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他哭了

顾清言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但最终只是弯腰捡起地上的睡衣递回给她：“你明早还有课，要赶快休息。”

这一刻，林予薇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失落，她本以为终于撕开了顾清言冷静自持的面具，却发现那下面还有无数层面具等着她揭开，更可怕的是，她竟然开始渴望再次看到那个失控的、充满侵略性的顾清言。

“你走吧。”她冷冷地说，翻身背对着他。

顾清言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最终轻轻带上门离开了，林予薇听着他的脚步声远去，突然抓起枕头砸向墙壁。

索然无味。

她本以为会是一场刺激的冒险，却发现自己依然被困在那个熟悉的模式里——她命令，他服从，即使是在最亲密的时候，顾清言依然保留着某种让她抓狂的克制。

林予薇盯着天花板，身体还残留着方才的快感余韵，更显得心里却空落落的，她想起那些素描里炽热的目光，想起今晚顾清言眼中一闪而过的疯狂，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

也许她想要的，从来就不是一个听话的顾清言。

而是一个会真正占有她的顾清言。

第二天早上，林予薇被规律的敲门声惊醒，她支起身子，宿醉的钝痛立即从太阳穴炸开，她伸了个懒腰，只觉腰酸背痛，全身骨骼像是被拆解重组过一般：“真见鬼了，这是怎么回事？全身都好痛。”

她摇摇晃晃地走到镜子前，镜中的景象让她瞳孔骤缩，她不敢相信地凑近了镜子，雪白肌肤上布满淤痕，锁骨处的齿印泛着紫红，腰际的青紫指痕如同藤蔓缠绕，还有，那两处最娇嫩最秘密的地方，淤青几乎成了黑紫色，在晨光中显得格外触目惊心，稍稍触碰就让她“嘶”地叫了出来。

林予薇想起自己昨晚是和李锐摊牌，难道自己和他睡了？不会吧！她懊恼地抓了抓蓬乱的长发，苦思冥想了好一会，记忆碎片突然闪回，客厅沙发上，顾清言的身影还有他那双难得放纵的眼……她松了一口气：还好是顾清言。

她推开房门，厨房里传出咖啡的醇香，她赤脚走向厨房，顾清言正背对着她做早餐，厨房窗户照进的晨光给他的背影镀上柔和的轮廓，他白色衬衫的袖口挽到手肘，小臂肌肉线条随着翻动培根的动作若隐若现，他做饭时总是很专注，连翻动培根的姿势都带着几分郑重其事。

林予薇懒洋洋地靠在门框上：“早啊。”顾清言听见她的声音，背影明显僵了僵，林予薇敏锐地捕捉到了，她勾起嘴角笑了笑，害羞的他还挺可爱。

“醒了？”他没回头，声音有些沙哑：“早餐马上好。”

林予薇走回餐桌旁，上面摆着蓝莓松饼，是她上周随口提过想吃的，顾清言就给她买回来了，她刚坐下，顾清言端着咖啡过来，她注意到他眼下有淡淡的青黑。

“你昨晚没睡好吗？”她伸手接过其中一杯咖啡。

顾清言的手顿了顿，咖啡杯在桌面上磕出轻响，他突然抬头，用无比坚定的眼神直视着她：“林予薇，我会对你负责的。”林予薇这三个字被他咬得很清晰郑重，彷佛已练习过千万遍。

林予薇愣了一下，却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笑出了声：“顾清言，你真可爱，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你怎么还说这么老土的话？”她拿起一块蓝莓松饼，姿势优雅地咬了一小口，满意地点了点头：“好吃，嗯，昨晚的事呢，你不要放在心上，虽然我是第一次，可你也是第一次，说起来我们都不吃亏。”

顾清言的表情当场凝固了，但是林予薇并不在意，她喝了一口咖啡：“你体能挺好的，我可以考虑让你长期侍寝。”他的喉结滚动了下，握着筷子的手微微颤抖：“我……”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就这样，顾清言成了林予薇随叫随到的地下情人，她依旧坚持不懈地寻找真爱，周旋各式各样的男生中间，像一只永不疲倦的蝴蝶，夜晚回去找顾清言消磨时光，慢慢地，顾清言越发少时间待在公寓里，每当林予薇问他去哪，他只说专业课学业繁重，老师还让他帮忙跟项目，住宿舍更方便。

可只要林予薇在情场里受了伤，或是厌倦了那些虚与委蛇的游戏后，她发短信给他，当天晚上顾清言会早早回家，沉默地到她的房间里，给她提供临时的依靠和温暖。

在交缠的体温与喘息中，林予薇贪婪汲取着顾清言温暖的陪伴和包容，她只在意自己是否舒服，却刻意忽视他眼底渐深的阴翳，许多个晨光微熹的早上，待她醒来时，枕畔床侧常常是空荡荡的，不见顾清言的人影，唯有客厅桌上摆着温度刚好的牛奶和煎蛋证明他昨晚存在过。

某个夜色浓黑的深夜，林予薇疲倦地带着一身男士香水味，从酒吧归来，那天顾清言竟然在家，她进门时，他正在客厅的落地灯旁敲代码，听到开门声，他立即抬头，目光落在林予薇身上，很快他发现她锁骨处别人留下的暧昧红痕，顾清言低下头，一言不发，林予薇却兴致未减，走过去一把推开他腿上的电脑，拉他到房间里消耗她剩余的精力，直至筋疲力尽了才肯入睡。

她半夜醒来，觉得口干舌燥，迷糊地让顾清言去倒水，叫了几声都无人应答，转身发现旁边的顾清言已经不在了，她走到客厅倒水喝，听到旁边浴室有哗哗的水声，里面还隐约夹杂着顾清言压抑的呜咽，像困兽的哀鸣。

他哭了？

林予薇叹了一口气，这场荒唐的游戏已经持续一年多，她也有些厌倦了，既然已无法宾主尽欢，那就趁早结束吧。刚好这几天，她认识了一个方方面面都极其合拍的男人，等顾清言调查完他的底细，如果没有太大问题，她决心好好当一回合格女友，体验新的生活。

林予薇把新男友地名字发给顾清言做调查，整整一周了，毫无回音，这很不正常，以前他都是三天内给林予薇最详尽的结果。

小顾这是懈怠了呀，梳妆镜前的林予薇画好眉毛，拿起手机，点开了顾清言的对话框：“调查得怎么样？加快一点，我打算明天搬过去和他同居。”

对话框上方提示对方正在输入，可是等了好久，林予薇都没收到顾清言的回复，她不耐烦地摁灭了屏幕，开始对镜子叠涂口红。

镜中的女人有着顶级精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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