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谢幕
“姐,是不是摔着了?”
燚贝从内场出来便一直在流泪,此刻更是哭得上次不接下气,呜咽着伏在蓉蓉怀中。
“蓉蓉,我,好难受,真的,好~难受……”
蓉蓉一只手轻轻拍着她后背,顾忌她的妆面,腾出一只手将纸巾贴在她眼下接住眼泪,防止再次晕妆。
化妆师一样急地抓耳挠腮,再这样哭下去,别说眼妆了,连底妆都保不住。
她这一跤到底是摔哪了?哭成这样。
工作人员也来催场,蓉蓉掩着门,自己出去拖延时间。
工作人员也听说了刚才内场的情况,隐隐约约听见屋内的哭声,好奇地隔着门向化妆室内望,“燚贝老师没事吧,下一个环节就要上台了。”
蓉蓉向右移了一步,将整个门堵严实。
“十五分钟,我十五分钟后到场。”燚贝的声音从门后传来,带着浓重的鼻音,语气却坚定的不容置疑。
蓉蓉担忧地向门内看了一眼,燚贝已经恢复了精神,回头对上工作人员探究的视线,抬起了下巴,气势如虹。
“我姐说了,我们十五分钟后到场。”
蓉蓉跟在燚贝身边也小半年了,知道她是个说一不二的性格,她说十五分钟,那十五分钟后她必定能到场。
工作人员讪讪一笑,转身离去。
蓉蓉再进入化妆室,燚贝已经止住了哭泣,眼神平静而冷漠地注视着镜子里化妆师在她眼下补妆。
那表情没有一丝感情,竟让蓉蓉觉得有些脊背发冷,不自觉瑟缩了一下。
十五分钟后,燚贝如期到场。
凭借《即刻开机》和《绒韵风华》燚贝获得“年度话题艺人”,“年度最有潜力女演员”,“年度最受欢迎女演员”,三个奖项。
上台领奖,奖杯和证书两只手都拿不下。明明是好事,燚贝心底反倒一阵心酸和可笑来,换作从前任何一个奖杯都会让她开心兴奋,但这些奖杯过去从来都不属于她,有时候她甚至连出席活动的资格都没有。现在她对这些奖项已不再期待,它们却又一股脑涌向她。
颁奖礼过后的后台,各家媒体争着抢先艺人采访,燚贝才刚出一间采访室立刻被工作人员拉到另一间采访室。
问题大多是关于她获奖的感想,以及今后规划,偶尔穿插一些涉及她个人的日常生活隐蔽小习惯。
……
结束最后一个采访燚贝已经精疲力尽,揉着酸痛的脖子瞥一眼窗外,下雪了。
扈华的特色欧式建筑背景里,昏黄的灯光映照下大片大片的雪花飘落,像极了童话书里才会出现的古堡雪景。
活动会场在二楼,此刻她正站在二楼的玻璃幕墙里,楼下粉丝的应援灯光将玻璃幕墙也也映衬得五颜六色。紫色的是她的粉丝,大多数是女孩子,冻得瑟瑟发抖还要在寒风里举着应援横幅。
燚贝回想起自己追星易行辰那几年,风雨无阻地陪他赶行程,他有多累,她们就有多累。
外出活动为了占据有利地形,往往在外一站就是八九个小时,只为看他一眼。哪怕只是一秒的眼神交汇,甚至不确定他是不是在看她,却还是让她兴奋地尖叫,那一刻所有辛苦都是值得的。
追星女的爱无解,为了他的演唱会,为了成为台下那万分之一,她需要提前半年开始准备,准备应援,准备资金。一个人搬着行李箱横跨半个城市,半个国家的追随,她坚持了四年。机场,火车站,高铁站,甚至是大厅地板她都睡过。
这场盛大的朝圣终于在刚才悄悄落下了帷幕,她失去不仅只是她的爱,还有曾经那个勇敢奔赴的自己。只是可惜,从报幕到谢幕观众都只有她自己。
“蓉蓉,准备一些夜宵给大家,饮料要热的。”燚贝顿了顿,“还有雨伞,交通不便的帮她们安排叫车。”
她成不了他最了不起的粉丝,但她想做楼下这群女孩儿最了不起的偶像。那些她不曾感受到的偶像温度,她想给她们。
“好的。”蓉蓉应声去办,心里也忍不住感慨,她这个老板这会儿实在是心善得不行。
燚贝在原地又站了一会,出神地望着雪花纷飞,就像她自己也随着雪花一点点地坠落着,丝毫没注意身后有人已经注视了她好久。
直到那人走近她,站在她身旁,同她一样望着雪景出神。
“抱歉,刚才是不是摔伤了?”
燚贝余光看他,却不曾回头与他对视,暗地里将另一侧的手攥成了拳头。
“没事,我皮实,伤不着。”说完,燚贝才回头看向他,笑容灿烂。
虽然她在笑,但礼貌克制的眼神比此前任何时候都让易行辰感觉到陌生疏离。
她那张脸本就锋利,此刻染上了外面的风雪,半垂着眼皮,如同这雪夜里一把冷硬的钢刀,寒气逼人。
易行辰还要说些什么,被楼下粉丝的欢呼声打断了。
蓉蓉和其他工作人员带着三大箱热饮和小蛋糕分给楼下粉丝。
“易先生,你还是躲着点我走,等下被粉丝看到又要传绯闻了。”
不同以往的“易老师”,她叫他“易先生”。
说着,燚贝向前探了探身,长臂一推将靠近他那扇窗户推开,北风裹挟着雪花涌进来。
风雪迫使易行辰向后退了两步,明白她在下逐客令后,他也只好离开。
经过蓉蓉的提示,眼尖的粉丝看到了二楼的她,她从窗户探出身跟粉丝挥手,楼下又是一片尖叫。
“谢谢大家,活动结束了,大家早点回家。”
她大喊着,楼下粉丝纷纷举起了相机。她也拿出手机背过身同粉丝合照,在按下拍照键的瞬间,瞥见了某人一手扶腰,一手撑墙下楼的笨拙动作。视线像是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迅速收了回来。
再多一秒,她就又要心软了。
——
深夜航班抵达邺宁,邺宁正在经历一场毫无征兆的大雨,一盏又一盏灯光映在水里,像雨里绽放的潮湿的烟花。
燚贝到达《合租》录制地点已凌晨两点,她以为自己是最晚的,没想到其他人比她还晚。
年底了所有人的行程都不轻松,加之寒流来袭,年龄最大的陆望风前辈病倒了,不再参与节目录制。
姚远与燚贝几乎前后脚到达,两人都是从扈华赶过来,只不过一个是飞机,一个是高铁。
两人草草打过招呼,便各回各屋收拾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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