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宁,扬州刺史,年四十七,年少娶上任知府之女为妻,在官场上也算是平步青云,多年的养尊处优让他看起来比实际更年轻。
扬州城内的蛀虫绝对不止李灼一个,但水至清则无鱼,要是真把所有参与此事的官员一个个清查,那扬州城内没几个官员是清白的。
萧景珩身为皇子深知杀鸡儆猴的道理,牺牲李灼一人,足以威震剩下的人。
因此,萧景珩约了周宁议事,为的是好好敲打他。萧景珩事先调查过,周宁此人还算中立,对于李灼所为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若能震慑到位,可堪一用。
“李灼勾结新辉教的事情相必周大人也听说了,此事我已禀明圣上。素来听说周大人爱民如子,如今扬州城内损毁严重,望周大人好好组织事后处理,让居民们不要因此受难。”
“下官谨记,必定让萧大人满意。”
二人又聊了一些善后工作的细节,周宁离开时已是日上三竿,艳阳高照。
扬州的气候比京城要更炎热些,现在已经进入酷暑了。窗外的知了不停歇地嘶鸣着,吵得人耳朵生疼。
萧景珩打开窗试图驱散屋内凝重的气氛,大股大股的热气直冲面门,熏的人睁不开眼。窗外是绿油油的一片,各种树木争相生长,抢占阳光。
沈青黛被聒噪的蝉鸣声叫醒,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劳累了一天,沈青黛昨夜睡得格外昏沉,今天醒来时整个人都有点晕晕乎乎的。
房内今日格外的亮堂,沈青黛洗漱用过午饭,准备继续研究古籍。
扬州城内经历了一场风雨后,显得格外祥和。灾后重铸工作在井井有条地进行着,城郊搭建起了无数大大小小的棚子,旁边在施粥。白粥掺和了粗粮,粘稠顶饱。
远在他乡的京城却不似这般平静。
“皇上,三皇子的信。”一个太监恭恭敬敬地将萧景珩送来的信呈上来。
当朝皇帝名为萧晦明,取自“恩威难测,喜怒不形于色”之意。他也应验了自己的名字,戎马半生,御驾亲征,击退了无数外敌。后中年变法集权,以法治国。对自己和妻儿也同样严格,从不赊张浪费,多年来兢兢业业。
萧晦明刚刚阅读完最近发生的一起银两失踪案,萧景珩的信就正巧到来。
信中提到扬州发生的两起浊气结晶失控案,新辉教被定位主使,李灼是最大的棋子。此外,还提到了苏复此人,在之前记录新辉教情报的卷宗中并未提及,现已记录在案。
看完信,萧晦明明白,李灼只是被人当枪使了罢了,真正的幕后黑手恐怕是那个叫苏复的人。但令他没想到的是,扬州城竟已被新辉教渗透得如此严重。
他的目光看向了另一枚奏折,上面记载的是一起银两失踪案。
说是银两失踪案其实不太准确,应当是银两抢劫案。扬州地处物产丰饶之处,水运发达,朝廷生产了一批官银需要由扬州运到京城。这一路走的都是官道,找的是最有名的镖局运送,按理说万无一失,不会有任何差错。
可不知哪来的人吃了熊心豹子胆,硬是袭击了运送的队列,运送官银的队伍死伤惨重,银子也全被截了去。
古往今来江盗都打击不尽,但像这样堂而皇之抢劫官银的队伍还真是少见,更别说几乎没人知道运送的是什么东西。
如今京城浊气已除尽,但京郊镇物的铸造还需要些时日,萧晦明的精力大多数放在此事上面。对于官银失踪案只能交由其他人去办,但新辉教发展愈来愈茂盛,不少官员都与其有勾结,萧晦明思来想去,决定将此事交由当朝太子萧景方去办。
萧景方此人从小熟读诗书,天资聪颖,十五便被立为太子,协理朝政。
萧晦明下令,由太子萧景方主理银两失踪案,前往扬州调查,三皇子萧景珩协助。李灼及家中成男问斩,女眷流放,其他涉事官员视情况贬职或革职。苏复此人将身体样貌特征记录在案,全国通缉。
远在扬州的萧景珩知道此事时萧景方已经离京五日了。
对于这个大哥,萧景珩是十分敬佩的。萧景方大萧景珩五岁,在萧景珩的记忆里,这个大哥一直都是温文尔雅的,他仁德宽厚,深得民心,一直致力于为子民创造更好的生活。
当得知大哥被封为太子时,萧景珩是真心的为他感到高兴。萧景珩从小被浊气所扰,心绪不宁,因此他立志于加入鉴妖司,去除世界上所有的浊气,让大家免受浊气惊扰。对于太子之位,萧景珩并未过多想过。
幼时萧景珩总会遭到其他皇子公主的挤兑,萧景方总会温柔的拉开他们,说不能欺负人。他进宫时总会给萧景珩带一些新奇的东西,有时是流行的画本,有时是宫外的美食……
但萧景珩习惯了用冷漠来包装自己,因此二人关系并不那么亲密,君子之交淡如水,这就够了。
沈青黛听见萧景珩的敲门声时,正在和小十玩耍。经过这几天的阅读,沈青黛要了解的东西也知道的差不多了。
小十自从那次莫名的失踪后,总是呆呆的,吃饭喝水倒是如常,但和她交流却始终得不到回应。
但小十的身体并未出现异常沈青黛也诊断不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试着用寻常提神的方子给小十治疗试试。不知道是不是沈青黛的方法起了作用,但小十最近确实好转了许多,可以正常交流了,看上去和寻常孩童无异。
沈青黛正把小十抱在身上给她念画本,偶尔将到精彩处小十呼吸会微微一滞,十分认真。
萧景珩推门进去便看到这其乐融融的一幕。
“萧大人怎么来了,是我家的事有进展了吗?”沈青黛将视线从画本移向了萧景珩,眼睛亮晶晶的,语气轻松,让萧景珩不知如何回应。
“抱歉,并不是此事。”萧景珩反手将门关上,在沈青黛对面的凳子上坐下。
“扬州城之前浊气暴走的事我已向皇上说明,等待下一步通知。关于沈家的事,我这几日已经派人搜寻了当年的卷宗和活着的当事人。关于平反这件事,我会调查处当年的真相再上书为你家洗清冤屈,但你还活着这件事暂时不能暴露,所以还需些时日。”
“官银被劫的事你听说了吗?皇上下令命我协助此事,但沈家的事我会继续派人跟进,等此事完毕后再调查玉髓案。太子殿下不日后会抵达扬州主理此事,我会对外说你是我的侍女,以免生事,沈姑娘意下如何?”
沈青黛听到要耽搁玉髓案的调查,说不失落是假的,但她已经等待了这么多年了,也不差这一会。谨慎行事,不要暴露身份才是最重要的。
“没关系,谨听殿下安排。”
沈青黛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她是真的没有太被此事打击到。
但落在萧景珩眼里有时另一番光景,少女充满期待的眼神让他无地自容、听到消息后的黯然神伤,还反而安慰自己,让萧景珩心里泛起酸涩。
但他从来都不是会被情感左右的人,说完事后看着小十拘谨的样子,萧景珩没有多待,安静的离开了。
萧景珩离开后,屋内那点因交谈而起的微澜迅速平息,只余下窗外愈发刺耳的蝉鸣,像一层无形的热网笼罩着整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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