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未时,谢青梧准时到了春风阁。
云知意已经在雅间里等着了。桌上摊着一张图舆,旁边放着几封密信。她今日穿了件素青的袄子,发间只簪一支木钗,比平时更显利落。
“公子坐。”云知意抬手示意,声音很轻,“时间紧,我们直说。”
谢青梧在她对面坐下。
图舆画的是从京城到江州的路线,陆路水路都标得清楚,哪些路段好走,哪些地方有哨卡,哪些驿站可靠,旁边用小字密密麻麻注着。
“两条路。”云知意指尖点在图舆上,“走陆路快,十五天能到江州,但关卡多,容易被人盯上。走水路慢,要二十天往上,但隐蔽,货船人多,好藏身。”
她抬头看谢青梧:“你怎么想?”
谢青梧仔细看着图舆,沉吟片刻:“先陆路到津门,再换船南下。陆路这段我骑马,快。到津门混进货船,走漕运,不容易查。”
云知意点头:“和我想的一样。”她从旁边拿起一封信,“这是给江州绸缎庄掌柜老何的密信,他是我的人。你到了江州,去城西永昌街第三家铺子,对上暗号‘林家旧缎可还有’,他答‘只剩一匹藏蓝色’,便是接上了。”
谢青梧接过信,收进怀里。
“还有这个。”云知意又推过来一个小布包,“里面有些碎银和铜钱,路上零用。另有一瓶药,治风寒外伤的。江州潮湿,你小心身子。”
谢青梧心里一暖:“云姑娘费心了。”
“不必说这些。”云知意看着她,眼神复杂,“谢公子,江州不比京城。王家在那里经营了几十年,官府、商会、甚至街头巷尾的混混,都可能和他们有牵扯。你一个外乡人,又是读书人打扮,太显眼。”
“我明白。”谢青梧说,“我会小心。”
云知意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公主那边,你说了吗?”
“说了。殿下给了令牌,准了假。”
“那就好。”云知意似乎松了口气,“有公主在后面,至少京里有人替你看着。”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还有一件事。”
谢青梧抬眼。
“陆执那边,我探到点风声。”云知意说,“他派去江州的人还没回来,但锦衣卫的线报系统比我们快。你南下的事,他迟早会知道。”
谢青梧皱眉:“他会拦我?”
“不好说。”云知意摇头,“陆执这个人,心思深。他若想拦你,早该动了。现在不动,要么是还没查到关键,要么……是另有打算。”
她看着谢青梧:“总之,你提防着些。锦衣卫的手段,你知道的。”
谢青梧点头。
从春风阁出来时,已是申时。天色有些阴,像是又要下雪。
谢青梧揣着图舆和密信,慢慢往国子监走。
严博士今日在值房。见她来了,放下手里的书:“怀瑾?有事?”
谢青梧行了一礼,把想好的说辞讲了一遍:老家有长辈病重,需回去探望,约莫一两个月,春闱前一定赶回来。
严博士听了,沉吟半晌。
“怀瑾,你秋闱刚中,正是潜心备考的时候。”他语重心长,“这时候离京,实在不是明智之举。春闱在即,多少学子闭门苦读,你这一走……”
“学生知道。”谢青梧垂眼,“但长辈病重,为人晚辈,不能不孝。学生保证,路上也会温书,绝不荒废学业。”
严博士看了她好一会儿,终于叹了口气。
“罢了,你是个有主意的。”他从抽屉里拿出纸笔,写了准假条,“早去早回。功课我让李慕白他们替你记着,回来补上。”
“谢先生。”
从严博士值房出来,谢青梧又去找了李慕白。
几个同窗正在斋舍里温书,见她来了,都围上来。
“怀瑾,听说你要回乡?”李慕白问。
谢青梧点头:“家里有些事,回去一趟。”
“什么时候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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