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叔一看体温计,关心道:“少爷,您发烧了?”
顾星沉乜了他一眼,目光极淡,不怒自威。
张叔瞟了眼书房方向,声音轻了些,“我送您回南郊?”
顾星沉嗯了一声,蓦地又被那莫名其妙的情绪激荡了下。
他开口问道:“星河在哪里?”
张叔露出慈爱的微笑,“今天宝玥小姐有比赛,二少爷说要亲自下厨,现在……应该和宝玥小姐在家吧。”
骤然听到妹妹的名字,顾星沉眸色闪了下。
十几年如一日的兄长宠爱,光明磊落、合情合理,叫所有人都没发觉出一丝不对劲。
……包括他。
他脸色一沉,“回家。”
***
华灯初上。
车辆缓缓停在了楼前。
顾星沉下车后,就让张叔先走了。
他摘下眼镜放入镜盒,抬头望了眼亮着的窗。
直到那不正常的情绪彻底消失后,他才上楼。
弟弟妹妹正在吃晚饭。
“大哥!……你回来了。”
宝玥闻声望了过来,差点脱口好久不见,还好噎了下去。
对一起住的哥哥说好久不见太奇怪了。
虽然是事实。
她瞥着他换鞋进门,莫名心虚又侥幸,还好她刚刚抵死不从,没穿顾星河的衬衣,不然现在的场面就不是这样平静了。
当然,如果他早半小时进门,那就更……不堪入目了。
她越心虚,语气就越小心翼翼,带了她未察觉的客气,“你吃过了吗?要不要一起吃?”
顾星河气定神闲地将挑好刺的鱼肉放进她碗里,“他肯定吃过……”
“好。”
猛然听到顾星沉的声音,他也抬起头,神色复杂地打量着他。
宝玥连忙起身去厨房拿餐具。
顾星河盯着他走过来,“妈没给你饭吃?”
顾星沉笔直地坐在桌前,没有回答这种明知故问的问题。
顾星河撑了下脑袋,露出玩味的笑,“她找你什么事?”
顾星沉目不斜视地回答:“和你没关系。”
顾星河笑出声,看妹妹已经为他盛了一碗饭,又要为他打汤,他自然而然地从她手中接过勺子代劳,她手指一缩,眉头一蹙,圆眼瞪了他一下。
一碗汤,两人打得眉来眼去。
顾星沉突然开口,“怎么回家了?”
虽然没点名,宝玥像是被动触发了什么似的,立马坐直,“今天热身赛,比完就……回来了。”
顾星沉接过弟弟递来的碗,喝了一口,只有苦味。
大概发烧破坏了味蕾。
他放下勺子,又问了比赛的情况。
宝玥一板一眼地回答,表情和动作都规规矩矩的,不像刚刚打汤时乱飞。
顾星沉强撑着疲惫的身体,坐着吃了几口就回房了。
荒唐可笑。
可笑的人是他,荒唐的却是弟弟。
***
顾星沉回了卧室,感到前所未有的头疼。
他不擅长处理这种琐碎的家务事。
施柔迟早会发现,她会用什么手段管,都与他无关。
他为何头疼?
不是该松口气吗?
也许是高烧令他的思维变得迟钝。
咚咚——
敲门声响起。
宝玥捧着一碗冒着白烟的汤面站在他面前,忐忑地看着他,“大哥,我给你煮了碗面……”
很难想象有人连睡衣都穿得如此工整。
每一道褶皱像极了熨烫过的平整,每一颗扣子扣得严丝合缝,连螺纹的方向都保持一致,仿佛睡觉也是一场需要正装出席的仪式。
开门就见这场面,让她差点端不稳碗,更紧张了。
“我听二哥说你今晚在外面没吃饭,刚刚也没怎么吃。”
也是听二哥说施柔下午找了他,就猜到肯定是被教训了,施柔教训大哥的场面一度成为她童年阴影,说不准今晚又逼他吃了什么难以下咽的食物。
她思来想去,还是煮了碗面。
顾星沉冷厉的神色像是被凝住,他盯着她好一会儿,神情变得复杂。
宝玥半天没听见他的声音,抬头窥视了一眼,就撞上他带有审视的目光,过于严肃,不像在打量人,更像是校对合同。
要不是想到之前大哥没拒绝过她,她这会儿可能已经打退堂鼓了。
“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都放了些,哦对了,还没有8点……”
她已经尽力了,不管他吃还是不吃,她已经传达了心意。
顾星沉的目光这才移到了面上。
那碗热气腾腾的面,堆着满满的料,有海鲜、蔬菜、鸡蛋……
比起高级厨师的手艺,这看起来实在粗糙,但他莫名想尝尝。
他迟疑了下,伸手接过,“谢谢。”
宝玥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肉眼可见的开心,“大哥你慢慢吃,我下楼了。”
顾星沉脸上的凌厉也被冲淡了不少。
蓦地,他的视线触到她发红的指肚和掌心,“烫到了?”
