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京城外,三百人的军部在十里外的郊地安营扎寨。

动作神速,悄无声息,这个营地仿佛一夜之间长起来一般。

这都是纪侯带回来的亲兵,玄甲军。

一行骑兵数十人,自营地而出,马蹄飞奔,尘土飞扬,策马行至城门前。

其中一人手中高举着一面红黑色大旗,上书一个大大的“纪”字,苍劲有力,力透纸背!

为首的将领,身上的玄色的铠甲泛着幽冷之光,身后的长刀经过岁月的洗礼随着主人征战沙场,仿佛有着劈山之势。

他的眼锋锐如刀刃,如一头伺机而动的狼,仿佛下一秒他就能出其不意取下敌人的首级。

纪振明单手将长刀从身后卸下,一片光影之后,长刀被倒插在地面上,长长的刀柄生生没入地面三寸,地面仿佛承受不住这长刀之势,自刀柄之处生出几道裂缝来。

长刀上那只黝黑粗粝的手松开了,那柄长刀,竟完好地立在了地上。

他身后数十名骑兵,随着下马时动作的盔甲声响,整齐划一,黑压压的一片,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气。

“末将纪振明领旨回京述职!”

“玄甲军已于城外十里安营扎寨。”

钟氏站在城门头上,她的手微微颤抖着,眼角溢出一滴泪来。

荣佩兰这是第一次见公爹,话本子里的英武将领,这一刻她有了具象的认识。

身形瘦长的白面公公,甩了下尘佛,双手交叠在腹前。

他站在城门之上,自上而下,面无多的表情。

“侯爷日夜兼程,舟车劳顿,陛下已在宫中设下宴席为侯爷接风洗尘。”

纪振明翻身下马,双手抱拳,宽厚洪亮的声音自城下传了上来。

“末将谢陛下!”

城头上现任城防都统的汤大人,一脸络腮胡,微红着眼眶,右手紧紧攥着长枪,嘶声喊道。

“开!城!门!——”

钟氏颤抖着双手提着裙角飞奔下城门,下楼梯时脚步错位点将自己绊倒。

荣佩兰下意识伸手要去拉,纪韫璋牵住她的手,暗自摇了摇头。

两人缄默不言,相携随着钟氏走下城门。

厚重的城门大开,纪振明手持长刀大步走进城门。

纪家人站在城门这头。

公爹的样子,荣佩兰看得更清了,五官同纪韫璋极像,却没有他身上那股痞气,皮肤虽然晒得黝黑,气质却更像一個儒将。

纪振明缓步走到钟氏的面前,唇角溢着笑,低沉的声音有些微不可闻的颤抖。

“月芳,我回来了。”

钟氏的眼角悄然滑下两滴泪来,她想抬手摸一摸眼前这张她梦了千百回的脸。

可她却只能隐忍地点点头,声音嘶哑道,“回来就好。”

纪韫璋带着荣佩兰上前两步,伏跪在地行大礼,“不孝儿子纪韫璋见过父亲。”

荣佩兰,“儿媳荣佩兰见过父亲。”

纪振明看着儿子挺拔的脊背,心中一时难以言说。

他弯腰将两人扶了起来,声音微微哽咽,“好孩子,都起来。”

荣佩兰和纪韫璋并肩而立,眼前的人同流言中大杀四方的嗜血将军不同,却莫名有些安心的意味。

纪振明看着眼前清丽的儿媳,容貌与记忆中的那人有五分相似。

他唇角浮现温和的笑容,“孩子,我和你父亲有过一酒之缘。”

荣佩兰没想到才第一次见面的公爹曾还和父亲还有过渊源。

她浅笑道,“父亲和您定是把酒言欢。”

纪振明点点头,回忆仿佛拉回了二十年前,他面色有一丝的伤感。

“我们相谈甚欢,酒过三巡后再约来年,只是没有想到那日一别,却是今生不复见。”

曹公公吊着嗓子打断几人的叙旧,“侯爷进宫吧,陛下还等着咱家的复命呢。”

钟氏牵着儿子儿媳后退一步,“侯爷先进宫,我们在家中等你回来。”

纪振明看了眼公公,再看了一眼家人,从怀中摸出一个破旧的平安香囊,“月芳,这是十年前我走的时候你亲手给我缝的,破损的严重了些。”

他郑重地塞进钟氏的手中,“还请娘子给为夫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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