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主府长史的恭敬陪侍下,墨淮桑在垂花门上马车:“去京兆府。”
墨言应声驾车,方才觑了郎君的脸色,似乎有些疑惑与迷茫,但没有焦虑。
方才长史将他拦在书房外,只说永福公主有要事与三郎商议,想来是机密但不太紧要的事,他松了口气。
一路无话,直到进了京兆府尹书房,墨淮桑才面露犹疑地开口:
“姨母近来养了个百戏班,想改日带去给宫里的娘娘们表演。但是近来戏团出了些蹊跷事,似是有冤魂来复仇……”
“永福公主是想……”
“她不欲声张,让我暗地里调查。”犹疑变成困惑,“这件事确实不好大张旗鼓请官府介入,只是姨母未免对我太有信心了……”
“公主信任您。”墨言笑嘻嘻,昂首挺胸,“三郎不必妄自菲薄,上次胭脂铺的案子,可是您出面才抓住凶手,扬名大理寺。”
“那是我知道那人有问题才顺藤摸瓜,可算不得什么真本事。”墨淮桑不以为然。
“诶?说到冤魂索命,东隅小娘子岂不是又能助您断案?眼下她住在府里,随时都能听候您差遣。”
墨淮桑顿时一脸嫌弃:“她?目的不单纯。”
“您担心她是冲着您的身份来的?”
墨淮桑面无表情:“她对我的身子更感兴趣。”
墨言回想那些当街生扑的画面,憋着笑不敢接话。
“我稍后会跟京兆借阅一些卷宗,你去交接一下,此事隐着些。”
“是。”
另一边,主仆俩口中目的不单纯的小神婆,入夜后,鬼祟蹲在辛苦找到的小洞旁,吹了声短促的口哨。
哎,墨府门禁森严,连狗洞都没有。
黑暗中,一道娇小矫捷的身影落在她肩头,低低地“喵”了声。
摊上个笨蛋两脚兽,玄猫忍不住想叹气,她是高贵冷艳的猫诶,怎么可能钻地洞?
“呜呜好黑包,聪明宝宝,就知道你能找着我。”
东隅把头埋进玄猫柔软的肚皮,玩闹够了,掏出藏在怀里的大鸡腿:
“我终于成功混进墨府,以后你可以跟着我吃香喝辣,当然,我还得努力混到墨少卿身边去。”
玄猫慢条斯理嚼着鸡腿,听了满耳朵小声絮叨。
“东隅?东隅?”呼叫声由远及近。
“好啦,你回去小心些,等我探好路就接你过来,以后这就是咱们第二个避难之处啦。”东隅匆匆闪身而出,“香沫姐姐?我在这儿?”
“墨府真大啊,一不小心就迷路了。”东隅对着圆圆脸的侍女憨笑。
“没事儿,你习惯就好了,掌事娘子找你呢,快跟我走吧。”
“好嘞。”
随后见到赵大娘的东隅却不敢随意放肆,只是亦步亦趋跟着,这位掌事娘子的脸和心都跟铜墙铁壁似的,拍什么马屁都不管用……
赵大娘将东隅引到掌事们处理日常事务的院子,示意她进去,犀利的眼神透着审视。
东隅战战兢兢推开门,一时怔住,里面等着的居然是墨淮桑?
虽然莫少卿满脸满身散发着“莫挨老子”的气息,说的话却截然相反:
“你不是想助我断案吗?眼下有个冤魂索命的案子,你可愿一试?”
东隅站着一动不动,好半天才听懂墨淮桑的意思,心里顿时炸开了烟花一般。
银烛煌煌,办事厅一片亮堂,东隅尽力抑制忍不住上扬的嘴角,眼睛眯成一条缝,间或透出细碎的光,猝不及防间,闪得墨淮桑一阵恍惚,那仿佛是比宫宴上的流光华彩更珍贵的物事,连带看她整个人都顺眼起来。
“咳咳。”墨淮桑清清嗓子,就势端起茶盏。
东隅也立时从狂喜中清醒,她行了个叉手礼:“随时愿意为少卿效劳。”
还是习惯这样大大咧咧的小神婆,方才必定是一时魔怔了,墨淮桑安慰自己,他微微点头,郑重道:“此案涉及永福公主,查访要低调。”
东隅神情一滞,永福公主?念及墨淮桑的身份,便又很快冷静下来,示意自己知晓轻重。
“凤凰百戏团可曾听过?永福公主素来喜欢这些民间的小把戏,听说戏团正在排的一个经典戏目缺少资金,便私下资助了些钱帛,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牵连,查案的时候,永福公主这边你无需多想。”
东隅点头称是。
“戏团近来怪事频出,排戏的院子无缘无故飞沙走石,或者有些鬼影出没,有时道具会无故自焚,又自行熄灭。”
“几乎每一个团员都收到了索命的信息,有些是晚上起夜看到暗中闪光的字,有些是点燃道具纸张后出现黑色的字,有些是收到一张空白的纸,突然显出血色字样,内容都是一样的‘还我命来’。”
“都说这是冤魂索命,”高深莫测的目光扫向东隅,“你怎么看?”
东隅眉心一跳,这些伎俩熟悉得令人胆颤,莫非是同道中人?
她定定神,面上一派诚恳:“我对少卿从不敢隐瞒,身为神婆,连怕鬼这种漏底的事儿也如实相告,只为求得庇护。”
她微微低头,盖住眼底的心虚:“是不是冤魂索命我不敢妄断,得去了实地查探才知晓。”
“不过……”她指了指墨淮桑的手臂,柔弱的微笑中透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狡黠,“万一真有冤……冤魂,还请莫少卿垂怜。”
墨淮桑下意识往后躲了躲,索性懒得再试探,起身朝墨言摆手示意:“这是从京兆调取的跟凤凰百戏团有关的卷宗,你先了解一二,明天再去会一会他们。”
东隅侧身送墨淮桑离开,应承:“卷宗我就在这里看,稍后交还赵大娘。”
墨淮桑瞥了一眼东隅,小神婆只要不对他动手动脚,交流起来倒挺合他心意的,不错。
东隅细细研读卷宗,除了一些诸如场地界限、表演扰民的小纠纷,凤凰百戏团唯一严重的事件是三年前团长梦云的意外身故,彼时,戏团还叫子规戏团。
五年前,子规社只是个以演奏乐器为主的六人乐团,在百花齐放的京城,与杂技、唱曲、幻术等各类百戏演出璀璨缤纷的盛况相比,子规社只能靠接些奏乐的活勉强糊口。
后来子规社转型演杂剧,将流行的一个话本改编成剧,大获成功,表演几乎场场爆满。
巧了,那个剧跟东隅还有点关系,她昨天给真正的女主角烧了首名动天下的诗。
剧本里的才子崔护与女子在桃树下初次邂逅,情愫暗生,一年后崔护故地重游不见女子,在墙上题诗一首,女子外出归来看见诗文后一病不起,崔护再来时被女子父亲撞见,崔护得知女子因为自己绝世而亡,在床前深情呼唤,将女子唤醒,两人终成眷属。[注]
子规社将一个传奇的的爱情故事,演绎得缠绵悱恻,成功转型杂剧戏团,一时风头无两。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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