笃,但也只互相探讨道法,从未交付过任何家传道法。至于其他的,我就更不知了。”

听她提起云家之时,眼里明显有着崇拜之色,萧毓禁不住问:“姑娘十分推崇云家?”

用力地点点头,顾辞展颜一笑,道:“云家家主云落安,自有天赋异禀,道行高深。为人坦荡知礼,又兼勤恳刻苦,自小家父便耳提面命,让我向云叔叔学习。我与云叔叔见过几面,每次得他指点,皆获益良多。”

自相识以来,顾辞难得会露出笑意,此时她唇边留着的愉悦,让萧毓看得一怔。

顾辞其实并不算十分美,至少对看遍帝都闺阁美人的萧毓来说,第一眼并没有让他印象深刻。可是此时她露齿一笑,颊边梨涡清浅,一双桃花眼顾盼生辉,让她整个人看起来都十分光彩夺目。

不知为何,心中有酸涩之意一闪而过,萧毓皱了皱眉,暂且不深究,接着问:“自来道法高深枯燥,姑娘倒是能沉得下心来学习,不知是不是有何缘故?”

没料到他会问道自己的私事上,顾辞愣愕一下,才说道:“家母生下我后,一直郁结于心,缠绵病榻,是以只有我一个独女。如果我不跟随家父学习道法,家族传承便要断了。自然,家父并不想我承受如此重担,但是我又天生对道法有点兴趣,天分不敢与云叔叔比,可着实也不算丢顾家的脸。说起来,我家虽然一直传承艰难,但每一代至少都还有一个男丁,到了我这代,却剩我一介孤女,传承岌岌可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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