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9. 质问
任是宋琢玉早就做好了准备，还是被他这泛着冷意的眸子看得心惊，她渐渐敛去了笑容，尽量维持自己的情绪，询问：“怎么这样看着我？”
霍陵薄唇轻启，吐出八个字：“以退为进，徐徐图之。”
宋琢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只露出了一个困惑的神情。
男人嗤笑道：“怎么忘记了吗？这不是你专门为我定制的策略吗？”
“一直以来你的目标就是我，我们之间的误会也好，美好也罢，都是你精心布置的，而你所呈现的一切，皆是以我的喜欢，量身而定的，不是吗？”
刹那间宋琢玉脸上的血色瞬间褪了个干净。
“这是你专门为我准备的，足见良苦用心。”
说完一个东西丢了过来，“啪嗒”落在宋琢玉的脚边。
随即他用极冷的声音，一字一句念着："八月十五恰逢中秋，既无亲朋又无好友，茕茕孑立，无可言说，百无聊赖。回想近日先生百般刁难，实为不快，何不借机刺探世子之心意，盖遭妻儿抛弃，先生痛恨团圆之日，便备下薄礼前去探望，果被迁怒，于世子必经之路等候，观其颜色，不见端倪，想必世子对我不慎在意，此事暂罢，再接再厉，必能俘获其心。"
宋琢玉面色微变，随手拾起那本册子，记忆随着小册子上面的内容，逐渐复苏，自从她对霍陵有了想法之后，便根据他的性格和爱好做了一系列针对性的策略。
用八个字来概括便是“以退为进，徐徐图之。”
她知道霍陵不喜欢女子对他图谋不轨，便百般告诫自己，不要对他痴心妄想，毕竟只有篇过了自己才能骗过他。
这就是所谓的以退为进，直到霍陵不讨厌她了，她才试探性地去刺探他的心意，包括制造一些误会，或是故意跟旁的男人亲昵，引他吃醋。
原本这样的事情，宋琢玉根本不会记录下来，她从前也没有习惯，只是那段时间她恰好在练字，便随意写了随笔，本不是刻意记录的，写完过后便忘了。
她如今低头看着那东西只觉得格外烫手，同时暗骂自己一声蠢货。
事已至此，只能想办法去解决了，她的神情也由最开始的慌乱慢慢变得平静。
霍陵用极冷的眼神看向她，问：“你还有什么要解释？”
宋琢玉不敢与他对视，只低着头沉默不语，她知道这种板上钉钉的证据，不是三言两语可以狡辩过去的，而且这男人也不好糊弄，既然如此干脆认下。
说到底，这话册子里面的内容不就是证明了她并没有多喜欢霍陵，接近他不过是为了世子夫人正身份吗，可那又怎么样呢。
她翻了几页之后，十分认真地道：“世子你先不要生气好不好。”
霍陵冷笑一声，这会子连哥哥也不叫了，只唤他世子了，他抬眼看去，“你有什么要解释的？”
宋琢玉斟酌片刻，霍陵此人本质上与自己有些相似，都是理性大于感性之人，如今他既然已认定自己别有用心，若是强行狡辩，反而落了下风，还不如从理性的角度分析，纵使他一时半会难以接受，时间一长，定然可以理解的。
先前他自己已经说得非常清楚了，他娶自己也不过是她恰好满足了他目前的一些需求，再加上他的妻子本就可有可无，她不过是合适而已。
想通了这一层，宋琢玉就轻松了许多，她抬起头，轻声道：“世子娶我也并不是因为爱我，是，我的确耍了心机，可从头到尾并没有伤害谁，只要世子愿意娶我，给我一份体面，我可以保证，只要你的是你的需求，我都会一一满足，并且我绝不会妨碍你做你的大事。”
她自觉不妥，又补充道：“倘若他日世子想纳妾又或是有了真心喜欢的人，我也可自请和离，绝不会纠缠。”
她看似做了极大的退让，却不知道将霍陵气得浑身发抖，半晌后，发出一连串低沉的笑声，随后嘲弄道：“好一个两情相悦。”
两情相悦？怎么突然说这个，片刻后她才想起来了，那日夫人询问她是否被霍陵所胁迫，她说了一句“两情相悦”。
如今细想当真是讽刺意味十足，原来是两个没有感情的人，各怀鬼胎阴差阳错被捆绑在了一起。
但是这也没什么不好的，宋琢玉神情平淡，感情之事瞬息万变，用感情维系的关系总有崩塌的一天，但利益不会，某种意义上说，他们比那些因为感情相结合的夫妻关系更要牢固。
她抬起头双眸晶亮，道：“世子我向你保证，成婚后我一定做一个合格的妻子，不该我问的事情，我绝不多说一句，如果你需要我帮忙，我随时可以配合，这样可好。”
霍陵怒极，仰头大笑，头冠掉落在地，原本束起的长发全都披散下来，整个人颓废中带着一些阴沉，宋琢玉不由得后退一步。
这不太对，她眉头一皱，心道，他怎么是这个反应，看着比刚刚更可怕了。
显然自己刚刚说错了话，她心里生出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这人该不会是真的喜欢上她了吧！
她拧起眉毛，又下意识攥紧了手指。
倘若霍陵不喜欢自己，这桩婚事对于双方来说不过是互惠互利，这所谓的欺骗倒也算不了什么，可他若是动了感情，那自己刚刚的话岂不是在他心口插刀。
宋琢玉有些慌了，搞砸了，搞砸了。
喜欢她的男人太多了，霍陵就算真的喜欢上她的了，她也不会觉得奇怪，只是发现得太迟了，因为她已经说了很多无可挽回的话。
毕竟她为了得到霍陵，可是费了不少功夫，如今好不容易要功德圆满了，却因为这么个乌龙给毁了，怎能叫她不追悔莫及。
不行，她不能功亏一篑，总会有办法的，她的脑袋里快速思索策略。
那边霍陵已经发话了，他低垂着头，冷笑道：“你的意思我已知晓了，出去吧。”
宋琢玉忽然抬起头道：“不，世子有些事情你并不知道。”
霍陵似乎连看也懒得看她一眼，更不说话。
宋琢玉一边说一边飞速地思考，“其实第一次见到世子，我就喜欢上了你，可是你太冷淡了，防备心又很强，我第一次试着靠近你，却被……”
她说着说着开始抽泣起来，眼睛里也蓄满了泪水。
霍陵站起身来，慢慢逼近，明明只有几步路的距离，却极具压迫性，让宋琢玉好不容易酝酿出的情绪一点点溃散了。
“你以为，你我还会相信你说的这些谎话吗？”
霍陵怒极反笑：“能被宋姑娘看上，霍某当真是三生有幸，毕竟也不是谁都能让宋姑娘放弃那么多青年才俊，转而吊死在我这棵树上。”
宋琢玉仰起头，一张白净的脸上带着几分委屈，“我说的都是真的，绝无半点虚假。”
她真的长着一张很会骗人的脸，霍陵仅仅只是被她这样看着，就有些动容了，他如今心情很复杂，既舍不得
说到底就是接受不了，她根本不爱他的这个事实。
“是我承认是，为了能见到你，我费了不少心思，那也是因为我太喜欢你了，可你却总是拒人以千里之外，倘若我不耍一点手段，怕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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