“抱歉,让你端那么久。”
宝玥简直受宠若惊,从来没听大哥对自己说这么长的话,还是道歉,她急忙摆手,“没事没事!一点点烫,是我皮肤白,容易红!”
送完面,她轻快地跑下楼。
经过这几次接触,她很确定大哥只是看起来冷冰冰,其实没那么难相处。
哎,以前怎么就没关注过他呢?
以后有机会还是对大哥好点吧!
***
顾星沉在反复发烧中熬了一整夜。
那不属于他的病态、扭曲的感情,像是神经毒素麻痹着他的大脑。
混乱无序的梦中,依然夹杂着尖锐而陌生的心悸。
那种渴望并未因为找到真相而消停,反而愈演愈烈。
到底是对什么的渴望,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醒来时,头疼欲裂,精神上的疲惫远胜于身体,他吃了两口早饭,服下一片退烧药,继续强撑着去工作。
上午有三个重要会议、还要接待从京市过来的大人物,下午赶去杭城设计院参加产品下线仪式,晚上受邀参加一场商务酒会……
他的日程早已被排满。
作为顾家的继承人,他没有资格生病,更没有权利示弱。
大约是病得恍惚。
在酒会上,只少量喝了点酒,意识有点不清,眼神也不太好。
筹光交错间,白裙子闯入视线,就像不知从哪飞来的小蝴蝶,仿佛下一秒就会落在他的跟前,怯生生地叫他一声大哥……
他呼吸滚烫,闭眼再睁眼,浑浊的视线露出清晰而陌生的面容。
那熟悉又奇异的感觉如丝丝缕缕黑藻缠住他。
他听到了自己渴望的心声。
是软糯嗓音喊他大哥时,想要回应她的冲动。
是她伸来白皙小手时,想要触碰她指尖温度的渴望。
但这一次,没有共感。
***
热身赛之后,宝玥休息了几日,等着队长和机械专业的同学把设计图优化完毕。
整个机器人的骨架已经没法改了,只能按照她之前的方案,尽可能减重。
算法组暂时空闲下来,她无所事事的时候,就会帮着机械组去拧螺丝,或者帮电控组接线。
顾星河还是每日准时送饭,即使有时他被工作耽搁了,也会让人把饭送到她实验室,晚上又来接她回家。
这次看到午饭多了乌鸡汤,她就知道生理期快到了。
果不其然在顾星河提醒的第三日,她迎来了熟悉的腹部坠胀。
更糟糕的是,她不仅弄脏了自己的裤子,还弄脏了哥哥的床和他的……睡裤。
宝玥无措地站在水池旁,几次想动手都被顾星河挡了回去,只能干看着他打肥皂搓血渍,水珠溅在他结实的小臂上,晨光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真丝面料染了血迹根本没法洗,搓了半天还是有浅浅的印子。
她尴尬道:“对不起,哥,要不……扔了吧。”
顾星河笑了笑,丝毫不见难为情,“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很正常,去吃饭。”
她记得自己初潮的时候,一边哭一边给她洗内-裤,她以为他是不好意思,其实是心疼她流这么多血。
也是他给她买的卫生巾,教她怎么使用。
一米八多,快成年的男生一边查手机,一边摆弄那小小的长条。
为了让她能用得舒服点,他甚至研究了市面上的产品,什么滑渗量,渗入量、防漏等等一堆连她都似懂非懂的词汇,他评价得头头是道。
生理期的注意事项和营养食谱,他知道得比她还清楚,每次都是他提前一周提醒她注意忌口和休息,或许是被他照顾得太好,这些年来她的生理期一直很准,没受过痛经的苦。
当时她只觉得哥哥无所不能,特别厉害,现在回想起来只剩下难为情。
顾星河把床单扔进洗衣机,将其他的衣物晾晒好,平时不干家务的人,唯有照顾妹妹才会手脚麻利。
厨房放着他提前煮好的生姜红糖水,他盛了一碗给宝玥,“今天有事吗?没事就在家休息。”
“今天要开组会。”
“行,那我等你一起走。”
他送她到校门口,傍晚又接她回家。
阿姨已经做好了饭菜才离开,桌上摆着煲了一下午的红枣桂圆鸡汤和韭菜炒鸭血,处处体现着哥哥的细心。
睡前,顾星河端来一盆热水,“来泡脚。”
宝玥慌忙缩脚,“我自己来。”
他却一把握住她的脚踝,轻巧地脱掉她的袜子放进水中,揶揄道:“以前没难为情,现在才难为情是不是晚了,哥哥舔都舔过了……”
宝玥恼羞成怒地一脚把水泼他脸上。
对方连躲都不躲,笑得更得劲,酒窝深深嵌在双颊。
他是真的很喜欢舔。
她一点不怀疑再踢一脚,一定会被他吃到嘴里。
那比摸脚更奇怪了。
她不敢动了,老老实实让他服务。
泡好脚,她又被抱上了床。
感觉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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