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是在一刻钟后赶来的,见萧屹川躺在草垫上双目紧闭,片刻不敢耽搁便为萧屹川把脉。

郎中皱着眉,许久才道:“这位公子脉象虚弱,浑身上下好像凝固了一般,这种病症老朽行医这么多年也未曾见到过。”

没见到也属正常,毕竟这世上也没有谁的身体里被钉入了三百根蚀骨针。卫璃听郎中讲到这里心绪都是正常的,直到听到郎中后面的话。

“恕老朽直言,这位公子的身子已是强弩之末,最多也只剩下半年的寿命,你们要有个准备。”

“不可能的,他……”

萧屹川他是在装病,他的身体谈不上好,但也绝不至郎中所言那样。卫璃想要辩解,话刚欲出口,又及时停下。

“姑娘就是这公子的新婚之妻吧。”

郎中神情凝重,流露惋惜之色。

“姑娘也不必过分忧心,老朽这便给公子开几副药,不出三日,公子的身子定会有所好转。”

郎中将药方交到卫璃手上,告诉卫璃可以到他所在的善和医馆取药。随后,朱勤还有几个大哥亲自将郎中送出宅院。

卫璃坐在萧屹川身边,良久未曾言语,似是在想郎中说的话。

“如今的郎中十个有九个都是为了赚药钱故意胡说八道,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

萧屹川睁看眼,只见卫璃眼圈红红的正盯着他看。

“你看看你,平日里挺有主意的人,怎就胡乱听信了郎中的话!我是装病,又不是真病。”

萧屹川坐起来,伸出手,将手掌轻轻落到卫璃的背上。

卫璃将信将疑,只听萧屹川贴着她耳边说:“我若未记错,此处曾经是我太子兄长的一处私宅,劫银案后整个兴盛街几乎都被查封,这个地方也是在今年年初重新解封,被准许出售房契和地契。我不觉得这位秦先生买到这宅院完完全全是个巧合。”

萧屹川听到屋外脚步声,刚忙又躺回到草垫上,将双目合上。

来人是一直对他们照顾有佳的朱勤。

“弟妹,萧老弟身子可有好转了?”

卫璃惆怅地摇了摇头,“呼吸倒算平稳,就是始终无法醒来。”

她啜泣两声,眼眶越发红润,看上去楚楚可怜。

“贫巷距离此处有十余里地,夫君如今这身子恐怕难以回到贫巷,我们的住处。阿璃斗胆请求让夫君今夜住在此处,可好?”

“这……”

“这不可能。”

秦士期赶过来,果断拒绝。

“这位公子虽病入膏肓,但也没到马上就要离世的地步。若夫人无钱雇马车将你夫君拉走,在下可雇佣马车供你二位使用。”

“秦先生,阿璃与夫君感谢您的恩德,只是阿璃恳求先生能留阿璃的夫君在此处住上一晚。此处在兴盛街核心,距离善和医馆很近,夫君若能在此,一旦有性命之危,我也能尽快将善和堂的郎中请到此处。”

卫璃这话说的也有道理,他们二人住在朱勤所在的贫巷,那地方阴暗潮湿,最近的医馆到那里也得有十里路,倘若这个萧无忧真的在贫巷有什么突发的状况,只怕郎中还没赶到,人已经故去了。

秦士期揉搓着手指陷入纠结。

“秦先生请放心,我们就只待在这一间屋子,不会随处走动的。再说这宅院空旷,夜里也该有人守护,让这宅子多些人气儿。”

秦士期转过身,双手背后,沉默不语。

“算了,我们不用秦先生雇佣马车的,我可以将夫君背回去。”

说罢,卫璃用力气让萧屹川呈现坐着的姿势,然后将他的双臂搭在她的肩膀,试图真的将萧屹川背起来,柔弱的身躯直叫人怜惜。

秦士期从不是冷血无情之人,他也时时刻刻记得纪渊教他的处世之道,他看着卫璃辛苦卖力的模样,仿佛又见到了十年前的自己,弱小无助却又拼了命想要活下去。

他眉头微蹙,眸光深邃地望着卫璃,终于开口:“今夜你们就留宿在此,若是随意走动,被亡灵缠身丢了性命,可与在下没有一丁半点的关系。”

秦士期已经离去,劳作了一整日的工人也在半个时辰内陆续离去,这座刚刚重建不久宅院如今只剩下卫璃和萧屹川两个人。

“接下来你要怎么做?”

萧屹川坐起来,看向窗外,只开口说:“躺在这草垫上,休息。”

“公子……”

卫璃实在搞不懂萧屹川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她费了那么多口舌,终于让那个秦先生将他们留在这里,到了现在他竟然只说躺在这里休息。若早知他这样,卫璃在秦先生面前就不应该对说一个字。

卫璃不再说话,移动到草垫边缘,坐下,背对着萧屹川,身形多少看着有些落寞。

“生气了?”

“阿璃不敢。”

嘴上说不敢,心里已经骂了他一百次了吧。

萧屹川不知什么时候凑到卫璃身后,温热的鼻息触及卫璃的脖颈。

“再等等,等他们昏昏欲睡时,我再行动。”

“公子……”

卫璃将身体向前挪了挪,看向萧屹川的眼中带着担忧。

“你要小心。”

萧屹川心情不错,坐在窗边与卫璃看了许久的月亮,终于等到秦士期留在宅院中的那人昏昏睡去。萧屹川仿佛游走的幽灵,眨眼之间已经从卫璃的视线消失不见。

蚀骨针封住他的武功,但习武之人身法依旧敏捷,萧屹川灵活地在宅院中的不同屋子游走,终于发现在宅院尽头有一处上了锁的屋子,透着神秘。

萧屹川寻到窗子上一处不显眼的位置,用手指捅破窗户纸,看清了屋内的景象。

萧屹川归来时脸色苍白,多了几分病容,但精神不错,看上去应该是有了收获。

“宅院尽头有间屋子上了锁,里面供奉的是数十个无字牌位。”

正常人,就算有亲人离世,也不会供奉那么多牌位,加之此处是曾是前太子的私宅,秦士期作为当年前太子谋逆案的幸存者应该是可以断定的事。

“所以,公子要怎么做?”

萧屹川的手指轻轻撵着一根枯草,陷入沉思,良久才道:“阿璃放心,我自有盘算。”

无论萧屹川做什么,都不会让卫璃受半点伤害,那些曾经欺负过卫璃的人,他会让他们一一付出代价,然后让卫璃享尽荣华,恣意生活。

第二日一大早,朱勤便与工友们一起前往宅院,见萧屹川身体恢复正常,悬着一夜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萧屹川以养身体为由暂时回到贫巷他们的小屋,卫璃则要去玲珑阁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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