脾气好的姑娘爱较真，不好糊弄，池聿面对她探究目光，转着笔，不说话。
窗外阳光西斜，从温芙身上，落在池聿那边，桌面反光折射，金黄光线，映照他的五官，迷离神秘。
“池聿，你很聪明。”温芙敏感心思细致洞察，将他欲盖弥彰的想法，公之于众，“其实这些题对你很简单，对不对？”
池聿手一停，笔掉落，倒也不否认，“差不多吧。”
温芙感觉被玩弄，“那你为什么装傻，故意写错？”
相处之久，她生气很明显，单纯如她，情绪一览无余，表露在脸，面无表情，说话强硬，与平时温声细语截然不同。
池聿看着她，不愿拐弯抹角，“因为我想你一直给我补习。”
回答理直气壮，温芙沉着眸，合上笔记让自己冷静，“可是这样很累，你知道给你补习，我需要准备多少资料吗？”
“池聿，我和你说过，我很忙，我不明白你的动机，你是觉得这种没意义的事情很有意思吗？”
“我的动机，就是想见你，想和你待一起，这个理由充分吗？”
呼之欲来的话，横在滚动喉间，不上不下，不合时机，差点意思，无法捅破，无法言明。
她还在静静等解释，池聿叹气，从兜里摸出糖，像垂着耳的大金毛，小心翼翼放在她面前，“我的错，别生气。”
“我这不是，想慢慢来，好让你有成就感？毕竟，我可是温老师教的第一个学生。”
少年嗓音很是磁性，一低一浅，像窗外徐徐的风，暖阳作伴，吹在身上，轻轻浅浅，不冷。
某种情况下，温芙很好哄。
拿过他掌心草莓软糖，她语气慢慢缓和，“你以后别这样，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我不喜欢被欺骗。”
池聿松气，眉眼带笑：“嗯，以后都不骗你。”
气氛缓和，一段小插曲，补习差不多结束，出图书馆太阳还没下山。
池聿点了个团购去拿，温芙在原地等的时间，贺言年打电话过来。
他拿上回来时，电话还没挂断，温芙戴着耳机，安静听贺言年讲话，目光停在他手中粉色丝带装饰，蛋糕盒子里。
竟然是最近很火的草莓蛋糕碗。
池聿好心情跌个大半，随意靠在指示杆，心绪不宁。
项目有问题，贺言年问她在哪，有没有时间见个面探讨一下。
温芙听完他讲述，抬眸看了眼一旁不耐烦几个字写在脸上的某人，想了想，还是回绝道：“班长，今天可能来不及，等明天去学校再讨论吧。”
对面路口，贺言年远远望着，低低应道，“明天见，玩得开心。”
等她挂电话的几分钟，池聿比过一个世纪还漫长，温芙将耳机收回包里，蛋糕提起，到她眼前。
“喏，给你，当赔罪。”他一手提起，单手插兜，好会装。
粉色草莓碗叠两层，白绵绵奶油裹着红澄澄草莓，很精致。
温芙拢了拢被风扬起的发丝，嗓音轻浅：“这次不是不要的，要我丢啦？”
她偶尔有使小性子，一本正经开玩笑，很是可爱。
池聿要拽不拽模样，成功被她破功，“到底是熟了，都敢拿我开涮了。”
“我现在可不怕你。”温芙手放在后背，红灯变绿，过马路。
到对面，贺言年站的位置空空如也，他已经走了。
池聿空出那只手看地图，“找个奶茶店坐着吃，还是你拿回家？”
“我拿回家吧，现在没胃口吃东西。”项目搞得头大，她还得回家查资料。
本来他想的是，一起去奶茶店，还能再多待会儿，心中期望落空，池聿脚步一停，“因为竞赛？”
“嗯。”
时间急任务重，距离截止时间只剩半月，但搭建的平台屡次测试出问题。
温芙做一件事要么不做，一做就会全身心投入，想做好。
她失落惆怅的心情，原原本本写在脸上，池聿喉结滚了滚，“卡在哪一步了？或许我可以帮忙。”
温芙有些惊讶，“你还懂这些吗？”
池聿随意坐在绿化带石阶，嗓音沉了沉：“在你眼里，我很蠢？”
温芙连忙摆手：“怎么会？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知道她是无心，单纯嘴快，“说呗，万一我会呢？”
“嗯。”小问题一大堆，温芙简明扼要道，“行为测试那块，ai算法识别用户情感数据，总是出错。”
“算法总是将那些用微笑掩盖痛苦的人误判为情绪健康，修复调整后测试还是一样，不知道是不是数据采集不充沛。”
这个算法就像一堆死板代码，很单一，不会深度思考，只能识别最简单的情绪。
“就这？简单啊。”池聿花心思听完，还以为是什么世纪大难题。
他语气轻松，眉头都未皱一下，温芙不知道他的实力，却莫名被信服，“那明天你和我一起去实验室？”
“求人帮忙，好处呢？”他翘起腿，厚脸皮讨要。
“嗯，请你吃饭？”
饭谁吃不起，池聿不满意，“除非是你自己做的。”
她哪会做饭？“那你提吧，只要在合理范围内，我可以做到。”
“嗯……”池聿托着下巴，认真思考一番，“想不到，先欠着，到时一并还。”
好不容易等到她欠人情，不得把机会牢牢抓紧？
温芙犹豫一会儿，“那你记着哦，我记性不好。”
一坐一站，面对着面，她穿着白色羊绒大衣，长发及腰，戴着贝雷帽，在他面前小小一只，真让人心潮澎湃。
池聿看她看不够，勾起唇：“放心，忘不了。”
天大好事，哪能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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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除去上课时间，温芙一整天都和贺言年交谈，中午，池聿连和她吃饭都没蹭上，拉着陈晨他俩在操场打篮球发泄郁闷。
每次都这样，只要她被其他事干扰，眼里压根看不到他。
但令池聿心口酸楚不止这些，他们并肩同行，一个温柔，一个清秀，偏偏如此相配，站在一起如亮丽风景线，让人称羡，让人嫉妒。
面对她，他桀骜的自信心几乎为零，与贺言年相比，他差太多，身世，背景，成长环境，性格。
这种情绪不上不下，活了十七年，第一次感到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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