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凝玉被他这个问题问得,用她简单的大脑思考了一会。

“其实嘛,我一开始是有点仰慕你的,你可是京城惊才绝艳的谢玄机啊!”

“我在雍州时便读过你的诗,我很喜欢你的风骨…可到了谢家你成日冷冰冰的,我初来乍到的时候便碰上你几次,可你每次都叫不出我的名字……”

她想起自己在谢家花厅里与谢凌第一次见面之后,她在廊上与他偶遇。

当时是初春,还有些倒春寒,墙角下斜斜的红梅落了点雪。

她当时是欢喜的,还偷偷整理了自己的衣裙,想给这位表哥留下点好印象。

可让她被泼了冷水的是,谢凌不认得她。

还是经他身边的婢女提点,才挽了她的颜面。

思及此,阮凝玉脑袋晕沉,那两双喷火的眼眸几乎都在冒着怨气。

她自以为自己的气势很足。

但在男人的眼中,她轻撅着红唇,活像个委屈巴巴的小怨妇。

谢凌继续抚摸着她的青丝,“没想到表妹一直记恨到现在。”

他当时确实不是很在意这个表姑娘。

他向来对什么事情淡淡的。

只是后面,便不一样了。

真正接触她,便是捉她私奔回来的路上。

明明觉得她轻薄无礼,招惹了无数贵胄人家不说,还用言语调戏他这位表哥,故此他耷拉下了脸。

这样一位行径恶劣的坏女,与他所受过的贵族教育背道而驰。

他没想过世间还有这种不知羞的女人。

她是他最为不喜的一类女子,他也坚守着世家规训束缚着,克己慎行,不允许自己生出一丝杂念,每一步都不能踏错。

可偏生生的,神使鬼差下,他被她一次又一次地吸引住了目光。

第一回,第二回梦见她的时候。

他便慌了。

故此他每每见到她时,便会越发疏离和冷淡。

就是害怕自己这个谢氏的长孙行差踏错。

他写过很多清静经,焚过很多静心香,他不信佛,一遍一遍地将自己关在佛堂里,只期盼着这样便可以不动凡念,不被她这个恶女迷惑了双眼,不被她引诱。

她并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他每一步都规定好了的人生也不能因她而出了偏差。

他最厌变化,也最反感自己所无法掌控的事物。

可到了后面。

她真的不来他的梦境里了。

他又去跪着满堂神佛,

让佛祖施舍一下让表姑娘来他的梦里。

再后来。

若真的是阮凝玉利用媚香引诱他,害他接二连三地做那些梦,他也认栽了。

他赢了一辈子,不介意输给她。

阮凝玉又道:“你是我见过年轻人里最老成也最迂腐的,你的脸又臭又硬,张口闭口全是仁义道义,动不动就喜欢教育人,还天天罚我,敢问谢大人,我还敢亲近你这位表哥吗……

“你唤我什么?

谢凌拧眉。

谢大人?

她现在顶多唤他谢先生才是,为何会称他为大人?

谢凌总觉得她话里有很多地方都很奇怪,于是目光未从她的脸上移开过一寸,点漆的凤目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阮凝玉跟他对视,又仿佛看见了前世他替许清瑶遮风挡雨的样子,谢凌还不惜拿她这个皇后表妹开刀,博得红颜一笑。

于是泪花渐渐模糊了双眼。

“谢大人,你为什么不能对我好一点?

就一点点,也好啊……

可是谢首辅的温柔从来都是给许清瑶的,从来都不会和颜悦色,只会对她冷着一张脸,她做什么在他眼里都是错的。

谢凌却莫名被她这句话给刺痛了。

只觉得女人的这一声异常地悲怆,仿佛带了铭心刻骨的宿怨深仇,带着数也数不清的隔阂将他与她生生推开。

就像是一缕烟,她很快会从他面前飘走,抓也抓不住。

谢凌不由将她搂得更紧,他垂下眼帘,忍住内心一阵阵的隐痛,温和地问她:“我对你还不好么。

若不是他亲自主持家法,若是惊别人的手,她便会没命。

他也不想的啊……

他何尝不会心疼?

更何况是家法过后,每一天更喜欢她,他再想起自己做过的事心便会被刀子更剜进一寸,直至千疮百孔,流出脓血。

若不是他去向祖母叔父跪着求情他们顾念她这位远房表姑娘,以她干出私奔这种损害世家门面的事,以那些族老个个都恨不得将她吃了的狰狞面孔,表姑娘便会被逐出谢氏,永世不得进京。

他喉咙微涩,唇色发白。

可这些面对她胳膊上的那道伤疤,却显得苍白又无力。

他饶是有理,对表姑娘的伤害也是真真实实的。

见阮凝玉不再提,谢凌抑制着心痛,以手掩唇咳嗽了一声。

“既见了信,为何不来寻我?

极浓烈的爱意得不到满足,便会生恨。

爱恨互为表里。

他恨极了她,眼见她与沈景钰的感情胜过从前,只叫他更恨她。

谢凌受儒学熏陶,学无所遗,这还是他第一次充满恶意地去怨恨诅咒一个人,尽管沈景钰是他的学生……他是传道授业的先生。

可他真的嫉妒沈景钰。

这样阴暗的想法害得他觉得自己污秽不堪,枉为人师。

他每夜都陷入这样的扪心自问里。

而到了第二日,他便又是那位明月于心的谢先生,受人爱戴。

他天资惊世绝俗,却又清高于顶,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会嫉妒个处处比他不如的沈小侯爷。

“凝凝……

他微凉的手指又轻轻滑过她细腻脸颊,“就算是拒绝,也要当面拒绝我才是,好过诛我的心……

明明是平静的话,在空寂的山洞里却听出了几分细密偏执的占有欲。

然而可惜的是,他怀中的表姑娘已经经受不住难受而睡着了,那睡颜精致恬静。

他那眼眸深处暗涌着深情偏执的爱意,如同山洞里落在地上的阴影,不能被天光窥见。

谢凌抱着她挡着从山洞外钻进来的寒风,一身薄衣,被冻得唇色发青。

她差一点,就死了……

就算此刻阮凝玉安然无恙地睡在他的怀里,谢凌也唇色发白,他这样冷静自持的人竟然在夜里止不住的后怕。

他不敢想象,有一天看不见她那是个什么样的情景。

他高高在上站在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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