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何在?”少女嗓音娇柔,将室内的冷寂冲淡了几分,晏周闻声看向屏风外,隐约见得一道袅娜的身影逐渐走近。

晏周心里一紧,室内昏暗,他欲起身点灯,然而醉意突袭,站立不稳,正要摔下时,手臂上传来一抹温热柔软的触感。

“夫君,你怎么喝了这么多酒?难不成是因为我前几日同你说的话,让你不开心了?”少女尾音微微上扬,像是春日里的黄莺,燕语婉转,落在他心尖。

男人垂眸,对上少女关切的目光,他喉结微动,嗓音嘶哑,“不是……殿下何时回来了?”

“我担心你,思来想去,还是想回来看看你,夫君若是不开心,我这就走。”少女瞳孔清澈,嗓音嗔娇,一边说着,一边松开手就要离开。

几乎是一瞬间,晏周抓住了少女纤细的手腕,一个顺势,将人带入怀中,栀子暖香浓郁,方才的清冷,皆消融其中。

晏周眉眼如远山雾散尽,嗓音温和,凝望着少女,一字一句道:“殿下,对不起,是我错了。”

少女抬手,抚上男人的眉眼,眸中笑意盈盈,娇嗔道:“既是错了,总要付出代价,夫君可想好了,要如何讨好我吗?”

“讨好?殿下想要什么,臣竭尽所能。”晏周略一思索,他好似从未讨好过他人。

“夫君,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吗?” 少女眸子澄澈,垂眸看着男人,稠密的睫毛微微颤动,宛若晨间的露珠,将细碎晨光藏在其中,微微眨眼,潋滟波光,晕着几分媚意。

晏周好似被她的眸光乱了心,正疑惑,少女此时已经解下腰间玉带,他身子一僵,正要将人推开,然对上她略显委屈的目光,只好收回手。

他想起除夜的荒唐,少女凌乱的娇柔还尚在他脑海中,他不免慌乱道:“殿下,臣……”

“夫君,方才还唤我芝芝呢。”少女低喃,解下身上的斗篷,晏周眸中一定,少女身着如纱般单薄的衣裙,细腰玲珑,盈盈一握,红樱甸甸,稠黑青丝披在肩上,长至腰间,将隐匿之处如数遮掩,却更衬得少女肌肤胜雪。

他飞快移开目光,指尖摩挲佛珠,极力将心里的杂念压下去,然少女却好似妖精一般,勾人得紧,酥手犹如藤蔓,缠上他颈肩,让他心尖陡然生出酥麻感。

好似少年时,他迷失于满树栀子花中,大朵大朵,摇摇欲坠的白,香气氤氲,宛若无形游丝,将他死死困于其中。

晏周不敢擅动,心经纷纷,然而却尽是散字,他微微侧身,避开佛像凝视,掐住少女腰肢,喑哑道:“殿下,臣惶恐。”

“老师,你可口是心非呢,今日不还是为了我借酒浇愁么?这几日夜夜梦我,还欲行不轨之事,您就是这样惶恐的么?”少女像是故意,满眼狡黠,然而眼角眉梢,却又是脉脉情意。

而且她一边说着,还一边牵着男人的手,握着自己的腰肢,晏周慌乱垂眸,却看见少女隐匿于阴影中的那抹娇软又奇异的白,不偏不倚,触及心口。

“殿下………”腹部气血翻涌,石破天惊般直逼男人心尖,此时心境已陷,绕是再多心经也无用。

正失神,少女绵软的小手犹如蛇一般探入他掌心,将佛珠取下,自顾自戴在了自己的手腕,指尖戳着男人心口,媚眼如丝,朱唇轻启,“老师,当着观音大士,你的心乱了呢。“

气血和醉意交融,晏周脑海中仅剩少女明艳的笑脸,他将人锢在怀里,眸光如炬,等他反应过来时,少女已被他放在榻上。

少女青丝如瀑,雪肤柔白,嫩如蜜桃,朱颜微醺,宛若蔷薇花半绽时那抹粉白,朱唇嫣红,眼含媚意,像是妖精一般,要将他勾了魂去。

“芝芝……”此刻晏周全然不顾端方君子之仪,看着眼前娇软的蔷薇花,只欲将其采撷,以琉璃盏小心呵护,不让人窥视半分。

少女闻言,露出志在必得的笑意,玉足抵住男人胸口,眉含脉脉烟波,软软道:“老师,过来呀。”

男人眸光如幻,理智之弦断的彻底,高大的身影覆下,纱幔垂落,将外间的佛像阻隔,自顾自沉迷于那浓郁的花团锦簇中,浮浮沉沉,不知天地何在,更遑论心经佛祖。

待他沉沦时,画面忽转,原本躺在他怀里吴侬软语的妻子,此刻却是隔岸观火般望着他,眉眼中无半分情意,尽是冷漠如冰的疏离。

“晏周,我们和离吧。”少女朱唇轻启,眸光冷漠疏离,将和离书扔到他面前,白纸黑字,扎眼得很。

晏周心里骤然升起一抹痛意,紧紧抓着和离书,想要朝着少女走去,然不知为何,他好似被困在屏障之中,靠近不得。

“殿下,不……”痛意和焦急交织,他平生第一次生出爱而不得的念头。

若以往,他定然会静默心经,诵佛而度,然如今,他只想到她身边去。

少女像是看着陌生人一般,眸中尽是寒意,冷冷道:“晏周,我们回不去了,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他比你好千倍万倍。”

话音一落,晏周便看到少女身后出现一个男人,面容模糊,却能感觉到少女对他极为亲昵,以曾唤他“夫君”的柔软语气,声声叫那人为“表哥。”

“芝芝,走罢,成亲吉时已到。”男人说着,看向晏周,眸中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

成亲?他们并未和离?为何她会成亲?

晏周只觉得天旋地转,回神时,便看到少女衣着红嫁衣,笑意盈盈,正和男人在拜天地。

此刻他成了隔岸观火的人,眼睁睁看着曾经满心满怀都是他的少女,嫁给他人,眼底漫着爱意,不再属于他。

他想要冲破那层屏障,然而那屏障却将他越推越远,他心口涌上一股血腥气,压抑不住,猛烈咳嗽,像是要将心脏咳出来一般。

“不!”他低吼着醒来,看着头顶的幔帐,挂在壁上的观音大士像,窗外渗进的蒙蒙天光,终于回神,他方才身处梦境中。

“主子,您怎么了?”门外传来赤峰的声音。

“无……咳咳无碍,着人帮我备热水。”晏周嗓音嘶哑,加之昨夜醉了酒,眉心隐隐发痛,想起那如水中月镜中花的梦,欢愉和苦涩并存,细细探究,却是剜心之痛。

他想起昨日顾清臣对他说的那番话,心绪不宁,垂首看着搁在枕边的月亮菩提子,此刻满心都是她难过的模样。

“赤峰,帮我备马,我要进宫。”晏周将菩提子放回枕边,起身下榻,恰逢风起,穿过窗棂,原本静挂于壁上的佛像,随风而动。

——此时东宫珠心殿内,赵稚柔睡得并不安稳,少女眉头紧蹙,小手紧抓着锦被,像是做了噩梦。

殿外风声阵阵,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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