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人心,即天理!
三日后,洛阳府讲学会。
白鹭书院之内,人头攒动,座无虚席。
数百名来自洛阳府各地的理学名宿、大儒、饱学之士齐聚一堂。
这些人,每一个在当地都享有极高的声望,是理学道统的中流砥柱。
今日,他们汇聚于此,只为一个目的。
审判。
审判那个胆敢挑战理学正统的狂徒。
黄观和沈家兄弟跟在卢璘身后,感受着四面八方投来的或轻蔑、或审视、或敌意的目光,只觉得头皮发麻。
这阵仗太吓人了。
这已经不是辩论,这是鸿门宴!
高台之上,刘希夷一身山长服饰,面容肃穆,他环视全场,待喧闹声平息,才缓缓开口。
“圣贤之道,乃天地之正理,万世之准绳。其根本,在于格物致知,在于穷理尽性。
他没有提卢璘,也没有提经世学堂,但每一句话,都是敲打在经世学说。
“然,近来江州城中,有异说流传。舍本逐末,以工匠之术为经世,以商贾之利为济民。此等奇技淫巧,蛊惑人心,败坏士林风气,乃是学问之歧途,读书人之堕落!
话音落下,台下数百理学门人齐声应和。
“山长说的是!
“歪理邪说,当诛之!
声浪如潮,扑面而来。
沈叔武的腿肚子都在打战,他凑到卢璘耳边,压着嗓子:“小师叔,这这还怎么辩?他们根本不讲道理啊!
卢璘没有理会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台上的刘希夷。
刘希夷的目光终于落在了卢璘身上,带着居高临下的审判。
“卢案首,你既开馆授徒,想必对经世治国,有独到见解。老夫今日,便与你论一论,何为真正的圣贤之道!
他身后的周慎之站了出来,振臂高呼:“请卢案首,与我等辩经!
“请卢案首,与我等辩经!
数百人齐声高喝,声势浩大。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卢璘身上。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卢璘终于动了。
他先是对着身后的李明轩等人点了点头。
李明轩和几名学生,将一件件早已准备好的东西,搬到了台前的空地
上。
有筒车的模型,有曲辕犁的实物,还有一架结构精巧的全新织布机。
这一举动,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这是要做什么?
周慎之第一个反应过来,厉声喝道:“卢璘!此乃讲学会,是辩论经义的庄严之地!你将这些木匠铁匠的玩意儿搬上来,是何居心?简直是斯文扫地!
“周教谕此言差矣。
卢璘终于开口,环视全场,向着那数百名学者发问。
“敢问诸位,圣贤之学,是用来束之高阁,日夜背诵的,还是用来让天下百姓,安居乐业的?
这个问题,让场中出现了一瞬间的寂静。
一名老儒站起身,抚着胡须,沉声开口:“自然是后者。但安居乐业,靠的是君王行仁政,百官有德行,与你这些器物,有何干系?
“说得好!卢璘拊掌赞叹,“那敢问,何为仁政?让百姓有饭吃,有衣穿,算不算仁政?
老儒被噎了一下,只能点头:“自然算。
“那好。
卢璘指向那架曲辕犁,“此物,可让耕地效率倍增。一户农人,原本只能耕种十亩地,用上此犁,便能耕种二十亩。粮食产量翻倍,百姓能吃饱饭,敢问,这算不算仁政之举?
又指向那架织布机。
“此物,可让织布速度提升三倍。一匹布的成本大大降低,百姓能穿上更便宜的衣服,敢问,这算不算仁政之举?
卢璘的声音越来越响。
“诸位口中的仁政,在书本里,在文章里。我卢璘的仁政,在田间地头,在万家灯火里!敢问诸君,哪一个更真实?
台下,许多并非刘希夷一派的学者,开始窃窃私语,不少人露出了思索的神情。
用实物来阐述道理,这比空洞的引经据典,要直观太多了!
刘希夷见状,冷哼一声,亲自下场。
“一派胡言!你这是在偷换概念!子曰:‘君子谋道不谋食’!你满心满眼,皆是这稻粱布匹之小利,早已忘了读书人的根本!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若沉迷于此等器物之学,又哪有时间去参悟天理,修养心性?
“一个连自身心性都未修好的官员,就算有了这些工具,也只会变成一个盘剥百姓的酷吏
!舍本逐末遗祸无穷!”
这番话引得理学门人再次齐声叫好。
这才是真正抓住了核心的辩论!
心性才是根本!
卢璘笑了。
“刘山长此言更是荒谬。”
“你只知‘君子谋道不谋食’却不知后半句
“何为忧道?忧的是圣贤之道无法推行百姓在苦难中挣扎!而不是忧虑自己读的书不够多心性修得不够圆满!”
“再者谁说钻研器物就不能修养心性?”
卢璘走到那架织布机前轻轻抚摸着上面精巧的齿轮。
“为了让这齿轮咬合得更紧密需要反复计算反复尝试这其中难道没有格物致知的道理?为了让百姓用上更好的工具日夜不休殚精竭虑这难道不是一种心性的磨砺?”
“反倒是诸位高坐庙堂空谈心性于国于民又有何益处?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你!”刘希夷气得浑身发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一道苍老的声音从人群后方响起。
“卢先生说得对!”
众人回头望去。
只见一名穿着打满补丁的粗布衣衫满脸风霜的老农在沈仲文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走了进来。
所有人都惊呆了。
一个农人?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刘希夷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他指着那老农厉声对沈仲文喝道:“放肆!此乃何等场合岂容一介草民踏足!还不快将他轰出去!”
老农被这阵仗吓得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卢璘快步上前扶住了他然后转过身直面刘希夷。
“刘山长这就是你所谓的理学大宗师的气度?这就是你所谓的圣贤门徒的德行?”
