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了多少。

除了他,全都想起来了。

但这话司锦没敢说。

不是害怕萧嵘,而是一对上他那双眼睛,她就不知如何将这话说出口。

以至于,她想起许久了,也未曾告诉过萧嵘半分。

可是,已经出现在脑海中的记忆,并非从别人口中知晓的过往,或多或少都会无意识地表露出来。

司锦不知萧嵘何时察觉到了异样。

是之前就有所猜测,还是只在此刻因她说漏嘴了才知晓事实。

但无论是什么,萧嵘何其敏锐,这事显然瞒不住了。

司锦僵着脸色没有开口。

萧嵘幽幽地眯起眼来,明明已是心知肚明,他却非要开口将此道明:“你想起了过往,除了有关我的一切,对吗?”

听着萧嵘沉冷的嗓音,司锦不由想起他那时说过的话。

“我不想失去我在你脑海中存在过的每一分每一寸,我比谁都更希望你能想起来,希望你找回我的存在,我想完整地留在你的脑海中。”

司锦心头犯堵,此前和萧嵘产生剧烈争执的感觉好似又一次笼罩而来。

“对。”事到如今,她不得不承认。

“我不记得你,脑海中没有有关于你的过去,那一片是空白的。”

“为什么?”

司锦顿时觉得更闷了。

她意识到这个事实后,一直有在担忧此事。

担忧萧嵘知晓后的情绪,也担忧这件事对他们之间关系的影响。

可当真来到这一刻,被萧嵘问到,她只觉得委屈。

“我怎知晓为何?”

她定定地看着他,情绪有些不受控制,“你该问你自己过往做了什么,才让我如今本能地不愿想起。”

话一出口,司锦便又后悔了。

这话虽是事实,但却说得很重。

若她想要结束和萧嵘这段关系,大可如此争锋相对,可若不是,这样的话只会让眼下的气氛更为紧绷。

萧嵘面上神情果真因这番话变得阴暗又可怕。

他眼睫微动,掩不住眸底逐渐攀上的寒意。

司锦感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从近处逐渐蔓延,顺着她的脚尖一路攀上,直至将她缠绕,再紧密包裹起来。

“本能吗……”萧嵘唇边低喃。

他蓦地起身。

司锦吓了一跳,又是本能,做出的是防备的动作。

萧嵘眸中被她这般姿态深深刺中,他居高临下地盯

着她,高大的身形拢下一片沉暗的阴影,好似禁锢的囚笼。

司锦心脏狂跳,只觉他又要做什么令她抗拒之事。

防备更甚,她紧抓着椅子扶手,一副他再上前,她就会动身逃离一般。

下一瞬,萧嵘绷着唇角,面无表情地转身,迈步就往外走。

司锦愣了一下,不自觉出声:“你去哪?

萧嵘脚步顿住,宽厚的背肌仍是紧绷,最终没有回过头来。

“松澜院。

话落,他再次大步迈开,很快走出书房,砰的一声又关上了门。

司锦懵了好一阵,随即想到什么似的,赶紧起身往门前去。

不是为了追萧嵘。

她慌乱去拉书房门,做好被困住的准备,却是一下就将房门拉开了。

司锦一个踉跄,站稳后,怔怔地看着房门外。

不远处候着的下人怯生生地指了指:“夫人,大人……是往这个方向去了……

那是松澜院的方向。

司锦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她垂眸看了眼手中的门把,又抬眸看了看空荡荡的庭院。

并未被过分对待的事实,让她有一瞬心虚尴尬。

尴尬之余,也有不解和迷茫。

司锦关上门,轻微一声响,和方才萧嵘走时“砰的一声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皱眉又撇嘴,闷闷地走回书案前。

书案上还放着未写完的信件,方才最后一句正停在:我会和夫君一起前来与爹娘阿兄团聚。

司锦看着这话又有些来气。

她一面气此事怎也不能算是她的错吧,失去记忆,恢复记忆,本也不是她能控制的。

更何况正如她所说,她唯独没能想起他来,其中肯定是有他自己的问题在的。

另一面也气他那副脸色阴沉的模样,好似要和她大吵一架,又一言不发转头就走了。

关门声那么大,他什么意思?

司锦在书案前坐了一阵,屋内一直安静无声,屋外也再无任何动静。

她知晓萧嵘的心思一向很偏激,他去松澜院待着指不定又在一个人想什么阴暗之事了。

理智告诉司锦,不能让萧嵘独自一人胡思乱想想去,若真叫他这样想下去,说不定又要做什么不可理喻之事。

可这事说到底本也不是她的错,她还为避免他们之间生出隔阂,一直小心翼翼隐瞒着。

她心中有气,也有委屈。

往后总不能无论

大小事,都得让她哄着他,又胆战心惊地害怕他发疯吧。

他就不能不发疯吗!

