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恪不相信爱情。
那一瞬间,余笙似乎为他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好让自己完全没有戒心地同这个邀请自己结婚的男人上演一场虚假的戏码。男人的目的很纯粹,他只想借自己的假身份,排除掉他发展事业时碍眼的麻烦,仅此而已。
如此一来,余笙也算是松了一口气,那些天马行空的幻想终归只是幻想,他们之间的感情果然还是最适合用演技来解释。
那天在家具城,萧恪一系列语言上的暗示和出击,最终一并被余笙当作了他的胡言乱语,听起来他似乎很享受这场随时可能会暴露的假夫妻真人秀,但余笙的心里却只剩下简单的雇佣关系,她只希望整个过程顺顺利利,她才好在合约结束后,心安理得地拿着那笔巨款远走高飞。
虽说家具城里并没有太多追随萧恪的视线,但毕竟作为没怎么作掩饰的公众人物,余笙都替他担着百八十个心,再加上萧恪时不时吐露出的几句似乎是沉浸在扮演“好好老公”这个角色中的令人摸不着头脑的发言,余笙顿时感觉内忧外患,只想在家具城速战速决,然后赶紧躲回自己安静又熟识的三层小屋,搞自己的事业。
于是,余笙几乎在后半程都没有怎么搭理萧恪,只当他是个默不作声的工具人,最后把卡一刷,再当一回司机便大功告成。
余笙从来都不对自己故意说出的暧昧言语而产生任何越界的想法——这倒是让萧恪有些懊恼,她似乎一门心思只想和自己演一场戏,完美落幕后再次悄然离去,消失在他的生活里。只是他像当年一样,在余笙面前强烈的自卑感和可笑的自尊心,仍然让他不敢说爱。
两人估摸着到家的时间会很晚,又体谅余笙今天比较辛苦,萧恪不想让她再下厨,便直接在家具城附近的餐厅打包了几道余笙喜欢的饭菜,等回家用微波炉热一下就好。
餐桌边二人相对而坐,余笙习惯吃饭的时候放着点电视当背景音,嘴巴里还喋喋个不停:“等新家具搬进来的时候,我们做一次大扫除吧——”
“请阿姨来做就可以。”
与余笙相比,萧恪在吃饭的时候向来很安静,但因为同他讲话的人是余笙,他又破例开了口。
“不要吧,我不喜欢别人到家里来摆弄我的东西。”
“……这么大的房子你要自己打扫?”
萧恪有些疑惑地抬起眼,他以为像余笙这样从小养尊处优的大小姐,既不用学下厨,也不用做家务,倒是没想到她竟然“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丝毫没有富二代的娇气劲儿。
这位事事亲为的大小姐干脆把筷子一撂,双手交叉抵在自己的下巴上,神色认真地又教育起了不懂生活的萧恪:“这里不仅仅是房子,是家啊——难不成你真的只把它当成一个住宿的场所啊,那干嘛不干脆去睡酒店,反正你平常也是叫外卖,酒店的服务可是要周到多了。”
“……”
那张小嘴喋喋不休起来,萧恪完全找不到开口的时机,只能老老实实听她的连珠炮弹。
“我又没有要你付我清洁费,还是你只想让我打扫自己的三楼就好?至少我在合约结束前都住在这里啊,我可不想住得不顺心——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不过分。”
萧恪又抬手往余笙的水杯里添满了果汁,淡定地回应着她。
“那你就是答应了?”
“嗯,你想做的话,我陪你一起。”
得到了萧恪肯定回应的余笙心情大好,又接连啃了两三个可乐鸡翅,嘴巴里正在剔着骨头呢,却还是闲不下来:“等我今天挑好的家具往客厅那么一摆,你就知道我眼光有多独到了,再配上那架古典钢琴,简直是诞生在我审美之下的艺术品……不过我看你那架钢琴都落灰了,很久不弹了吗?为什么啊?我记得你之前还在学校的文艺晚会上表演过吧……”
“太忙了。”
萧恪回答得很简单,就算余笙再迟钝,也听得出来那是他不想提及的意思,只是自言自语似的喃喃道:“那还真是可惜,那架钢琴价值不菲吧。”
“不可惜,失去了被欣赏的眼光,也不过是件无用的废品。”
“但你要知道——眼光是流动的,在不同的时刻,总有人愿意为它定格。”
萧恪闻声微怔,在深邃的双眸中倒映着女孩明艳的眉眼,带着浓郁的笑意,歪着个脑袋望向自己,眼底泛起灿灿星光,璀璨而动人。
“吃好了吗?吃好了就早点休息,我去洗碗。”
萧恪猛然起身,别别扭扭地打破了方才柔和而略带暧昧的氛围,直接抱着一堆脏碗筷,甩给余笙一个孤傲的背影。
——还真是个矛盾的家伙。
余笙托着腮静静端详了他的背影许久,不由发出了这般感叹。
几天后,余笙从贺澜那边收到节目的消息——《重回恋爱时》的先导片定于元宵节上线,打算蹭一波节日的热度,而那天正好萧恪有其他的工作安排,大概是因为最近的人气太过火爆而被邀请去元宵晚会献唱一曲,还是全网直播。
但萧恪头天晚上在客厅跟余笙提起这件事的时候,好像并没有很兴奋。余笙的眼睛看上去是在盯着电视,但余光却不由瞥向萧恪,总觉得他交代完自己元宵节的行程后,仿佛笼罩着密布的乌云一般阴沉沉。不过也是,本来萧恪就不是喜形于色的人,事业处于低谷期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自暴自弃,现在迎来了高光时刻,自然也不会骄傲自满。
“我明晚会守在电视机前看你表现的,好好加油啊!”
