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几乎要把这份不满全发泄在演武场上。

徐天凌的剑如疾风骤雨,比起几日前的王师兄,更多出常年苦修的沉稳与狠辣,每一剑都直指秦时要害。

可惜秦时也不是几日前的秦时。

从一开始,秦时的剑势便如连绵不绝的滔天巨浪,一层叠着一层,将徐天凌牢牢困在其中。他的剑有种不符合年龄的沉稳和精准,步步为营,蚕食着徐天凌的空间。

每一次挥剑都带着沉猛的力量,震得徐天凌手腕发麻,虎口生疼,只能被动地格挡、后退,再格挡。

徐天凌的呼吸变得粗重。

不是说底子虚浮吗?

场下围观的人明明比平日还多些,却连常有的窃窃私语都听不见,皆屏息凝神地看着这场出乎意料的压制。

徐天凌明知此时该全神贯注,寻找一丝胜机,心头的杂念却毫不停歇地闪。

秦时的底子如此扎实,风潇却仍说是不稳,是她有意欺骗自己,还是眼光太高?

连这样的秦时,她言语间都有些看不上眼,如今狼狈不堪地被秦时压着打的他,在她眼里又是什么样子?

她会失望地摇摇头?还是根本不放在心上?

总之不会像对秦时一样,和身边人说“他已经很厉害了”。

凭什么……

在几乎被逼到场地边缘的瞬间,他眼中猛地闪过一抹不甘的厉色。

变故陡生!

徐天凌不再吝啬消耗,用尽全力拼死一搏,长剑带着刺耳的尖啸,猛地撕裂了秦时密不透风的剑势。

这一剑又快又急,角度刁钻,竟真让他找到了一丝喘息之机,剑尖几乎要触碰到秦时的衣襟。

台下响起一阵压抑的惊呼。

然而秦时后撤半步,手中长剑不避不让,由下至上一撩一挂。

“镪——!”

一声响亮的震鸣。

徐天凌整条手臂瞬间酸麻,踉跄着连退数步才勉强站稳,气血一阵翻涌,脸上瞬间褪去了血色。

秦时没有趁势追击,只是持剑而立,平静地看着徐天凌。

高下已判。

场地里静了许久。

直到人群里传出一道很小心、很微弱的声音:“刚刚……谁下注给秦时了?”

天空一声巨响,赌王闪亮登场!

风潇在心里为自己放烟花。

上次与王师兄那一场,尚且有四成左右的弟子押给了秦时。毕竟是一夜之间破格招进来的,不少弟子不信关于风长老的那些流言蜚语,想着他必有什么过人之处,于是押上了些银钱搏一搏。

然而有了上一场的前车之鉴,这次还敢押给秦时的便很少了。即便是有,也只是放几个铜钱,权当留个一本万利的念想。

押给徐天凌的却很多,一来大师姐闭关不出,大师兄暂居同辈第一的名号还是响亮的;二来有了秦时上次的表现,众人对他的斤两也有了判断。稳稳地小赚,还是不信邪地赔上一笔,谁都知道该怎么选。

秦时名字旁的银子堆,却显得并不太寒酸,全有赖于风潇单单一人,押上了整整二百五十两。

二百两是刚拿到的长老供奉,五十两里头有这几天所得的利钱,也有卖丹药所得。

丹药是秦时给她拿来的,用各式各样的理由。自从那日进来问了一遭,秦时便肉眼可见地显出些心虚的殷勤。

他终于意识到,常挂在心上的“进了流云宗一定要好好回报风姑娘”,还从未付诸真正的实践。

尽管去陪她搬过东西,尽管总想着为她出气,然而比起风潇对他的知遇之恩,比起她哄他所做的种种隐忍,自己所做的实在太少了。旧的恩情新的愧疚,秦时正处在挖空了心思要补偿她的时候。

他的月例银子并不多,只够自己生活所用,然而内门弟子因修炼所需,能领的丹药却很多。其中便有些用不上的,或是对他这个修为而言已不够用,或是仅有强身健体、养气凝神之效,秦时找了不少理由,一趟一趟送与风潇。

费心了,其实不用找理由她也会收的。

风潇对这些丹药的需求并不大,因无习武的打算,于是只挑能调理身体的自己留下,别的全偷偷卖给了程臻邢潜等人。

秦时用不上,可对外门弟子而言,这些丹药可都是紧俏的好东西。

风潇只卖市价的七八成,有感谢程臻为她引荐介绍、邢潜为她看摊子的缘故,也有些助力每一个外门弟子努力修炼进内门的梦想的意思。

她发觉人有了多出来的、用不上的东西,就很乐意兼济天下了。

如此统共凑出了二百五十两银子,风潇全投在了秦时身上。加上旁人零零星星的小注、邢潜礼轻情意重的象征性支持,秦时一共被押了二百六十多银。

徐天凌身上却有六百多两。

风潇放银子时,并不是没有其他弟子注意到她的举动。然而风长老与秦时的关系众所周知,她无论如何也要为秦时撑个场子。众人心知肚明,替她惋惜,却不会为之改投秦时。

上次的比试,寻常弟子看不出蹊跷,掌门与长老们却是能看出秦时状态不对的。若是祝掌门等人在场,又当个乐子凑趣下注,或许会同风潇一般押给秦时。

可惜祝掌门刚回来两天便宣布闭关,不许任何人打扰。大约是此次与林长老在外寻觅,得了什么关键的机缘,据说停滞许久的修为,都有望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祝掌门不来,其他长老也无意来看小辈的比试,才有了风潇如今一个人押了秦时几乎全部筹码的局面。

因此按照规矩算下来,利钱加赢头,风潇共得了八百两出头的银子。即使去掉二百五十两的本钱,也有五六百两的净赚进账。

大发一笔横财,风潇长舒一口气,方觉这几天的辛勤耕耘没有白费。

秦时这次赢了比试,便不像上次一般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迎着台下众人的目光和议论,摇着尾巴走到了风潇面前。

“我赢了。”他眼巴巴地望着风潇。

“我就知道你可以。”风潇埋在银子里数钱,一时有些抬不起头来。

“我说过会给你把面子银子都挣回来的。”秦时见状,凑得更近了些,把重音咬在“银子”二字上,不死心地盯着风潇。

她终于抬头了。

看着面前堆着的银子时,她的眼神显得晕晕乎乎,嘴角不受控制地向上翘。秦时瞧见她这副神情,不由跟着心情更好。

原来她喜欢银子。

那就好办了。

于普通百姓,金银或许是难得之物,然而对修行之人来说,取得大笔钱财的办法可太多了。仅仅是些唾手可得的俗物,就能叫她高兴成这样,秦时心想,风潇真是个容易满足的好姑娘。

与秦时对上眼,她才终于收敛了些心神,眼睛又是亮晶晶的了。

“这么厉害呀,我们秦时。”

她说着,很自然地抬起手,拍了拍他的脸。

力道很轻,一点也不疼。

都说打人不打脸,若是旁人,显然便是挑衅的意味,可她笑意盈盈,嘴上还在腻腻地夸他。

那就理应是在挑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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