一场本该爆发宣泄出的矛盾,被萧嵘这么一番冷待,让司锦思绪来来**,好像她才变成了那个胡思乱想的人。

司锦意识到这点后,蓦地收回思绪,深吸了一口气,恢复动作,提笔开始继续写信。

经过这么一遭,司锦的情绪自然不会如一开始那样平静了。

饶是如此,她还是压着心绪将这封信写完。

收好信件后,司锦便离开了书房。

司锦一开门便见门外候着的下人换了一批。

大多面孔于她而言有些陌生。

直到扫视一周后,她才逐渐从几个稍微识得的面孔中分辨出,此时这些人似乎都是平日值守在松澜院的下人。

萧嵘去了松澜院,但松澜院的下人却都来了这里。

司锦搞不懂萧嵘此举何意,她抿住双唇,憋住了想要询问的话语,径直迈步便朝秋水院的方向走了。

最末尾的两名下人面面相觑一瞬,很快转头往回看。

“怎、怎么办?你们方才怎么没人说话啊?”

“夫人直接走了,也没问话,我们怎么说啊……”

“那,谁回去向大人禀报?”

“你去。”

“不,我不去,你去。”

“我不敢去,还是你去吧。”

秋水院内好似一切如常。

司锦回屋后,窗台边正梳理羽毛的小鸟闻声就蒲扇着翅膀朝她飞了过来。

司锦抬手接住它:“还是你好,从来不会和我闹脾气。”

小白听不懂,小白只欢快地蹭她的指尖。

司锦和小白玩了一会后,便让小家伙自己回笼边待着去了。

眼下时辰不算太早,再过一会就要到晚膳时分了。

司锦靠在美人榻上看书,起初还时不时朝房门的方向看去一眼,后来书册上的故事将她的注意力完全吸引。

她沉浸其中未再分心,直到兰心进屋轻唤道:“夫人,该用膳了。”

司锦这才收起书册,抬眸看去,只见兰心没有垂头,而是正眼巴巴地看着她。

司锦起身的动作顿了一下,余光瞥见屋内并无别的人,院子里似乎也和她回来时一样。

也就是说,萧嵘没有过来。

司锦恢复动作,从美人榻上起身时,兰心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仿佛要用眼睛说话一般:“快问我,快问我。”

司锦问:“膳食备好了吗?”

兰心:“……备、备好了。”

“那传膳吧。”

晚膳上桌,菜品丰富,显然是两人份的,桌上却仅有一双碗筷。

这会候在一旁的人又多了几个。

兰心、秋芽,还有其余几名丫鬟,皆是平日贴身伺候她的,只是平日她们轮值,是不会同时出现在此的。

司锦没多言,也没将人挥退,自顾自动筷,一口一口吃了起来。

周围的丫鬟不时抬眸,又不敢直盯着司锦看,很快又会垂下头去。

屋内的氛围好似很古怪,但司锦却像是丝毫不受影响

似的。

饭席过半。

突然有下人在门前出声:“夫人,膳房今日加菜了,小的为夫人呈上。”

加菜?

还真是突兀。

膳房没有她的吩咐,哪会自作主张加菜。

司锦微微颔首,把人放了进来。

端着托盘的侍从连忙迈步进屋,像是怕心情不佳的主子转念就不让他进了。

不过司锦倒是全无心情不佳的样子。

她还稍有好奇地探头朝侍从身前看去。

侍从走近,司锦微蹙了下眉:“这是什么?”

“是……是桃花糕。”

桃花……糕?

司锦看着被侍从呈上桌的一盘粉白糕点。

一盘五个,各个不同形状,说是多样,更像是和面之人没能把控好每团面发酵出的大小。

但看着也还……挺可爱。

司锦伸出筷子朝其中一个戳了戳。

糕点软绵地陷下一个凹点。

她一筷子插.进去,吓得旁边的侍从霎时屏息。

司锦将桃花糕送入口中。

味道尚可,不像府上膳房厨子那般技艺精湛,但也并无奇怪的味道。

司锦吃下两块后,腹中就已饱胀。

她抬了抬手,示意下人收拾,自己便起身要往寝屋去了。

一直候着没离开的侍从瞪大眼,张了张嘴,还没想好如何开口,眼前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了屏风后。

秋芽上前,伸手拍了拍侍从的肩膀,一脸同情地摇了摇头,默默地收拾起桌上餐盘碗筷了。

实则,快步绕回屏风后的司锦并不似人前那般镇定。

她又不傻,自是知晓,方才那盘桃花糕肯定不是膳房厨子做的。

所以,那是萧嵘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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