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栖往前一扑,没有抓到对方,只能攥着地上的草须,不敢置信道:“你说什么?你把他怎么了?”
“我能将他如何?自然是将他送去他该去的地方。”
猊刹鸢突然想到一个有趣的事,伸出一指点了点木栖的头顶:“你恐怕还不知道他是谁吧?也是,我将他嘴给缝了,因为他总是说些我不乐意听的话,非常讨厌。”
她蹲在木栖面前,一只小脚踩在木栖的手背上,慢慢的碾压着。
“他竟然敢私自放走你,真是可笑,所以昨夜我狠狠的惩罚了他一番,我将他身死之际时的场景反复注入他的脑子里,他看起来痛苦极了!可是他的嘴被缝上了啊,他喊不出来,所有的悲痛只能化为泪水流满了那残缺的脸庞上,真的是叫人看着不忍心。我得帮帮他啊,我特意将他的嘴打开了,那声凄厉的哀嚎声,呵呵、现在回想也十分动听。”
她的手从木栖的头顶一路划到下颚,随后用力一提,将木栖落满泪水的脸抬起。
“顾南归啊,他是顾南归,是你的顾师兄啊,是你袖手旁观,眼睁睁看着他被无数邪祟啃食,连尸骨都无法留下的顾南归啊!”
“啊————”
悲悯的嘶喊声响彻洞穴里的每一个角落,带着悔恨与自责,一遍遍的,撕心裂肺。
悲痛至极时,人会陷入自我昏厥中。木栖不愿醒来,她无法接受已经成为那样的顾南归,在最后的最后,依然选择倾尽所有保护她。
而她当初,在知晓他的死亡时,都没有为他大哭一场。
乌云遮住了半边天际,灰蒙蒙的雨幕降下,延续了三日之久。
青修站在一处山顶上,白衣飘飘,周身以术遮雨,眸色清透,盯着远方的天空,薄唇抿了又抿。
四周风雨愈加,而他身处金光之内纹丝不动,连发丝都飘逸轻尘。此刻的他,有种焕然脱俗的感觉,让人只可远观,不敢靠近。
柳玉瑶执伞站在草木之后,目光所及莹莹闪烁,她突然觉得自己太过普通太过渺小,也太过可笑无知,她何德何能敢存着这样一份妄想呢?
狂风阵阵而来,手中的伞把止不住的抖动,这样糟糕的天气,真不是她能安然处之的。
如此想着,她再度深深看了眼前方的那道身影,转身隐入草丛之中。
狂风卷着层层乌云压境而来,盘旋于万伏窟的上空愈渐浓郁,雷鸣闪电在厚重的乌云中时不时冒出,像一把把欲欲出鞘的利箭,随时对准着木林环绕的悬崖峭壁。
青修抬起右手,两指在身前一划,身子腾空而起,随着上方的大片乌云,一同朝着万伏窟的方向飞去。
万伏窟位于崖壁半腰处,洞口有一颗细窄延伸的古树,那是青修为防木栖三人稳不住身形而特意栽植,如今却被人恶意截断,只突兀留下一截树根。
青修悬于半空,看向万伏窟的洞口,洞口的结界已被破坏,雨水将洞口洗刷的很透亮,湿润的空气盘旋于洞内,连着衣衫也微微有湿感。
他慢步于石道内,这里的每一寸每一个角落他都熟于心记,却在满地破碎的兽尸里皱起了眉头。
不再逗留,快步直入,绕过小妖小兽的封印圈,直径走到最里面的石室里。在这里,他见到了他想见的人。
赤红的岩浆上吊挂着一人,那人脑袋耸拉着,双手绑在身后,整个身子垂垂的挂在空中,没有任何反应。
他薄唇微张,欲要蹦出口的字被他抑制在喉间,目光一转,猊刹鸢坐在炼坛的石阶上,正将所吸收的魔力运转至体内。
见有人到来,她睁开眼睛,笑盈盈道:“呀、终于来了,让我好等一番。”
她起身朝着青修走去,娇小的脸蛋已经深紫发黑,胳膊和腿也已经成溃烂之态。
见青修目光紧紧注视着,她突然停下脚步,低头看了眼自己,不在意道:“无事,等我出去再寻个娇美的姿色,定会让你喜欢的。”
经历了这许多事,青修以为她应该看透事实了。
见他面色依旧如故,既不恼也不喜,她有些生气了。
“还是这副样子,永远都是这副样子,你这样,让我怎么忍心对你下杀手。”她话音落,双手结印,四周封印阵里的魔祟疯狂嘶吼,黑气的瘴气从它们身上然然升起,聚集成一个巨大的球体,落在猊刹鸢的身后,宛如一个巨大的黑色月亮。
那里面是数不清的魔祟魂元,它们在嘶吼,在反抗,却无法挣脱,恨意仇怨越聚越大,几乎挤满整个石室。
“让你再次尝尝我的血焚紫火,如何?”猊刹鸢轻巧巧道,甚有几分撒娇的口吻。她小小的身躯里迸发出数道紫火,灵活如蛇,直逼向站在中央的西门青修。
她自第一次从那对男女口中听闻,便未真的相信西门青修垂死之言。堂堂的玄译仙君,坞渊中位份极重的仙人,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死了。
她不信,可她却必须冒险一试,她这副身子等不了,再不拿回血焚紫火,她只能沦为任人宰割的羔羊。
如此低微,怎能是她猊刹鸢!
