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家兵痞欺人之事越演越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次却是将以洛川为首的义庄拉下了水。

原因为何呢。

原是那对被兵痞欺辱的夫妻竟是义庄之人,那家男人双腿被打的残疾,处处寻医未果的女人,在悲痛中将男人拉到了义庄门前,求洛川做主。

郡城之中无权无势的平头百姓,想要求个公道,求助的唯一渠道好似也只有义庄这一处了。

义庄之主洛川乃当世活佛,悲天悯人,最见不得百姓的苦楚,从前便为许多百姓讨回过公道。

故而,城中百姓听闻那可怜的女人带着男人去了义庄门前,纷纷放下手头之事前往围观。

芸娘的遭遇虽没落在自己身上,却叫无数百姓感同身受,毕竟谁也无法预料,自己会不会成为下一个芸娘。

义庄若能帮芸娘讨回公道,那便证明他们这些贫苦百姓并非是权贵人家可以随意泄愤打骂的玩物,他们也是有人做主的。

义庄门外很快围满了人。

陈丰躺在破败的独轮车上,满脸憔悴,脸色灰白,脸颊深深凹进骨缝中,一眼看去,有种进气少出气多,人之将去之感。

破败的棉絮盖不全他瘦弱的身子,裸露在外的裤腿之上,伤痕满满,褐色的血迹干涸在破烂的麻衣之上。

芸娘同样一副凄惨之色,仿佛随时能晕厥过去。

她跪在义庄门外的大雪中,哭得肝肠存断,求洛川为她夫妻二人做主,讨回公道。

围观的百姓心中充满了怜悯和一种压抑的情绪。

他们无法准确的形容出这种兔死狐悲之感,但是他们知道,芸娘遭遇或许也是以后他们的遭遇。

他们用希冀的眼光望向义庄大门,希冀那扇紧闭的大门能快些打开,那位心善的,真正将百姓痛苦记于心上的男人会走出来,扶起门外那个可怜的女人,告诉她,他会帮她。

可惜,他们失望了。

芸娘哭了许久,洛川都没有出来,只有一个小胡子的男人打开了大门,用悲悯温和的语气告诉芸娘,洛川出门办事,不在义庄之中,她和丈夫陈丰所受的委屈他已明了,待洛川归来后,定会帮忙告知,让其主持公道。

围观百姓心中熄灭的希望复燃起来。

看,洛川并非不管此事,他只是不在而已。

跪在雪地里的女人好似也看到了希望,激动的满脸泪水,她感激的在雪中磕下三个响头,谢洛川愿为她夫妻二人主持公道。

虽正主没有出面,但是出门的小胡子乃洛川左膀右臂,他的话一定程度上可以代替洛川的态度,洛川在百姓心中伟岸可靠的形象依旧高高矗立,围观百姓心中的群体焦虑被这一句话有效安抚,他们心满意足的散去。

小胡子关上门,在彻底隔绝门外视线后,一个儒雅的中年男人走出来。

只是他的眼神阴翳,面色黑沉,破坏了他精心打造的儒雅形象。

“庄主,陈丰夫妻二人如此大闹,如今人尽可知,这可如何是好?”

洛川眼中闪过阴翳。

“拖。”

这群贫民谋生已用尽全力,时日拖久了,此事自也不了了之。

如今城中形式复杂,他自不会为了两个蝼蚁和魏家对上。

洛川不想淌进这潭浑水,苏九寒却不会轻易将他放过,本就是为他而组的局,怎会让主角缺席?

在陈丰夫妻告状的第五日,几个穿着魏家兵服,气势汹汹的兵痞踹开了陈家大门,兵痞一行并未遮掩动作,很快引起了巷子中街坊邻居的注意,在兵痞踹开陈家大门之时,巷子中表面虽风平浪静,暗处却藏满了眼睛。

他们的视线都不约而同的望向巷子最深处那户人家。

就在兵痞进去后不就,打砸的声音和男女痛苦的哭喊从院子中传来,那一道道凄惨的声音透过泥墙,传到暗处人的心上。

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浮上心头,洛庄主不是答应帮芸娘夫妻二人主持公道么,怎么这些兵痞还这么有恃无恐?

惨烈的殴打持续了很长时间,那些兵痞终于从陈家小院走了出来。

躲在暗处的人控制不住的颤抖,就怕那些兵痞闯入自家家中,也将自己殴打一顿。

“真是天真,真以为求那洛川能给自己主持公道?”

“这两人还不知道吧,那位为百姓主持正义的洛庄主,去了魏家,跟狗似的,点头哈腰,赔着笑脸,不是去给这两个贱人讨回公道的,而是去给污了魏家名声赔罪的。

“就差给魏家老爷跪下舔靴子了,那副道貌岸然的样子也就骗骗那群傻子了。”话里话外,满是对洛川的鄙夷。

兵痞们的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至每个暗处之人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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