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无声地对视了一下,然后哨兵低头用袖子挡住了鼻尖。

“议会真是无人可用了。”白烨故作宽宏大量地说完,下三白朝后视镜里的邱少机递去一个眼神。

“居然找这么差的线人。而且还很没有品位。”

邱少机又用余光瞥他一眼,语气轻松地回答。

“是个小孩,连叫长官的口癖都没改掉。”

邱少机还想说,感觉刚出学校没两年……没准是你的学弟也说不定。

但她只是鲜少有情感波动,并非完全不能揣测别人的想法。

最终邱少机还是没有说出后半句。

只见哨兵嘴角抽动了一下,显然很不满邱少机语气里的纵容,还有故意的揶揄。

他抬抬下巴,骄矜中挤出一点笑意地看向邱少机,像是给富人推荐新居址的不动产经理那样自信地兜售自己。

“哈,依我之见,还是复古一点的老式飞梭适合执行官您……”

“眼下这款就很合适。”

“经久耐用,动力充沛。”

邱少机简直要被他逼出冷笑。

怎么有这么大言不惭、颠倒是非的家伙。

居然就这么心怀坦荡、光明正大把自己卖给向导。

“你的建议很中肯,准将,但这不是我的飞梭。”

邱少机可以挂着空挡,拉了拉动力杆。

飞梭发出引擎和悬浮模块的双重闷响。

“说不好动力充沛。”

邱少机转头看了一眼哨兵靠着玻璃睡觉时候,额头刘海下压出的一点可爱的红印。

“也不耐用。”

呵……

事实是无可反驳的。

哨兵在他的同行们中绝对算不上皮实。

稍微碰一下就害怕地缩起来,用力一些就喊疼,受一丁点委屈,就用又恨又倔地眼睛盯着邱少机看。

还喜欢哭。

闻到向导素的味道也哭,被说得害羞了也哭,拿不准他什么时候就哭出来了。

和床下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邱少机的话中肯。

牙尖嘴利的男人气得舔了舔犬齿。

然后不做声,独自去另一边生闷气去了,心想别让自己的腹诽吵到咱们的国王陛下。

没一会儿他就想明白了,又跟头顶冒灯泡的卡通人物似的跨过中控台凑到邱少机边上——

“问题总不会出在我身上,向导都喜欢年轻皮囊,这也是人之常情。”

邱少机没理他。

她根本就不知道眼前的哨兵有多大。

多亏了他谜一样的身份档案。

邱少机瞥了他一眼,或许是因为从不内耗的缘故?

副驾驶座上哨兵看起来很年轻,好像是他从军校毕业的时候就长成这样,然后会把花期一直持续到婚姻当中,等到向导上了岁数,他仍然会看起来和刚毕业的时候差不多,让人怀疑是不是哪儿找的新欢,小丈夫。

邱少机突兀地想的时候,他哨兵又凑过来。

这天天撩拨人神经的东西看来是没被管教好,什么话都敢说出口。

“我知道了……你喜欢别人某些时候……叫你长官?”

邱少机心想,是有些向导,主要集中在男向导身上,是有这么诡异的癖好。

看邱少机不反应,哨兵打了个响指,总结道。

“啊哈,果然变态。”

他说完,怕被邱少机整治一般迅速缩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衣冠禽兽。”

哨兵那么说的时候,似乎很自信,很自信邱少机很喜欢他,想要看他乱七八糟的样子想得不得了。

邱少机的精神体居然还在前挡风的阴影中点了点头,似乎想要附和他的说法似的。

邱少机:……

退安委的新任主席一个猛压操纵舵,让个子高挑的哨兵撞了脑袋。

这下应该能把他脑子里的废料摇匀了。

邱少机听到哨兵还在笑。

“好了,不逗你了,排除这个选项。”哨兵眯一点眼睛,那颗狡猾的小痣格外引人注意,他就这么观察着向导的反应,然后玩腻了一般靠回挡风玻璃上。

就着温热干燥,从热铁片里面加工出来的空气。

悄悄看了邱少机一眼。

从被层层包裹的防御状态中,递出一点真心。

“谢谢您……的赔礼。”

“很舒服。”

“就是有点像是睡衣?与您共事的话,我平时也要穿的这么情涩吗?”

……

邱少机看了他一眼,后者已经和邱少机的触手玩起拉勾了。

他真是,没有正形,如果没有拘束服和口枷的话,简直吵得让人心烦。

但这就是他平时的样子,在被囚禁的困境中第一次见面就敢和自己“嗨,新执行官”的家伙,他平日里应当是这么说话的,天不怕地不怕。

只可惜,阴差阳错地和邱少机的生命有了一些些交集。

因此,短暂地被她制服的,服膺于她的命令。

带着野兽般的对权柄的觊觎。

所以才总是只要不挨打……就会现出原形。

她不看哨兵,却奇怪地知道他说话的时候会露出一点虎牙尖,邱少机顾自打了个灯,操纵飞梭俯身钻入雨幕,钻入宪法大厦前的低飞区。

所以才总是只要不挨打……就会现出原形。

她不看哨兵,却奇怪地知道他说话的时候会露出一点虎牙尖,邱少机顾自打了个灯,操纵飞梭俯身钻入雨幕,钻入宪法大厦前的低飞区。

宪法大厦在雨中显出它全部的身形。

这座建筑曾经是旧帝国的行宫,即便在立宪之后被改造成了议会大厦,也依然保留着帝国时期那种令人窒息的浮夸。

大厦的主体是纯白色的巨石,据说是从帝国边境的某个矿业星球开采来的稀有石材,被整体运输到了旧都,大厦在雨水的冲刷下泛着冷冽的纯白,像是一道倏然打开的星际之门,一把刺向天空的巨剑。

在大厦身后,是宽阔无垠的草坪,在寸土寸金的旧都,那里有着唯一自然生长的生态系统。

在雨中亮得有些诡异荧光的绿草坪上,矗立着还没被拆除的女皇雕塑。

“旧雕塑居然还在。”白烨也看到了大厦身后的建筑,话音里有些意外,“我还以为很久之前她们就打算把它拆了。”

其实,几年前议会就通过了拆除雕塑的法案,但至今仍然因为部分向导和哨兵的抗议没有得到执行。

邱少机也在跟车的间歇瞥了一眼那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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