此刻的她身躯小小的,四周迸发的紫火张扬发势,活像个修炼百年的蜘蛛精。紫火速度之快,一瞬火光铮亮,却在青修一指之外尽数停了下来,动弹不得。
猊刹鸢刚刚注意到情况不对,石室四周金光降落,符文篆刻如幕帘顷落,将整个石室罩在其中。
看清后她忍不住笑道:“你当我没做好万全准备吗?”
她双手收拢举向空中,数道紫火变幻莫测,形成无数条看不清的紫色电流源源不断的朝石室顶端攻去。
在那里,有一道阵眼正散发着强光。
“是仙法!”她震惊之余察觉不妙,抬手打出更强烈的紫火从地面一窜而起,直直烧向青修脚下。
青修四周被熊熊紫火包围,很快便将他彻底覆盖,连一根头发丝都不曾露出,紫火愈烧愈旺,金光和火焰将这间石室照的五彩斑斓,猊刹鸢盯着紫火良久,眸光中的一抹亮丽紫色却在旺盛高潮中慢慢熄灭了。
一道无形的火焰将她的血焚紫火尽数吞灭,这样无力的感觉,还是在百年前的大战中她亲身体验过。
她自以为豪的血焚紫火,仍旧抵不过仙法加持的无阳真火。
她放下手,冷冷道:“不是被抽了仙骨吗?满嘴谎话。”
青修周身隐隐波动,却不急不怒:“与你无需以诚待之。”
他手中出现一个罗盘,罗盘转动不止,四周符文也跟着转动变幻。
猊刹鸢不屑道:“你以为这样就能杀死我?”
青修将罗盘抛至上空阵眼处,同时耳边传来安沧的声音:“一切就位。”
他站在阵眼下方,周身披了一层金光,他道:“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话落,他以极快的速度闪现至猊刹鸢身前,头顶上方的阵眼金光也随之移动。猊刹鸢反应之快,未让他牵制,反而和他赤手空拳对了几招。
“你就这点能耐也想杀了我,别忘了,我没有肉身牵制,你杀不死我,也封印不了我。无阳真火又如何,你恢复了仙骨又如何,百年前的坑你当我还会再踩一回吗?”
她一掌击出,小小的手掌力道深厚,青修毫无躲避之意,全然拿身体接下。
“你没有肉身也没有魂元,无阳真火确实奈何不了你,可有一点你错了,玄降之术可以封印你。”
他的声音很笃定,像是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猊刹鸢突然想起了什么,心中惊慌,却不敢显露在面上:“你什么意思?”
青修却在此刻抬手击打自己胸口三掌,在猊刹鸢猝不及防间吐出一口泛着紫光的血珠,融在金光之中,同时念下咒语,四周金光收拢,符文遍地游走。猊刹鸢来不及夺走血珠,便被符文四处攀爬,她深知自己万不能再被符文抓住,否则真就没有逃脱的可能了。
她几步躲避,金符变化莫测,避免不了被其灼伤。她的这副身躯本就是强弩之末,经不起阵法牵制,已经开始慢慢融化。
她抬眼看去,一张脸溃烂流脓,唯有一双眼睛犀利如刃,死死盯着阵法中那颗紫色的血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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