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屹寒道:“今日本王成全你,给你个选择。若不是本王今日替你受了二十棍,你真以为你能从禁卫司毫发无损的出来吗?你真以为太子能这样饶过你?你可以重拟罪状,也可以现在就了结了你自己,你也最好这么做,让本王看看你顾原,到底多有骨气!”
顾原嘴角一撇,眼泪就这么流下来,他挣扎去够那匕首,“你,你不要逼我!”
薄砚尘怕他真就这么死了,想去阻拦,可身边的薄屹寒却在桌下拦下他的手,面上无常:“你想走的这条路,必死。本王不拦你,本王就问你一句,今年春闱你写的文章被天下文人诵读,你自己还记得多少?”
顾原就这么无力的闭眼。
他怎会忘记,怎会忘记。
春闱的考题是:以“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为题,展开论述。
顾原一篇文章洋洋洒洒写了几万字,从成人之学,如何能成为品德高尚,能担大任的君子,到修身齐家,入仕为官,平天下之大不平,再到去除私欲,亲人爱民,家国情谊大于一切。
这篇文章,自问世以来广为流传,四海皆传诵。天下文人苦读诗书,有多少“牛壮”一生壮志难酬,庸庸碌碌,错付一生。
又能有几个顾原,熬出了头,站在官场,为民生发愿。
那个拿着全部家当,带着全村人希望的书生此刻仿佛真实的出现在顾原的眼前,他的破衣与其他富家子弟相比显得那么的不得体,可他信步走入考院,写下了这篇流传千古的文章。
可是他所想的官场和他所入的官场,简直是云泥之别。若不是龙椅之上的人授意,谁又敢去改奏折呢。
就算他真的重拟罪证,那修改奏折的人也大概是那位死了的内阁长史王琦吧。
匕首落地,顾原仿佛被抽去了一丝魂灵,重重的跌在椅子上。他拿过写着自己名字的那个信封,抬起头看了看薄屹寒,又看了看薄砚尘。
颤着声音道:“拿了这信封,我……我就是三殿下门客了。是吗?”
薄屹寒静静地看着他,“其实在禁卫司,顾大人就应该明白,能实现你顾大人抱负的,只此一条路可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顾原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不像刚才那般颓废,而是染上了几分希望,“安国以后,还能有千千万万个长安吗?”
“安国有顾大人,有诸位,怎能只一座长安城?”
顾原拿着信,放在胸口,眼神缓缓变得坚定。
“下官身无长物,唯有一颗赤诚之心,愿附三殿下身侧,略尽绵薄,共图大业。”
谢安与周回对视,站起来重复了一遍顾原的话。
......不是。
他们第一天来大理寺就成了三殿下的人了?
三殿下不是出身不好身体不好不受宠的废物皇子吗?可今日看了,哪有一点废物样子,分明就是个眼明心净的公子模样。
薄砚尘道:“坐。”
刘远山对他们表忠心不感兴趣。他继续道:“除了名单上的官员,陆家还有一人比较麻烦。那人是陆丞相之女陆岁宁。她是陆丞相亡妻之女,也算是陆家嫡女。几年前南夏刺客刺杀太后,是陆岁宁替太后挡下一刀,这次要了她半条命去。后来陛下下旨赐她免死金牌,若按照律法,这陆家无论男女皆要被斩杀,可这陆岁宁却有陛下大赦。”
周回说出自己的想法,“一人之罪,何故连累后代,陆姑娘得此金牌想必是命中能躲过这一劫。”
谢安道:“这陆姑娘真是好运气。”
顾原抿了抿唇,开口道:“陆家的人现在都在大理寺天牢里,不过这位陆姑娘是个刚烈的性子,我曾几次派人劝说,她都不肯出狱,坚持要和陆家人同生共死。”
周回道:“她是罪臣之女,纵然有免死金牌活了下来,却也不能离开京城须得在朝廷监管之下。下官等皆是男人,恐有不便。”
薄屹寒哦了声,瘫在软椅上,“这事不着急,本王来安排。”
———
那日从王府走了之后,龚今良做了好几日的噩梦,称病在府里修养。
然后就听说了几件大事。
第一件,战王被封为镇国公。
第二件,王琦死了。
第三件,顾原被放出来,陆家的案子重启。
这三件,哪一件都冲着二皇子来的。好死不死,二皇子派人来传,说是请他去府上听戏。
听戏!
这种时候,听的什么戏?鸿门戏吗?
这个时候和二皇子扯上关系,那算不得什么好事。
虽然惶恐,但是又不能不去。
好在听戏是在晚上,他把自己穿了个严实,三尺以外,别人是绝对看不出来这是龚大人的。
二皇子府建在城北山脚下,是距离闹市最远的一座府邸。平日人就不多,这大晚上的,门口挂着两盏灯笼,无人值守,实在骇人。
他对小厮说:“若是两个时辰本官还没出来,就去战王府传个信。”
小厮愣了一下,应声道:“知道了家主。”
“龚大人。”
听见呼唤,龚今良抬头,只见姜满立于门内,正等着他进去。
“王爷估摸着时辰快到了,唤令栀来迎您。”
“哦。”龚今良不知道自己刚才那句跟小厮的话,这姑娘听见了没有,他没再说什么,抬脚往前走。
到了前院,龚今良有些怔愣,薄延还真搭了个戏台子在高处,正有几个下人做着最后的调试。台子下,高亭中摆了一桌精致的酒席,自己算是到的晚的,基本上都坐满了。
行过礼,龚今良落座。
薄延坐在主座,天色阴暗,看不清表情,只听他道:“令栀,给龚大人倒酒。”
龚今良知道姜满是薄延的红颜知己,给自己倒酒多少有点不合适。姜满顺从的站起,端着琉光酒壶款款而来,笑的温柔,“龚大人。”
“这,有劳姑娘了。”
姜满的袖子宽大,她小心地端着酒壶,往龚今良面前的杯中倒酒。一阵风吹来,龚今良吸了吸鼻子,忽然闻到一股栀子花的味道。这味道很熟悉,仿佛不久前刚闻到过。
“龚大人慢用。”
龚今良呼吸急促,对上姜满那双黑到发绿的眸子,心里如打鼓一般。
薄延端起酒杯,席上其他人也纷纷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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