瞅着时间很晚了,余笙伸了个拦腰准备回屋休息,走之前拍了拍萧恪的肩膀,语重心长地给他打了打气。
“活动结束后,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余笙微怔,垂眸循着声音望去,却见萧恪正端坐在沙发里,抬起头来望着自己,平日里极为锐利的眼神此刻没有一丝棱角,眼底甚至隐隐流露出淡淡的歉意。
他在抱歉什么呢?
余笙摸不着头脑,只是随便应付了几句就开始爬楼梯了——今晚吃得太多,可得好好消化消化。
其实她没有什么困意,只是担心萧恪强打着精神陪自己看动画片实在无聊,索性早点溜回房间做点自己的事情,他也好安安心心去睡觉。
余笙拐入三层那间属于自己的书房,说是书房,其实更像是一间工作室,左侧墙体上镶嵌了一整面镜子,旁边放置着几个模特架子,门后还有一个精致的书架,这里面陈设的书籍大多是和汉服文化相关的,房间正中央有一张雕花的白色办公桌,桌上还有好几个平板电脑供余笙创作,窗边还有一幅照片墙,里面零零散散挂上了几张余笙之前设计的汉服。
第一次踏入这里时,余笙就有点被震撼到,她没想到萧恪对待自己的事业会这样面面俱到,这里的摆设几乎跟她在国外时的那间办公室一模一样,乱糟糟的氛围里又有一种别致的温馨,跟这座别墅里其他地方的冷清简直属于两个世界。
余笙拉开办公椅一屁股坐下下去,一手转着笔在平板上涂涂画画,一手托着腮心思仿佛又不在创作上。
“萧恪适合什么样的汉服呢……”
盯着白板许久,余笙也没有画出满意的设计,倒是不知不觉间,将并不需要刻画的模特模样,全然想着萧恪那张冷峻的脸具象化来,她盯着那双眼睛看了许久,却总觉得不够传神——好像萧恪那双在大众视野之中如鹰隼般锋利的眼神,跟望向自己时总有些不太一样。
叮咚——
正埋头思考的余笙听到铃声,立刻将扣在桌面上的手机翻起来一看,原来是自家闺蜜发来了祝福。
【漫漫】笙儿妹生日快乐!希望我的可爱宝贝永远十八岁!礼物等我回国再带回去哦——先把你的地址发来,准备好接收我爱意满满的小蛋糕!
原来已经过了零点啊——
余笙和黎漫是发小,可以说从小是穿着同一条裤子长大的,交情匪浅。而黎漫作为国际知名模特,最近被国外某大型活动邀请走秀,一直忙得抽不开身回国一趟,她和余笙的行程又刚刚好完全岔开,以至于俩人这阵子一直都还没能见上面。
在余笙回信息的同时,又接连收到了爸爸妈妈的生日祝福和红包,他们为了东山再起四处奔波,就连过年的时候也只有视频问候,一家人也没能聚在一起吃顿热热闹闹的年夜饭。
余笙本来想把萧恪家的地址发给黎漫,但一想这样便会立刻暴露自己和萧恪现在的关系,隔着电话总是说不清楚的,万一再被人扒去了聊天记录可就糟糕了。索性余笙也完全没有提及萧恪的名字,只说自己现在没钱租房,暂住别人家里,不太方便接收外卖,怕给对方带来麻烦。
结果消息发出去还没三秒钟,黎漫那边就一个国际电话拨了过来。
“笙妹,你这是有情况啊——搬家搬去哪里了?嗯?哪个朋友?男的女的?我认不认识!你说你一个如花似玉的黄花大闺女,怎么能受人哄骗,直接住进了不熟悉的人家里!你最好的朋友可是我!你没有地方住为什么不告诉我!干嘛那么大费周章去麻烦别人,为什么不干脆搬进我家去——”
“停停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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