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禄存握住虞安娜的手:“安娜,你有没有想过这都是必然发生的事情?”
她不发一言地看着他,眼底潮湿。
“虽然你没有跟我提过很多你家里的事情,但我作为一个旁观者,又做了十来年教师,在我看来,这些是你父母的教育方式必然会带来后果。”他认真道。
“叔叔和阿姨对你们的控制欲很强,不允许有任何一点偏差,一旦发现孩子没有长成他们规划中的样子,第一反应是抛弃,而非改变,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现在你勇敢地反抗了他们,你的姐姐和弟弟受到你的影响,于是像你一样反抗。”
虞安娜沮丧地靠在他身上。
他搂住她,继续说:“姐姐被姐夫家暴好几年,一直都没有说,忍到今时今日,才下定决心逃离;杰森喜欢男孩,我猜也不是最近才开始的事情,可他选择这个时候告诉你,选择反击,虽然方法不太恰当,但好歹是走出了这一步。”
“我是不是没跟你说过,这个男的是爸爸妈妈介绍给艾米的,两个人的婚事也是他们和对方父母一手撮合的。”她闷闷不乐道。
“嗯,不过我多少能猜到点儿,毕竟我知道阿姨逼你相亲,连你这么乖的孩子都忍不住要跑。”林禄存笑起来,“至于杰森,你说他在家里不敢给你打电话,也管得很严吧?”
她趴在他肩膀上:“他的成绩最好,又是唯一的男孩儿,爸爸妈妈对他寄予厚望——他房间的门锁一早就被妈妈拆掉了。”
“所以啊,你们的反抗是必然的,只是你的勇敢和坚定鼓励了他们,让他们把反抗提前了而已,这是好事。”他捏捏她的耳朵,“事情发生了,想办法处理就是,没有什么迈不过去的坎儿。还有我在你身边呢。”
“我觉得对不起你。”虞安娜揉揉眼睛,“我总是有很多事情要问你,很多烂摊子要你和我一起收拾……如果我是你,我可能就懒得管这个麻烦了。”
“又胡思乱想什么呢……”林禄存给她喂了一口饭,“我不觉得麻烦,因为我知道,只要把事情料理好了,你就能高兴起来,我唯一的愿望就是你能快乐地活着。”
“你这样,”她含糊不清道,“我都不知道要怎么报答你才好……”
“好好吃饭,好好休息,健康快乐地活着,”他笑起来,“就是报答我。”
虞安娜被美味炒饭勾起馋虫,夺过他手中的勺子:“你像老头儿一样。”
“好吧,我是老头儿,”林禄存无奈地把她散落的长发拢到身后,“你是安娜大王。”
“哼。”她自顾自地嚼着嘴里的炒饭。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鼓鼓的侧脸:“想不想去我家坐会儿?”
她咽下嘴里的饭:“这会儿你家有人吗?”
“没,我爸妈一早去爬山了。”林禄存笑起来,“这次不会忘了锁门。”
虞安娜显然是想到了什么,欲盖弥彰地看向别处,红晕渐渐从耳根爬上脸颊。
“前几天给你买了花,”他摸了摸她的后背,“本来想直接拿给你,但我看来看去,总觉得那花蔫头耷脑的,就放在家里养了几天,今天总算打起精神了。”
“什么花?”她惊喜地看向他,“谢谢。”
“来我家就知道了。”他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我把我家的钥匙给你一条,”林禄存从一大串钥匙里拆出两把小的,用崭新的钥匙圈串在一起,递给她,“银色那把的是我家门口的,黄色是一楼大门的。”
“剩下这么多呢?”她把钥匙放进自己的包里。
“我爸妈家的备用钥匙,姥姥家的两条,车库的,出租房的也几条。”他答。
“每一户的钥匙都要你带着吗?”她上手掂了掂他的钥匙串,“多累啊。”
“每户的备用钥匙搁家里放着呢。”他把钥匙放在她手心里,“这几条是每个地方一楼大门的钥匙。”
“噢。”虞安娜跟着他上楼。
“什么时候来都行,自己拿钥匙开门,屋里的东西可以随便翻,冰箱里的东西想吃就吃,晚上想来就打电话让我接你,村里的人比较杂。”林禄存把一双新的拖鞋放到她脚边,笑着说,“我跟我爸妈交代过,他们见到你不会大惊小怪的。”
“好,我知道了。”她高兴地欣赏了一会儿新做的脚趾甲,换上拖鞋,“花在哪里?”
“来。”他牵起她的手,把她带去天台。
在逼仄的城中村里,采光最好的地方当属每栋房子的楼顶天台。
“这一排是我爸的宝贝生菜,我妈在边上种点葱,角落几盆是薄荷,头顶架子上爬的是葡萄藤,”林禄存回头朝她笑了笑,“不过我没怎么吃过这些葡萄,鸟比我们吃得快。噢,这棵矮的是柠檬树。”
他伸手把柠檬树上仅剩的的三颗柠檬全部摘下来,还顺手薅下一把柠檬叶:“柠檬叶和茶叶一起泡特别好喝,一会儿给你冲两壶尝尝。”
虞安娜点点头,伸手接过柠檬和叶子们。
“花在这里。”林禄存难得有些局促,“我看别人都是在花店里买一束一束的花,但我觉得被剪下来的花死得太快了……我问过老板,只要养护得当,茉莉花能活十来二十年,甚至更久……我就想,既然这花能开,就能一直开,年年开,长长久久地开。”
“我把花带回来以后,爸妈还笑了我好久,说哪里有人连盆带土地送花给姑娘,”他摸了摸后颈,“我还是觉得,好花常开,好景常在,希望你不要嫌弃。”
一盆雅致的茉莉静静靠在柠檬树的脚边。
“林禄存,我不会离开你的,我保证。”虞安娜把柠檬和柠檬叶放在一旁,抱住他的腰,一字一句地说,“我特别喜欢你送的花,带盆、带泥的,最喜欢。”
他僵在原地。
茉莉,莫离。
她居然一下子就懂了。
她懂,她喜欢,她不会离开他。
林禄存的心房酸胀欲裂。
虞安娜掷地有声的话语像一把小小的锤子,只消轻轻一凿,就在他故作坚实的心脏外壁上凿出一条极细的裂缝,扑通、扑通,滚烫的热泪不受控制地随着心脏的搏动,从心房深处涌出来。
那些无人知晓的执着,连骨肉至亲都无法理解的心意,踌躇不前的胆怯,望眼欲穿的渴盼,执念在他那场经年的旧梦里扎根,黄粱梦醒时,林禄存才惊觉,梦中人真真切切地走到他的眼前。
虞安娜太好了,超乎他想象的好。
好到他无法找到更多天花乱坠的词语形容,只能返璞归真,将千言万语都汇成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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