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 用硬闯完成任务
天刚亮秦玦就醒了。
前半夜折腾到很晚,后半夜他睡得也不踏实,阴郁的目光几次三番落在我身上。
我睡得迷迷糊糊,凭本能把被子拉高到头顶。
他把我拉进怀里,双臂隔段时间就会收紧,我像是滚入了热浪,在梦里爬了一晚上的火焰山。
秦玦将头埋进我的颈窝,冷香的发落到我的肩头将我蹭醒。
我搂着他哄了许久,他也心不在焉,命闻鸫准备了两匹好马,唤来江惟。
秦玦送我到殿外,他一早上都没怎么说过话,在我转身离开时攥住了我的手。
我回头看他,“陛下?”
秦玦薄唇紧闭,看了我片刻,缓缓松开手,“去吧,路上小心些。”
“你别这样。”我在他彻底松手前反握住他的指尖,“用不了多久我就回来了。”
秦玦眼波平静,因为休息得不好,脸上也没有什么血色,听见我这么说,他浅笑着在我头顶吻了一下。
“知道了,咱们不是都说好了吗,要一起过年,我没什么不放心的。”
“玩得尽兴些。”他拍了拍我的背,又闷闷不乐地在我耳边说,“记得早点回来。”
初日将升,稀薄的金光洒在宫殿前的大地上,砖石上的积雪被扫净,唯有缝隙勾住了些残雪,从远处看去,便是断断续续凌乱的灰线。
白又白不起来,脏又脏不彻底。
秦玦看着周妧的身影渐渐从自己的视线消失,他呼吸得越来越急促,盯着远方看不清的那一个黑点,直到黑点晃动、扭曲,在他眼前散成无数个。
他肩膀一沉,“砰”地撑在汉白玉石柱上,把身后两旁的宫人吓了一跳。
李居怀忙往前大跨一步,担忧道:“陛下!”
秦玦用寒利的余光逼退了想上前扶他的人,五指用力,带起手背上的青筋。
*
走出行宫,我和江惟就策马扬鞭往图兰城赶。
伏不厌情欲大发的那天,被娄厉带进无声阁的紫衣女子,她看我的眼神摆明了是认识我。
那群女子是跟着娄厉从北冥外进来的,能答应皮.肉.交易,大概都是在图兰城风月之地卖艺为生。
我可从来没踏足过北地,与她根本没有相识的可能。
除非是我们之间有个共同认识的人将我和她串联到了一起。
风月之地,卖艺为生。
那能将我和她串联到一起的就只有生意遍布天下的首富乔家——乔云州。
在乔家做事的人不计其数,她能认识我,说明一定是乔云州的亲信,那我就可以通过她找到乔云州。
唯一的难题就是时间不够。
现在距离任务的截止时间只有十六个小时。
要是昨晚能离开的话就好了,起码时间不会这么赶。
从皇家猎场西南边的行宫到图兰城,需要穿过片一望无际的草原,绕过山,再穿过林场,就算我和江惟马不停蹄地赶路,也至少十个小时才能摸到图兰城的城墙。
进城,找紫衣女子,再找乔云州。
如果我运气够好,说不定我曾经和那紫衣女子就有交集,那任务到她这一步就可以结束了。
如果运气不好……
不,不能想!我的运气会很好的。
路上我们仅停了三次,一次用来吃饭,两次用来喝酒。
深冬的北地实在冷得吓人,大地都冻裂了,骑马时带起的风吹在脸上简直比刀割肉还疼。
为了不引人注意,我打扮得很低调,唯一贵重的就只有外头裹着的银鼠皮裘衣,里面足足穿了三件棉袍还塞了小暖炉,尽管如此,身体也早就在疾驰中冻透了,血像静置下来的冰沙,一口热乎气都喘不出来,整个人仿佛一尊马背上的冰雕。
我牢牢握紧缰绳,生怕脑袋一空就松开了手,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手虽然戴着手套,但冻了这么久,戴不戴也没什么区别,轻轻一碰,疼得像是要烂掉。
在这种天气下骑马,眼睛被吹得根本就睁不开,有段时间我的眼皮几乎完全合住,骑马全凭感觉,自己都难以置信。
要不是灌几口酒激荡出血气,牙咬碎了也坚持不下来。
赶到图兰城时,我一动也动不了,活像屁股冻在了马背上,脑袋瓜子里呼啸的风声还没停下。
就这样仍耗费了将近十二个小时。
整个白天都在路上度过了。
江惟抓住我的衣服把我提溜了下来,掌心居然还是温热的,“娘娘,您……没事吧?”
我的嘴刚张开一条缝,上下牙就敲得比打击乐还热闹,“我……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江惟以为他未经允许就将我从马上拉了下来,我不高兴了才故意不好好说话,于是又把我搁回了马背上。
我,“……”
人生的教训加一,千万不能带傻子出门。
月亮从云层中探出头,刚过晚上八点,路两旁破旧的屋子已经陷入了沉睡,一盏亮着灯的都找不着。
夜晚的温度比白天更低,虽然不骑马了,但我处于失温状态,冷得直打寒战,根本缓不过劲儿来。
江惟盯着我看,缓缓皱起了眉,“你是不是冷啊?”
