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怕她喝多了难受,池远的车子开得挺慢,也很稳。
他低声说:“刚刚太太打电话来,让我转告您,希望您能到郑家过中秋。”
林嫣的酒量其实很好,她头脑清醒得很。
但有些话,还得借着醉意才能说。
她于是往后座中间挪了挪,挪到一个能从后视镜看到他的位置。
然后,语气有些重地抱怨:“太太、太太,你心里只有你们家太太,还有你们家少爷。”
池远淡淡回答:“我是在郑家长大的,自然是郑家的人。”
他故意将话说得这样绝情,就是希望断了这位大小姐有关“绿回去”的念想。
可哪知,林嫣听了非但没有生气,倒弯着眼睛笑了起来。
她说:“池远,你说这话,也就骗骗你自己罢了。”
池远被她说中,表情僵了僵,不再多言。
林嫣便望想窗外:“好,听你的,你去回你们家太太,就说中秋我会去的。”
“嗯。”池远低低应了一声。
林嫣收回目光,从后视镜看他:“怎么了?我顺着你们家太太的意思,怎么好像你还蛮不高兴的样子。”
池远习惯了她的胡搅蛮缠,轻声说:“没有。”
“没有吗?”林嫣笑意更盛:“所以我说,你那话,只能骗骗你自己。”
几天后,是中秋佳节。
京市处处可见大大的月亮与兔子雕像,节日氛围很是浓厚。
林嫣早早挑好了衣服,下午就从家出发了。
池远依旧开得很稳,只是,只有他们俩的车里,气氛有一些凝重。
郑家的别墅在东郊半山腰,是当时最昂贵的地产项目,二十几年过去,别墅维护得依旧很好。随着电动铁门缓缓打开,黄铜门环上映着夕阳,被照得铮亮。
只是,与林家“老钱风”的百年老宅相比,还是少了些传承的底蕴。
这天下午,郑家的人来得很齐,郑栖梧的父亲郑培风,还有郑栖梧的叔叔、婶婶、堂兄、堂嫂,都在家里。
一家人热情地把林嫣从玄关迎进门。
昂贵的水晶吊灯在客厅洒下如细钻般的光芒。在沙发后的墙上,正中间挂着巨大的油画——画的是郑栖梧十七岁生日宴时,他们的全家福。闫秀春温柔地搂着儿子,而郑栖梧的头,也微微靠向母亲。
林嫣便想到了池远……
在那一天,恐怕还被锁在地下室的储藏间里,通过管道听着楼上传来的庆祝乐曲的声响,却连蛋糕的味道都闻不到。
她看得正出神,闫秀春已经拉起她的手往客厅走。林嫣偏头看她,才注意到她颈间用来配货的爱马仕丝巾皱成一团,已有些许褪色。
看来,郑家的日子真是不太好过了。
会客厅,一群人围着林大小姐前呼后拥,一会儿上咖啡、一会儿端果盘、一会儿拿月饼。
几个人坐在一起说了会儿话,很快到了晚宴时间。
闫秀春从沙发站起身,吩咐佣人:“去酒窖拿两瓶红酒,先醒着。”
林嫣也跟着站起身:“对了阿姨,我听栖梧说,您家酒窖收藏了不少好东西?”她眼波流转,状似无辜:“可以让我去拿吗?我也想见识见识。”
闫秀春的笑容僵在脸上:“酒窖在地下室,又黑又潮的,你一个小女孩下去不合适。”
“那就让池远带我去,他对这里应该了如指掌吧。”林嫣没等她拒绝,已经站起身往电梯间走,边走还要便问池远:“你住的地方也在地下室吗?离酒窖近不近?”
池远听言,默了一默,眉骨投下的阴影里,一双深褐色的瞳孔闪过复杂情绪。
他没回答,只是替林嫣按下电梯。
闫秀春捏紧了手里的茶杯,还没来得及想出阻止的理由,只听“叮”的一声,电梯门已经打开。
林嫣带着池远迈步进电梯,还不忘与她摆了摆手。
电梯缓缓下行,金属缆绳的摩擦声在狭小空间里格外清晰。池远望着数字显示屏上跳动的“B1”,下颚微微紧绷,薄唇抿成冷硬的直线。
这会儿,郑家的佣人基本上都在楼上忙活中秋晚宴的事情,地下室里安静得出奇。
林嫣率先走出电梯。
然后,转向右手边。
池远顿住脚步,低声喊她:“大小姐,酒窖在左边。”
她却回过身,偏着头对他说:“可我还不想去酒窖。”
池远站在原地,看着她纤细的腰肢在包臀裙的包裹下摇曳生姿,裸色高跟鞋细细的鞋跟踏在地下室斑驳的地砖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停在右边第四个房间门口,顿了一顿,伸手推开门。
池远的背肌瞬间绷紧,太阳穴也跟着凸起了一下,快得如同错觉。
他大步跟上去,在逐渐靠近那扇门时,也逐渐闻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
潮湿气、尘土气、血腥气。
这间储藏室里的陈设布局,一如十年前一样。
森白的月光从采光窗照射进来,打在蒙着白布的旧家具上。整间储藏室被杂物堆得满满的,只有门口,有一小块地方,堪堪能容纳两个成年人席地而坐。
在门口外露的管道上,缠着一段铁链,足有两根手指粗,管道下面,有深红色的一片斑驳的痕迹,像是血迹。
林嫣站在那间阴森的储藏室门口,只觉得眼前的一切,远比记忆碎片里的描述更令人窒息。
铁锈味混杂着血腥味窜进鼻腔,她瞬间有种生理不适,胃里阵阵翻涌。
她先池远一步走进里面,便仿佛掉入了黑暗的深渊。
这时,几个佣人走楼梯下来取餐具。
池远便也跟着她进去,随手将门关上。
林嫣问他:“这里是做什么的?”
他轻描淡写地答:“储藏室。”
“是吗?”林嫣伸手,指尖在管道上缠绕的铁链上划过。
她说:“你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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