“一个为天下人种出粮食的农人在你眼中竟连踏足此地的资格都没有?”
“你口口声声为了百姓却又如此鄙夷百姓!你读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
一番话字字诛心!
刘希夷被骂得脑袋嗡嗡作响眼前发黑几乎站立不稳。
“亵渎!这是对圣贤之学的亵渎!”
刘希夷指着卢璘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将一个泥腿子的言语与圣贤经义相提并论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我理学羞与尔等为伍!”
歇斯底里的咆哮彻底暴露了刘希夷内心虚弱和傲慢。
台下许多中立的学者都露出了不忍卒睹的神情纷纷摇头。
卢璘看着状若疯狂的刘希夷忽然平静了下来。
“刘山长你错了。”
“你所尊崇的不是圣贤而是那个高高在上不容置疑的‘理’。你将理置于人心之上置于万民之上。为了维护你心中的理你可以无视百姓的疾苦可以践踏农人的尊严。”
“这不是圣人之道。”
卢璘的声音传遍全场。
“真正的圣人之道不在天上
“恻隐之心仁之端也。羞恶之心义之端也。辞让之心礼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
“人心即是天理!一个连百姓的苦都感受不到的心一个连农人的尊严都要践踏的心还谈什么天理?谈什么圣贤?”
轰!
这番话如同一道惊雷在所有非理学门人的心中炸响!
人心即天理!
这.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的惊世之言!却又如此的直指本心让人无法辩驳!
就在全场陷入震撼的死寂之时一名须发皆白身穿江南学派服饰的老者缓缓站了起来。
他是洛州学派的领袖钱谦。
钱谦对着卢璘深深一揖。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学问之道贵在致用。卢案首以百姓心为心以天下事为事此等胸襟此等学问老夫拜服!”
钱谦的表态激起千层巨浪。
洛州学派竟然公然支持卢璘!
刘希夷看着钱谦又看看周围那些对他指指点点的学者只觉得天旋地转一口气没上来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山长!”
“快!快扶住山长!”
白鹭书院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这场声势浩大的讲学会以一种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方式草草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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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希夷指着卢璘,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将一个泥腿子的言语,与圣贤经义相提并论,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我理学,羞与尔等为伍!”
歇斯底里的咆哮,彻底暴露了刘希夷内心虚弱和傲慢。
台下,许多中立的学者,都露出了不忍卒睹的神情,纷纷摇头。
卢璘看着状若疯狂的刘希夷,忽然平静了下来。
“刘山长,你错了。”
“你所尊崇的,不是圣贤,而是那个高高在上,不容置疑的‘理’。你将理,置于人心之上,置于万民之上。为了维护你心中的理,你可以无视百姓的疾苦,可以践踏农人的尊严。”
“这,不是圣人之道。”
卢璘的声音传遍全场。
“真正的圣人之道,不在天上,不在书里,而在我们每一个人的心中!”
“恻隐之心,仁之端也。羞恶之心,义之端也。辞让之心,礼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
“人心,即是天理!一个连百姓的苦都感受不到的心,一个连农人的尊严都要践踏的心,还谈什么天理?谈什么圣贤?”
轰!
这番话,如同一道惊雷,在所有非理学门人的心中炸响!
人心即天理!
这.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的惊世之言!却又如此的直指本心,让人无法辩驳!
就在全场陷入震撼的死寂之时,一名须发皆白,身穿江南学派服饰的老者,缓缓站了起来。
他是洛州学派的领袖钱谦。
钱谦对着卢璘,深深一揖。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学问之道,贵在致用。卢案首以百姓心为心,以天下事为事,此等胸襟,此等学问,老夫,拜服!”
钱谦的表态,激起千层巨浪。
洛州学派,竟然公然支持卢璘!
刘希夷看着钱谦,又看看周围那些对他指指点点的学者,只觉得天旋地转,一口气没上来,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山长!”
“快!快扶住山长!”
白鹭书院,彻底乱成了一锅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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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希夷指着卢璘,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将一个泥腿子的言语,与圣贤经义相提并论,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我理学,羞与尔等为伍!”
歇斯底里的咆哮,彻底暴露了刘希夷内心虚弱和傲慢。
台下,许多中立的学者,都露出了不忍卒睹的神情,纷纷摇头。
卢璘看着状若疯狂的刘希夷,忽然平静了下来。
“刘山长,你错了。”
“你所尊崇的,不是圣贤,而是那个高高在上,不容置疑的‘理’。你将理,置于人心之上,置于万民之上。为了维护你心中的理,你可以无视百姓的疾苦,可以践踏农人的尊严。”
“这,不是圣人之道。”
卢璘的声音传遍全场。
“真正的圣人之道,不在天上,不在书里,而在我们每一个人的心中!”
“恻隐之心,仁之端也。羞恶之心,义之端也。辞让之心,礼之端也。是非之心,智之端也。”
“人心,即是天理!一个连百姓的苦都感受不到的心,一个连农人的尊严都要践踏的心,还谈什么天理?谈什么圣贤?”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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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的惊世之言!却又如此的直指本心,让人无法辩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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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洛州学派的领袖钱谦。
钱谦对着卢璘,深深一揖。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学问之道,贵在致用。卢案首以百姓心为心,以天下事为事,此等胸襟,此等学问,老夫,拜服!”
钱谦的表态,激起千层巨浪。
洛州学派,竟然公然支持卢璘!
刘希夷看着钱谦,又看看周围那些对他指指点点的学者,只觉得天旋地转,一口气没上来,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山长!”
“快!快扶住山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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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希夷指着卢璘,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将一个泥腿子的言语,与圣贤经义相提并论,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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