我:“……噔噔蹬蹬蹬……”
他顿了一秒,拦腰将我从马上抱下,身体虚贴了上来。
从他身上传过来的温度没有很高,对我来说却无异于久旱逢甘霖,恐怖的麻痛感逐渐被拉回到承受范围以内,成为单纯的寒冷。
这会儿,我对热量的渴望强烈了许多,往前一扑,毫无节制地汲取他的体温。
江惟从来没被人这样抱着过,他澄澈的眼中倒映出不知该如何处理的茫然,嘴角向下,抬起一只手,收着力把周妧往外推了推。
没有推动。
他不喜欢拥抱,很不舒服,可保护娘娘是他的职责。
江惟想起周妧给他的那些好吃的和故事书,他小声叹了口气,将手背到身后,强忍着起鸡皮疙瘩的感觉,抬头看天上的星星。
熬过这阵冷后,我松开了他,“谢谢你啊,江惟。”
他摇摇头,垂下了眸子,“不客气。”
我:“这是图兰城外围,住的都是最下等的奴隶,天一黑他们就睡觉了,咱们还得往里走走,才能找个人打听一下。”
我们两个骑上马又跑了一阵,几乎接近了图兰城的核心区域,总算碰到了个浑身酒气的男人,左脚绊右脚,踉踉跄跄地向外走。
江惟皱起鼻子,对他身上的味道很是嫌弃。
我顾不得那么多,翻身下马,拦住了他,“敢问大哥可否知道图兰城哪里的酒最香?”
“喝酒?喝酒……我在行啊。”他打了个酒嗝,摇摇晃晃,嘴都快咧到耳根,差点流下口水,“就是不知道,你……你是真喝酒,还是想喝……花酒。”
我会心一笑,“哪里的酒最销魂,我就去哪里。”
“那不得是图兰城最大的销金窟——浮光一阙,在里面玩的可都是响当当的大人物……嗯……大人物。”他满脸通红,说话大着舌头,“要是我钱够……够多的话,老子要在里头玩到天明。”
他抬手想拍我的肩,不知想到了什么,又猛地放下,眼睛发直,痴痴露出一个笑,“不、不能拍肩膀!要背运的,我没有钱了,你赶紧去吧,今晚赢他把大的!”
我:“你知道那里的老板叫什么吗?”
“好多中原美女,真……真漂亮!”他下巴一压,挤出三层肉,色眯眯陶醉许久后,“你怎么还没走?去晚了……可就看不上了!”
“你是姑娘,对女人没兴趣?”他大手一挥,靠在我耳边小声说,“放心,那里头也有男人,美男!”
我抱拳,“大哥靠谱,那‘浮光一阙’在哪儿呢?”
他指了个方向。
浮光一阙占尽地理优势,在群山环抱的秘境中,阳光难以直接照射进来,昏暗中华丽的建筑就像是座永夜地下城。
按理说,这里比蒲四平献祭养鬼的宅子还要阴祟。
可浮光一阙乃至它周围都没有一丝阴邪的鬼气。
原因很简单,华楼灯火通明,自成一个巨大的发光体,照亮了这片区域。
即使在月光透不进来的晚上,仍然能毫不费力地看清脚下的路。
而华楼前。
奢侈宽敞的马车密密麻麻,到处都是马夫、小厮、武奴、侍女……
什么叫竞豪奢,这才是竞豪奢。
鬼来了都没下脚的地。
我真没想过大晚上的能有这么多人。
一堆一堆的站在一块闲聊。
我心急火燎地往里挤,“借过!借过一下……”
挡在我前面的人们不情不愿的挪动地方,那些毛色光滑如锦缎的宝马傲然地扇唇喷了口气,动了动高贵的蹄子,金丝缠绕的马鞍上,宝石璀璨夺目。
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头蹲在地上,嘴里不知道嚼着什么东西,他上下打量我和江惟的马,流露出惊叹的神色,喝了声“好马”。
我的虚荣心得到了满足,昂首挺胸,还没走几步,就有人七嘴八舌地问:
“这马是你家主人从何处买来的?”
“……”
我的表情裂开,破防道:“这是我的马!”
我身旁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哄笑。
站得离我比较近的一个男人讥讽道:“你铲过马粪,马就是你的了?”
立马有人跟着附和,“哈哈哈哈,你是看你主人不在才敢做梦的吧。”
……忍住周妧,你只剩不到三个小时了,没时间跟他们吵架。
我做了个深呼吸,尽量不受心情影响,发挥出最好的状态,一巴掌扇到那男人的脸上。
把他抽飞了出去。
“啊!”
这一声是我叫的,众人茫然的视线全都回到了我身上。
我一副受不了的样子,在衣服上狂蹭扇人的那只手,“好脏!!!”
大家,“……”
男人脸肿得像变异大番茄,一只手边哆嗦边指着我,两眼一翻,嘎嘣晕了过去。
马夫们齐齐后退,给我让开了一条路。
我欣慰地看着他们,忙道:“大家真是客气了,多谢,多谢啊!”
还没走到入口,一位国字脸的男人从里面出来,他声如洪钟,带着煞气的三角眼看向人群,身后还跟着两个高塔壮汉。
“是谁敢在此地闹事。”
门仆指着我和江惟,“头儿,就是他俩。”
国字脸男人的头后仰着,眼皮抬起一条缝,在看清我脏污凌乱的裘衣后才睁开眼,只是见我们这么冷的天骑马赶来还没带仆从,料定我们没见过世面,不耐烦道:“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江惟耳朵一动,听着里面的声音,认真回答:“不正经的地方?”
国字脸男人的脸冷得像铁,“乳臭未干的小崽子也敢在这里张狂?赶紧滚!否则要你好看。”
江惟的瞳孔缩成针尖,唇抿成直线,“你想怎么让我好看?”
我看着巧夺天工的层层华楼,“你确定不做我的生意了吗?”
国字脸男人一愣,他压着眉头,“是你先寻衅滋事,坏了这里的规矩。”
我朝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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