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简陋的出租屋,掉漆的桌子,窄小的单人床,还有一个简易的衣柜,墙皮暗黄,角落还生着霉斑。

屋内脏旧逼仄,但仔细看,物品摆放得井井有条。

这是什么地方,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尖锐的痛在施闻钦大脑叫嚣。

“你叫什么名字?”

“家人在哪儿?”

“有没有他们的联系电话?”

见男人醒了,江羽秋开始询问他的身份与来历。

不知道是不是脑袋被敲坏了,江羽秋问他十句,他一句也答不出来。

看着双眼混沌的男人,江羽秋心里咯噔了一下,浮现出一个不太好的猜测。

他猛地起身,一条腿跪在床沿,着急地去检查男人脑袋上的伤。

伤口不算大,血虽然止住了,但周围鼓起很大一块包,干涸的血迹裹在发根处,仿佛灶台上顽固的油渍。

“伤口看着不严重啊,怎么傻了?”

江羽秋扒拉着男人浓密的头发,大概是弄疼了对方,他推开了江羽秋的手。

“你别乱动。”江羽秋摁住男人的脑袋:“我是在帮你检查伤口 。”

施闻钦压根不听解释,见江羽秋上手又要碰他,眉头拧了一下,拦腰抱住江羽秋。

江羽秋双腿腾空,惊得头皮发麻:“你干什么!”

施闻钦嫌江羽秋吵似的,将人塞进棉被里,像系面口袋一样,让江羽秋只露一个脑袋,脖子以下全都勒紧。

江羽秋:……

这熟练的手法,很难不让人怀疑这家伙大学学的勒索绑架专业。

江羽秋被迫仰面躺着,仿佛待宰的小猪仔,他用力闭了一下眼:“好,我不碰你了,你先放开我。”

施闻钦死死盯着江羽秋的脸,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羽秋心里有气,但被压制得动弹不得,只能把火压下去,哄道:“你饿不饿?”

话音刚落,施闻钦的肚皮适时地传来一声响。

他似乎有点迷茫,低头看着自己的肚子,还伸手摁了一下。

江羽秋忍不住笑了:“你松开我,我去给你买热乎的豆浆跟包子,隔壁还有一家红豆饼也很好吃。”

施闻钦的表情有些松动,犹豫几秒松开了江羽秋。

江羽秋瞅准机会,一个鲤鱼打挺,掀开被子罩住男人。

“真是倒反天罡,恩将仇报,我救了你,你还敢拿被子捆我!”

江羽秋扬起胳膊肘刚要揍男人,但想起对方脑袋上有伤,动作一顿,最终还是将手放下。

算了,谁让你是财神爷。

江羽秋刚松开他,男人就迅速撩开被子,压着眉头,那双眼不复先前的混沌,锐利而警惕地射向江羽秋。

“别瞪了,眼里的血丝都出来了。你昨晚昏倒在外面,是我不辞辛苦,排除万难地把你捡回家,照顾了整整一夜!”

把一个一米八几的强壮男人弄过来,交通工具还只是一辆靠脚蹬的自行车。

他容易嘛他!

江羽秋的话让施闻钦的脑海闪过几个模糊的片段。

还没等他捋清这些记忆片段,头又开始剧烈疼起来,像是有人拿利器凿开他的太阳穴。

施闻钦面色苍白地摁住了脑袋,低低喘息了几声。

看他这么难受,江羽秋心情复杂。

真失忆了?

果然是狗血文,随随便便就失忆。

见男人额角直冒冷汗,心软小江上线:“算了算了,你别想了,我出去买早饭,吃完带你去医院做个检查。”

等江羽秋拿着手机出去了,施闻钦蓄紧的肩背才卸下力道,太阳穴突突直跳,针扎般的疼。

潜意识觉得这里暂时是安全的,施闻钦疲倦地钻进被窝。

躺下没几秒,他又觉得床板太硬,艰难地坐了起来。

脑袋实在难受,身体所有器官都在无声催促他进眠,施闻钦抿了抿唇,再次躺下……

将就不了一点,这床太难受,施闻钦原地仰卧起坐。

这么反复折腾了几次,直到看见江羽秋昨晚盖的毛毯,拽过来铺到身下,施闻钦这才满意地合上眼。

-

江羽秋打电话跟奶茶店长请了一个假。

吃过早饭后,江羽秋带着人去医院检查头部。

施闻钦很警惕别人碰他的脑袋,一直不配合医生的检查。

江羽秋安抚好了一会儿,他才勉强同意医生看伤。

“我建议留院观察一个晚上,明天做一个脑部核磁共振。”医生检查过后,移动着鼠标写病历:“要不要做?做的话我给你预约到明天下午两点半。”

江羽秋的心在滴血,一分钱的报酬都没有,倒是搭进去不少。

但舍不得孩子套不狼,身为695分的高考学霸,这点投资头脑他还是有的。

江羽秋把心一横,“做,只要能把他治好,花多少钱我都不在乎!”

见惯人情冷暖的医生投以赞许的目光,安慰了江羽秋几句。

住进病房后,江羽秋微笑打开手机,把耳机插进失忆的傻男人耳朵里,轮放播放手机录音——

“做,只要能把他治好,花多少钱我都不在乎!”

江羽秋慈爱地摸了摸男人的头:“你要记住我对你的好。”

施闻钦虽然失忆了,但潜意识有一道声音告诉他,他不喜欢别人对他动手动脚,尤其是受过伤的脑袋,更不愿意被人摸。

于是,施闻钦毫不客气地拍开江羽秋的手,缠着绷带的脸滑稽又傲慢。

江羽秋也不是什么好脾气,伸手摁在男人脸上的破口,见对方疼得皱起眉头,他轻哼——

“你给我老实点,不听我的话,我就把你扔这里不管了。”

施闻钦眉间的褶皱更深了,却没有其他逆反举动,只是盯着江羽秋。

自觉唬住了男人,江羽秋心情转好,打完巴掌,再给甜枣道:“好了,你躺着休息吧,我去打一壶热水。”

临走前,江羽秋又检查了一遍耳机,确定里面有声音,并且牢牢插在男人耳朵里,他这才离开。

等江羽秋走出病房,施闻钦立刻把烦人的耳机摘了下来。

-

江羽秋溜溜达达找到热水房,灌满了暖水壶,回病房的路上,他听到安全通道传来断断续续的争执声。

“如果不是当初那件事,你以为你能进我们施家的门?沈锦然我告诉你,我绝不可能……”

啧,好冲的霸总味儿。

等等,沈锦然?

江羽秋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在脑子里搜刮了一遍,江羽秋神经骤然一跳。

沈锦然,这本小说的主角受!

江羽秋蛇皮走位,不自觉靠近八卦源头。

“施宸,我知道你讨厌我,但这件事我希望你不要感情用事……”

“我跟你有什么感情?”

男人冷嘲声让安全通道陷入短暂沉默。

“在我面前卖惨耍花招没用,我是绝不会帮你的,你好自为之!”

江羽秋隐约听见脚步声,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把自己甩到走廊另一侧的墙壁上,假装自己是壁虎,整个人贴着墙,手扣瓷砖缝。

没一会儿,一个穿着修身大衣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他看也没看江羽秋,迈着长腿离开了。

看着前夫哥的背影,江羽秋摇了摇头。

现在爱答不理,等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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